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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趙然自己也看出一些端倪來了,要說自己和張澤、茍二的爭斗,事情確實鬧得不小,可是究竟在無極院中引起了多大的波瀾呢?先不提方丈那個平常不太露面的老頭子,八大執事以上,連同三都、監院等高層,沒有一個理會的。就連于致遠這一層“五主十八頭”的管事道士們,包括李飯頭、郭菜頭、莫堂頭、蔣堂主之流,也不拿這個當回事兒。于致遠甚至覺得趙然參與其中完全是耽誤工夫,毫無意義。
被于致遠批評了兩句,趙然不禁赧然,暗自琢磨,自己這些天玩的這些門道,是不是層次太低了?
可有些事情,就像狗皮膏藥一樣,一旦沾上,甩也甩不掉。趙然吃了于致遠的說教,算是有所醒悟,于是有了脫身其中的打算,可別人未必樂意讓他脫身。
這天晚上,趙然回房的時候,撞見茍二溜進北屋的身影。你說茍二本來就住在北屋,大大方方回房睡覺,誰也說不出什么來。可茍二偏偏就顯得極為鬼祟,一看就是大反派,絕對憋著一肚子壞水。
趙然這就留意上了,回到自己屋里,什么也不干,首先豎起耳朵偷聽。
就聽茍二壓低了嗓音對張澤說:“張大哥,藥弄到手了,明日便讓姓趙的吃不了兜著走!”
趙然頓時就是一愣,第二天輪到趙然掌廚,這茍二說弄到了什么藥,肯定不是好事。
卻聽張澤道:“我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我打聽過了,姓趙的是大煉師親自引入門中的……大煉師是誰知道么?據說來自隱秘之地,身份比監院和方丈還高出一頭。你想,他一個田戶出身的泥腿子,能夠進入無極院,不是大煉師發話,他能進的來?”
茍二不服道:“大煉師我沒聽說過,若是真像你說得那么厲害,那為什么他沒有直接安排趙然去經堂做念經道童?反而來跟咱們廝混一處?”
趙然半晌沒聽張澤說話,隔了半天,張澤才道:“這其中有什么緣故,我也不知……好吧,就算不說大煉師,可是你也知道了,他和客堂的于門頭走得很近。你在院里也五六年了,于門頭的路子有多寬,應當也心知肚明。”
茍二抗聲道:“我管他于門頭不于門頭,總之必先出了這口惡氣才好,否則食不下咽、夢不能寐!”
張澤嘆道:“你糊涂!你是因為姓趙的擋了你的財路吧?且忍耐些時日,再想別的辦法轉圜才好。飯食中下藥,這是多大的事,你可要清醒些,不單是火工居士們吃飯,諸位道長們,甚至執事、三都和監院們,同樣是吃飯的。”
茍二冷笑:“道長們吃壞了肚子才好,到時候才會仔細追究到他身上。明日下了藥后,我便將藥瓶塞到他屋里,定叫他有口難辨!……張大哥,你放心就是,只是些瀉藥,出不了大事。退一步講,萬一事發了,我一力承擔,絕不拖累張大哥!”
后面的話,趙然已經沒有心思聽下去了,他已經深感于致遠的話有理且絕對正確了。一天到晚和這種人糾纏算計,無時無刻不在耽誤工夫,哪里還有什么精力去做大事?再者說,從來就只有千日做賊的,絕沒有千日防賊的。
趙然頭疼萬分,冥思苦想之后,絕定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
趙然從床上爬起來,直奔李飯頭的居所而去。是的,他這次是要去告狀。
當然,告狀這種事,并不是那么光彩的,哪怕你告狀的理由再正確,說出去也不好聽,上司也絕對不會看重一天到晚打報告的人。所以,告狀的時候必須講究一定的技巧。
趙然穿越前、穿越后都沒怎么告過狀,不過他卻接待過告狀者,對其中的門道相當清楚,如果直接向李飯頭揭發說“誰誰誰要干什么壞事”,那肯定不行,損人的同時絕不會利己,趙然也不會這么做。
“大半夜的,你跑來作甚?”李飯頭打開房門,皺著眉頭問趙然。
趙然滿臉慚愧道:“趙然辜負了飯頭的信重,特來向飯頭請罪。”
李飯頭當即就愣住了,問:“究竟什么事情?”
趙然道:“還望飯頭做主,將我遷轉至別的房頭,趙然無能,飯房的職司,委實做不下去了。”
李飯頭不高興了,問:“你做的不是挺好么,怎么說這種話來?到底是什么事,快些講明白。”
趙然一臉的傷心欲絕:“飯頭恕罪,這件事還真不好說,總之是我的不是,不能和同僚們好生相處,惹出了是非。我尋思,只要我走了,后廚便不會再有那么多是非了……飯頭這些日子對趙然的關照,趙然都記在心里,將來有了機會,趙然必定厚厚報答!”
李飯頭沉思片刻,問:“張澤?還是茍二?他們有為難你了?”
看看,人家李飯頭平日里雖然嘴上不說,可心中明鏡似的!
趙然擺出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李飯頭火了:“再要不說,你可以走,但想讓我將你薦去別的房頭,那是想也休想!”
趙然最后終于“被逼急了”,愁眉苦臉的將茍二的預謀說了一遍,當然,他肯定不會把自己耳力極佳的事情透露出去,只說自己無意間聽到的。
李飯頭聽罷,森然道:“趙然,你可要明白,這件事絕不是可以隨意用來搬弄是非的!”
趙然委屈道:“飯頭明察,這件事情我也拿不準,雖說茍二明言要在后廚下藥,但若是他屆時知難而退,或者壓根兒只是說說而已,我豈不是冤枉了他?但終究不可不防,故此才向飯頭求懇,只要將我遷走,想必便能將此事化解。”
趙然多聰明,幾句話便將自己摘清。首先,這不是我故意滋事告狀,我本來不想說的,是你逼我說的。其次,我只是聽說而已,也不敢保證人家明天真就那么干。最后,這事你已經知道了,如果你不管,真要出了事,那就沒我的責任了。
李飯頭默然片刻,揮了揮手,道:“你且回去吧,記住,一切如常,明日該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此事不要聲張出去。”
趙然目送李飯頭回房,自家便踏踏實實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后廚之間,趙然掌廚做飯,茍二幫廚。兩人仇隙不淺,相互間也不言語,各自干各自的。趙然自顧自蒸米煮菜,他的眼神就沒往茍二那邊瞟過,也不去管茍二做什么,甚至抽空離開過廚房兩次,故意給茍二行事創造機會。
等到趙然第三次溜出去“如廁”回來的時候,就見后廚里已經是一片鬧騰了。他扒開人群擠進去一看,莫堂頭帶領幾個方堂的巡山圍在茍二身邊,李飯頭手上拿著個小瓷瓶,正在喝問茍二。茍二則臉色煞白,跪在地上一語不發。
看來這廝還真動手了,趙然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茍二被方堂直接提走了,為了私人恩怨而向整個無極院的道士、居士們下手,事情的性質非常嚴重。在趙然看來,這廝絕對有成為恐怖分子的潛力。
其后,整個飯房好菜房的火工居士們都被請到方堂問話,甚至連凈房的關二等人也被傳了過去,想來是茍二將自己和趙然等人結仇的經過全都抖了出來。
關二從方堂出來的時候,神情痛快已極,他拉著趙然說,要找個機會帶上大伙兒去谷陽縣慶賀一番,說完忍不住仰天長笑。不過趙然卻沒有關二那般興奮,他反而很忐忑,作為當事人,他很明白,這件事情現在還不算完,一個處理不好,反而會對他造成很壞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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