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疼不疼了?”江曉蕓笑道。
“呃呃呃,”二叔尷尬的低頭一瞅,說:“沒事了,師父......我也成了一個怪物。”
“咯咯咯,有所失就有所得嘛,你現在體質異于常人,正好可以保護師父,”江曉蕓俏皮的眨了眨眼。
“嗯嗯嗯,師父,我愿意保護你一生一世,”二叔激動的說...他言語中,十分隱晦的表達了自己的愛意,換來的卻是江曉蕓的一個白眼。
二叔身上的傷口,流了一些清血后,竟迅速復原了!傷口粘合處...形成了道道淺疤,而與此同時,那些尸蓮花徹底“淹沒”了安蓉蓉尸體,它像是花盆里的腐殖質,已經漚成了泥土。
“咳,一會兒...你把安蓉蓉的骨殖埋入你家祖墳吧,”江曉蕓說道。
“啥?”二叔不可思議,師父竟然讓他把安蓉蓉的骨頭埋進自家祖墳?
“得饒人處且饒人,安蓉蓉現在只剩下一縷命魂了,你讓她連命魂都無處安置,豈不是太殘忍,她也沒別的心思,只是看中了你,渴望一份愛情而已,”江曉蕓說道。
二叔嘬著牙花子,尋思了片刻問:“師父,其實...我一直不懂命魂、天魂、地魂的區別?這都啥意思呀?”
江曉蕓說:“天魂者,受賜于天,主導人的善念,又叫天良,地魂者,是人世代輪回的靈魂,活著的時候叫地魂,死后叫鬼,命魂者,是祖墳后土給予你的魂,主導你一生的福祿壽運......”
師父解釋著,二叔徹底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人一生中的所作所為,都是受地魂控制,天魂的善,和七魄的邪交織影響的,而做出的事兒.....一一被陰司記錄在案。
等到地魂入地府受審之時,根據生前的德行,發配到各個人家轉世投生,當然,下地獄的另當別論,功德之輩發配富貴之家,品行缺欠之輩,發配到窮苦人家。投胎之時,這戶人家祖墳中的命魂會相應的和投胎的地魂,以及上天賜予的天魂融合,繼而三魂齊備......
老張家富,老李家窮,或者是老李家富,老張家窮,這些命魂給予了人這一世的歸屬,待到人死后,張家命魂回張家,李家命魂回李家,等待家族中下一個投胎者......
“這安蓉蓉可憐呀,命魂不得入祖墳,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家就收了她吧,對你有好處的,”江曉蕓說。
二叔長嘆一口氣,師父既然下命令了,那自己遵從就是了,其實......他們朱家到了他這一代,已經算是絕后了,也不用擔心以后自己家的閨女,會出像安蓉蓉一樣的人。
“這安蓉蓉吞噬尸蓮子,說明她本身也是向往干凈清幽的,哪個姑娘生來愿做下賤人,一切都是被逼的,”江曉蕓惆悵道。
“師父,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就是又懶又饞,覺得來錢快做這個的,”二叔反駁道。
“行了......不要跟師父頂嘴,”江曉蕓微微皺眉道。
說話間,那盛開的尸蓮花開始迅速枯萎,湮滅成了一片片亮晶晶的...詭異繽紛的光點,瑩瑩的飄在屋子里,而尸身的腐殖質已經蕩然無存,地上只剩下了一灘潔白的骸骨,那些亮點兒飄忽,漸漸聚攏成型,變化成了一個女子的形象。
那正是安蓉蓉,模糊朦朧的以熒光的形式存在.....二叔看的瞠目結舌!
安蓉蓉的熒光輪廓跪下,沖江曉蕓和二叔磕了幾個頭,然后虛無縹緲般的飄出了屋子,遠遠的朝后山的方向飛去......
“師父...這就是命魂嗎?”二叔驚愕道。
江曉蕓點點頭:“不錯,她總算是有了歸宿了,這尸蓮花又叫珈藍荷花,本就是地藏王菩薩超度亡魂用的,生長在地獄底層的珈藍尸海......”
聽師父講的有鼻子有眼的,二叔好奇的問:“師父,真的有陰間呀?這尸蓮花的蓮子,您是怎么得到的?”
“哼......”江曉蕓白了二叔一眼道:“行了,別廢話了,撿起她骸骨,我們去后山。”
二叔找來一塊布,把安蓉蓉的骨殖收拾起來,然后扛著鐵鍬,跟師父一起去后山。路過那水坑時,發現里面的水已經干了,坑底盡皆都是些穢物,像是死人衣服還有棺材板木渣子之類的東西......
“師父...那安蓉蓉,是不是把整個后山的墳,都給掏空了呀,你瞅這里面.....”二叔心悸道,那34米深的坑里,全是人們家墳中亂七八糟的東西。
“咳.....她這是執念布置你們的小家,你不懂,一會兒下山的時候,記得把這個坑給填了,很多事,看透不要說透,”江曉蕓說。
二叔唏噓驚愕,其實最擔心的,還是安蓉蓉禍害自己母親的墳。
到了祖墳地界,二叔刨開“夫妻合葬墓”,但見里面只有一口棺材,還是自己之前準備的那口,打開后,又是大吃一驚!但見其中側躺著一具高度腐爛的尸體,烏黑粘稠,十分的惡心!棺材底部還有一個鍋大的窟窿。
“我操!”二叔驚的渾身一哆嗦,這他媽也不是安蓉蓉的尸身呀,明顯就是個男人!
