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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然當然不會傻乎乎留在原地等候,覺遠一走,他立馬將法器收起,背上自家那個小竹箱迅速轉進了。他隨朱七姑在這附近出沒了三天,已經對周邊里許方圓內的情形相當熟悉,當下便找到一處隱秘的山洞中歇息。
這處山洞的洞口開在一道崖隙之內,外面很難找到,就算知曉這道崖隙內有山洞,要想進去也只能側著身子往里擠。趙然進去后便在洞口處布設了一道很陰險的法陣以為防御,所以應當算是很安全的庇護所。
進入山洞,趙然趕緊服了一粒養心丸,然后依照朱七姑傳授的一套功法靜坐養神。這套功法在修行上沒有什么大用,卻獨具養精蓄銳的妙用,而且簡單易學,只需冥想幾幅內息觀圖即可。比如趙然現在冥想的就是一個牧童騎牛吹笛,在云霧繚繞之間緩緩穿行的圖象。
這套功法只有三副內息觀圖,雖然簡單,卻非常人可學,因為用于冥想的內息觀圖需要由師父點化進識海之中,有了師父領路,普通凡人也能觀想,沒有師父的點化,就算修士也觀想不了,總而言之一句話,自己憑空瞎想是萬萬不行的。
趙然冥想了一會兒牧童騎牛圖,漸覺心跳漸漸平緩,于是長舒了口氣,換了幅圖。觀想石上清泉圖。將那股煩悶欲嘔的難受勁驅除后,他再觀想竹葉隨風圖,整個人的精氣神便重新恢復了七七八八。
趙然從竹箱中取出一塊昨天烤熟的野豬肉,邊吃邊回憶今天斗法的經過。
他感覺自己和那些修為較低、大致處于入門階段的和尚還是能夠斗一斗的,但前提是自己要想辦法把法陣布設完成。自己的法陣對敵人也算是有一定威脅力。今日若非自己被那和尚的木魚鼓動了心弦,導致法陣短時失控,那和尚恐怕就跑不掉了。當然也由此需要思考一個問題,就是對于音波這類無形無質的攻擊手段,自己似乎一時還難以找到很好的應對辦法。
仔細琢磨了良久,趙然重新起身。將洞口的法陣收了,從另一條路遠遠繞了個圈子,兜回與那和尚斗法之地。
首先從和尚覺遠露面的石縫處察看起,折騰片刻,自石縫中揪出一條長著淺黃色背殼的蜈蚣。背上的硬殼確實如翅膀一般,怪不得和尚覺遠管它叫“金翅大蜈”,只是不知這蟲子有何妙用,讓那和尚在這里辛苦半晌。
取出一個盛養心丸的空瓶,將金翅大蜈塞了進去,趙然心道這蟲子好霸氣的名字,也沒什么本事嘛,捉起來易如反掌。
趙然來到和尚中劍之地。就看見泥土上一串稀稀落落的血跡,血液已經滲透下去,將土塊染得猩紅。看來和尚受傷不輕。趙然對此相當滿意
沿著血跡追蹤下去,穿過稀疏的小樹林,血跡逐漸消失,趙然的腳步慢了下來。半個多月的時間里,為了幫助趙然尋找兇獸毒蟲和山精妖怪,朱七姑詳細指點過他應該怎么追蹤形跡。這些寶貴的經驗非常有用,趙然很快就發現了和尚一路逃竄留下的蛛絲馬跡。
繞過蘆葦沼。翻過小山丘,趟過兩條淺溪。趙然來到一片滿是鮮花的草坪處,草坪上空無一人,除了奇花異樹外,還有東一塊西一塊臥倒的巨石。趙然沒有妄入,他入凝神開天眼,頃刻間便發現此處的異樣。這些巨石看似堆放凌亂,但實則暗合天地氣機的流向,趙然雖說沒有見過這種純以巨石構建的法陣,暫時還不明白這座巨石法陣的功效,但不妨礙他進行觀測和分析,很快便找到了陣眼的位置。
趙然又小心翼翼在草坪四周轉了兩圈,確定周圍無人后,便著手開始破陣。
