道門法則

第十章 君山廟的擴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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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君山廟規劃,是在原有廟宇的西側,同樣圈出一畝半來,規格與原廟相同,依舊是三進四院。

前院建一座議事堂——總拿玉皇殿當議事堂也不是個事兒。

議事堂旁建一排廂房,是為經堂,趙然準備搜羅一些道藏經典存于堂中,安置桌椅板凳后,當作學習道經的地方。

中院隔成兩個小院,一邊是受牒道士們住的房舍,一人兩間;另一邊建成客舍云水堂,一共三套九間,人少的時候住三個人,每人一套三間,人多的時候住九個人,每人一間,實在客人太多,甚至可以加床住十八個人。

后院則是廟祝院,院中建三棟房舍,每棟三間,含臥室、廳堂和書房,每棟房舍以樹木花壇為界,自然分開,相互并不影響。趙然就住在廟祝院中,如有貴客,如自己的幾位師兄,或者東方敬和蓉娘、裴中澤等人,也可以安置在這里。

原君山廟的中院,自己及受牒道士們搬走后,則改成火工居士的院落,如此一來,寮院就可以整個騰出來,增加庫房、廚房、雜間、齋房的面積。

除此之外,原有的后園也得到了擴展,將北墻扒掉,向外延伸出十六丈后重新建墻。增加的地方以泥土堆一座假山,山上移植樹木花草,山中挖出幾個洞窟躲避風雨,又搭了幾個茅草亭子。

趙然將靈泉重新做了調整,分出一支繞行假山,最后依舊匯入靈潭之中。

他的設想是,五色有小君山洞府,蟾宮占了小君山后山,這里可以給青田居士、白山君和老驢居住。至于這幫家伙愿不愿意住,他就管不著了——總之地方準備好了,老幾位愛住不住。

金久、關二、魯進、林雙文等幾個受牒道士都很滿意,望著草圖,人人雙眼冒光。果然住房問題不論哪個時代、哪個世界,都是名列前茅的重大福利問題。

趙然道:“有什么不妥之處,你們幾個商量著改就是了,凡事由金師弟牽頭主持擴建,小事不要找我,我接下來還要繼續在外面走動。我大概測試過,這一次的擴建,有五百兩銀子足夠了,實在要超支的,等我回來再議。”

金久很高興:“師兄,該忙就忙你的,這些事交給師弟我,保證五個月內完工,絕不耽誤!”

趙然道:“那就好,需要五色大師幫忙的,告訴我,我去請,及早完工大伙都能及早搬過去。還有什么問題嗎?”

金久忙道:“師兄,咱君山廟現在管著四萬多人的布道事務,你看火工居士這邊,是不是增加點人手?”

趙然問:“你看中誰了?”

金久問:“你看王家四木行不行?為人老實,肯吃苦,干活是把好手,又有木匠手藝,正是廟里緊缺的壯勞力。”

趙然道:“那小伙子不錯,我沒有意見,你可以和他談談。但他來廟里以后,先干六個月試用,覺得可以了,再轉火工居士。”

“師兄放心,肯定按廟里的規矩來!”

廟里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后,趙然忽然心中一動,暗道這幫家伙終于肯回來了!

他原本就資質極佳,耳聰目明,破境入黃冠后,感知范圍有了明顯提高,人在前院,便能感知后園的動靜。

來到后園,一眼就看見這群靈妖正在園中休憩——蟾宮仙子趴在涼亭中,長長的耳朵轉來轉去,不停顫動著,青田居士臥在涼亭外打盹,白山君縮在茅屋中,五色和老驢都在靈潭邊喝水。

趙然干咳了兩嗓子,道:“諸位最近都去哪里耍了,那么多天不回來,貧道還真是擔心啊……”

老驢過來舔了舔趙然的手心,又跑回潭邊繼續喝水。

五色抬起頭來道:“小道士,你先忙你的去,我們要歇幾天,都累了,就不陪你耍了。”

趙然看這幾位倦懶的疲憊樣,不禁大為好奇:“大師,你們是出了趟遠門?得有多遠啊,才能把諸位累成這樣?”

五色道:“出門打了一架……咯咯……小道士你先忙你的去吧,沒事別來攪擾我們,等我們恢復幾天再陪你玩,有什么事情回頭再說。”

“打架?”趙然八卦心瞬間滿值,想要細問,卻見這幾位都是眼簾半開,迷迷糊糊的樣子,只得暫時忍耐下來,轉身離去,走前道了聲:“那什么……貧道黃冠了啊……現在是龍安府的道門行走了啊……好吧,諸位先睡吧……”

“咯咯……”

“昂……昂……”

“啾啾……啾……”

“嘶……”

“哞……噗……”

“笨牛,再放屁把你的牛角斬了!”

“哞……”

“嘶……”

后園中早已鼾聲大作。

趙然本想騎驢走起,但看了這樣子,估摸著老驢夠嗆,便只得騎上廟中的劣馬出門。

沿著君山西北線拐上了官道,徑直向著龍安府治平武縣趕去。

按照路程遠近,走君山——平武——青城山,無疑多繞了二百里路,但誰讓趙然是下級呢?下級迎接上級,繞再多的路也不算繞。

如今又是四月,平武湖畔楊柳依依,游人如織,府衙街前香客絡繹不絕。

白都講指著平武湖道:“致然來過平武多次了吧,有沒有好好游玩過?這湖里的魚味道很鮮,干脆我們吃完再走?”

趙然道:“以前每次來,都因為有事,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去逛平武湖,只是路過時匆匆看上一眼。今次過來,時間也有了、心情也好了,卻發現這湖周的景致已熟知于心,反而沒什么看頭了,呵呵。”

白都講也笑了:“你如今二十七歲,已是縣院三都,心情自是很好,我敢斷言,用不了兩年,你就會主掌一縣道院,甚至或許會成為我川省道門第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監院,到那時,心情會更好!”

趙然和白都講現在很熟,也不怕開玩笑,就著這句話頂了回去:“老都講,我不可能是第一個,第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監院已經有了。”

“嗯?你說是誰?”

“玄元觀客堂門頭趙致星,人家如今已在松藩主持一縣布道了。”

白都講這才想起來,嘆道:“有些人不能比的,趙致星家里來頭那么大,屬于特例。”

“哦?他有什么遮奢家世?”

“這事我也是偶然得知,你不要說出去,他是總觀趙云翼大都管的兒子。”

趙然怔怔良久,方道:“果然是高門子弟,為人處事配得上高門二字,相處那么熟,我竟絲毫沒有看出來……”

白騰鳴已過了六十,自是不能如趙然這般全程騎馬,他登上車駕后,車輪轉動,趙然騎馬在一旁跟隨,向著南方的都府前進。

沿著官道走了三天,一路上不曾耽擱,終于抵達了青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