“師父...這?”二叔瞠目結舌。
“哼!你仔細看看那人的面貌,不用怕,這是用污泥捏的,”江曉蕓哼笑道。
二叔低頭眨眼仔細看,發現此“人”的眉眼,鼻子,還有嘴巴......整個臉和竟自己如此的像,驚得又是一顫。
“她思念你,用泥巴捏了一個你,每天往返于水坑和墳塋之間,行了,把骨頭放下,重新把墳埋好吧,”江曉蕓說。
二叔使勁咽了口吐沫,擔心的問:“師父...她有沒有禍害我娘的墳呀?”
江曉蕓冷笑:“她喜歡的是你,禍害你娘的墳干啥?快別廢話了,趕緊干活!”
二叔放下骨殖,蓋上棺材,填埋著“自己的墳”,江曉蕓把插在二叔母親墳頭上的那把門坎劍拔了出來,觀察一番后,有些自嘲的苦笑,二叔問她,她卻不做任何回答。
這一夜折騰的......“自己的墳”好填,但山下那大坑就比較坑爹了,等二叔填滿后,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不過.....此時的他體力已不同常人,倒是也沒覺得多累,就是耗得心煩!
一番噩夢總算結束,二叔卻已隔世為人,失去了太多太多,安蓉蓉觸發了尸變,他再也別想恢復成正常人。
在返回北京的路上,二叔惆悵的問:“師父,你說我是無魂之人,是生下來就沒有魂嗎?”
江曉蕓冷笑:“怎么可能?你要是一開始沒有地魂,就不可能活著出生。”
“哦哦......”二叔若有所思,繼續說:“師父,我在東北的時候,遇見了一口老棺材,我跟你講過這事......打那以后,我身后就沒有影子,經常會把人嚇一跳,會不會是因為那次,我的魂丟了?”
江曉蕓搖搖頭:“非也,你那一次,丟的不是魂,是魄,你不光少一個魂,還少一個魄,所以......你跟其他的僵尸不一樣,其他的僵尸有影子,而你沒有。”
聽見師父把自己歸位僵尸一屬,二叔心里很難過,但又不得不接受現實。
“那我的魂...什么時候丟的?”二叔繼續問。
江曉蕓神態猶豫,像不知道該不該跟二叔講的樣子,架不住他一再的追問,終于肯開口:“你的魂,讓別人給拿回去了。”
“拿回去了?”二叔不可思議,吃驚的瞪大眼。
“恩,”江曉蕓說:“其實......這完全是陰錯陽差的偶然,你的前世已經死了,投胎到了你們老朱家,可偏偏有那戲弄司命之人,將已經屬于你的魂奪走,還給了你的前世,因此.....他復活,你替死。”
“啊?”一聽這話,二叔的人生觀再次扭曲,這樣也可以?
“可是......師父,我活的好好的呀?”二叔懵逼道。
江曉蕓笑著說:“是啊,本來...你今生的陽壽,司命已經定好了,如何能替死,但救你前世的人,本領不是一般的大,陰司也不好不給面子,只得拿你生父的性命去頂缺兒,一命償一命,你活了下來......卻是個無魂之人。”
師父的話,說的二叔腦袋嗡嗡作響,一命償一命,拿爹的命去定缺兒!
二叔眼眶發酸,卻滴不出一滴淚來,從小他就受人欺負,沒有爸爸保護他,而娘,一個人辛辛苦苦,又當爹,又當媽的把二叔拉扯大,其中的酸辛自不必說,娘也沒改嫁,就守著老朱家的香火,把二叔培養成人......直到從軍。
見二叔哽咽無淚的樣子,江曉蕓輕嘆一口氣:“行了,別難過了,這事兒啊,說不上誰對誰錯,你的前世.......投胎太著急了,晚一點,也就沒這事兒了,可是你也應該感謝他,沒有他,你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他害死了我爹!”二叔憤怒道,拳頭握的咯咯直響,又說:“如果不是他占了這個地魂位,自然有別人來投胎。”
“對呀...可是,那樣的話,你還是你嗎?”江曉蕓呵呵笑道。
她頓了頓繼續說:“這陰陽兩界的事,本就是規矩森嚴,絲毫亂不得,一旦亂了,倫理,道德,統統都會亂......”
“師父,你能告我,我的前世是誰嗎?”二叔憤然道。
江曉蕓腦袋搖的像撥浪鼓:“那不行,我要是告訴了你,豈不是更亂了?行了徒兒,你不是要保護為師一輩子嗎?老老實實的守在我的身邊不好嗎?”
聽師父這么說,二叔已經不再跳到的心,微微顫了下,一種莫名的甜蜜和幸福涌入胸懷,師父這般講,莫不是在暗示著什么?她那么聰明,一定能感知到自己的心意,那......她豈不是不抵觸二叔喜歡她?
性和愛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二叔雖然比較倒霉,曾經有過床笫之歡的三位...不是僵尸就是母狼,但也算是碰過“女人”的人。興奮體會過,愛情卻從來沒有......
興奮是放縱低俗的,但愛情...卻是甜蜜高尚的,和師父在一起,就算一輩子不能成為真夫妻,守著她,享受這份甜蜜,二叔依舊覺得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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