一般來說,破陣之道通常分為兩種,一種是以蠻力破陣,仗著自己修為高深或者法器威力強大,對法陣發起攻擊,以十倍、百倍之力硬生生攪亂法陣構建的氣機循環,從而使法陣崩潰。還有一種方法則巧妙一些,從陣法的弱點入手,運用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的原理,一點一點抵消陣法的威力,最終令法陣構建的氣機循環自行消散。
前者需要極強的修為和實力,屬于體力活;后者需要對陣法的了解和熟練運用,屬于技術活。無論哪種,都和趙然無關,但趙然卻可以走第三條道路,通過對陣法構建的天地氣機循環架構進行觀察,確定出陣眼的位置,直接破壞或者阻擾,相當于直取要害。
趙然進入凝神狀態后的天眼并沒有什么殺傷力,但在陣法一道上卻相當于一個超大的作弊器,他通過觀察巨石法陣牽引的氣機流向,很快找到了此處氣機流動交會的中樞點——一朵毫不起眼的雛菊。
趙然仔細看那雛菊,不禁笑了,這朵雛菊與真菊十分相像,不留心真看不出是假貨,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煉制而成。
直接走過去把那朵假雛菊挖出來肯定是行不通的,任何陣法里的陣眼,都處于大陣的保護之下。趙然首先取出自己那套法器,以“十二金錢鏢”的手法,將玉印、木尺、朱砂和水珠鏈打到巨石法陣構建的氣機循環架構里四個重要的交會節點上,這個舉動立刻就觸發了巨石法陣,草坪上的巨石開始劇烈顫動起來,緊接著各處散落的巨石在空中四處翻飛,若此刻有人被困在陣中,下場恐怕不會很妙。
巨石法陣雖然被觸發,但趙然仔細察看,卻明顯看出,其中的氣機運行顯得十分生澀,完全沒有法陣演化的流暢感。他瞅準機會,將金劍打了出去,毫無阻礙地將那朵假雛菊斬斷。隨著陣眼被破,四處橫飛的巨石頓時砰砰落地,巨石法陣宣告破解。
趙然踏上草坪,徑直奔向其中一塊最大的巨石。剛才破陣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這塊巨石足有半人高、一人長的巨石始終橫臥在泥土上沒有動彈,和其余翻滾橫飛的巨石明顯不同。
果然,這塊巨石后面被人挖了一個土坑,坑中鋪著一方毛毯,毛毯上擺了竹筒、木碗等生活瑣物,另外還有一本佛經。趙然下到坑中,撿起那本佛經,只見封面寫了兩行字,一行漢字為《阿含悟難經》,另有一行梵文則看不懂,但想必就是梵語書名。
趙然大感興味,連忙翻看。翻開第一頁,就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經文,每行漢字旁都是梵文的原文對照,行與行之間則用蠅頭小楷作了無數批注。葉面的最右首處,也就是全文起首,則寫著《章一昌明菩薩咒》。
此處非久留之地,趙然打算將經書帶回去細看,正要收起時,眼光瞟到書頁最頂端上寫著的幾個小字。這幾個小字墨漬很新,似乎剛剛書寫而成,定睛一看,寫的是:恭迎諸道兄入網!
趙然一怔,旋即立刻反應過來,這所謂的“諸道兄”說的就是自己!
趙然立刻就想出坑,但哪里還來得及,只見一張大網自天而降,將他整個罩在了坑里。他伸手去扯大網,卻無論如何扯不脫,反被大網越捆越緊,顯見這不是一張普通的繩網,而是一件被人煉制過的法器。
再看右前方丈許開外,一片草皮被掀了開去,露出泥地下又一個大坑,覺遠和尚自坑中站起身來,毫不顧及滿頭滿臉的泥灰,拍著手笑道:“諸致蒙,饒你奸似鬼,也得喝佛爺的洗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