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暴走了

第32章 請你務必留下

田泉意識到將會發生什么,渾身顫抖著,往后倒退,結果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他哭聲哀求道:“爺爺,我可是您的親孫子啊,你如果廢我修為,我以后肯定被外人欺辱……”

田單想著楊崢剛硬不屈的骨氣,再看看自己的窩囊廢孫子,怒意愈熾,厲聲喝道:“辱人者,人必辱之,你想廢掉楊崢修為時,何曾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

說罷,他邁步向前,一拳砸在田泉的丹田處。

田泉翻了個白眼,當即痛暈過去。

田雄眼見自己最寵溺的兒子被廢,心如刀絞,再也按捺不住憤怒,咆哮道:“你為什么如此狠心,為了一個低賤外人,對自己的親孫子下毒手!”

田單轉過身,冷冷盯著他,怒極反笑,“你應該慶幸,我及時趕回來,楊崢沒被殺,否則,你也得給他償命!仗勢欺人,還敢嘴硬,田家的臉面都讓你倆丟盡了!”

田雄肝膽俱裂,打了個冷顫,再不敢頂嘴。

田單掃視青年們一眼,寒聲道:“你們個個以豪門子弟自居,瞧不起楊崢,挑釁的結果又怎樣?嘲笑他身份低賤?我告訴你們,楊崢以后就是田家的女婿!”

眾人噤若寒蟬,心臟頓時抽搐起來。

老爺子當眾說出這話,等于是正式宣布,定下楊崢和田甜的親事。閃舞此言既出,這事已成定局,誰都阻撓不了。

他大發雷霆后,臉色依然陰沉,氣勢洶洶地走出院子。

當眾罷黜兒子,廢掉孫子,又許諾孫女的親事,他這一系列雷霆決斷,是表態給族人看,糾正田家的風氣,更是在盡力補償楊崢,替他出這口氣。

“覆水難收,這是招險棋。我自斷后路,提前把婚約說出去,算是給足他面子,但愿他能領情,適可而止,別讓我成為笑柄……”

田單憂心忡忡,快步前去探望楊崢。

小院內,眾人僵在原地,陷入死寂,仍未從震蕩情緒里緩過來。

楊崢原來這么重要!

傍晚時分,楊崢終于醒過來。

田雄對他的威壓,致使他體內骨骼斷裂無數,尤其是脖頸,傷勢很重。不過,在田單監督下,大夫用盡名貴靈藥,幫他修復許多,只需靜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當他睜開眼時,率先看到的是田甜那張清純面容。

“爺爺,楊崢醒了!”

少女喜上眉梢,示意他躺著別動,尖聲呼喚田單過來。

田單坐到榻旁,看著楊崢蠟黃的臉色,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開口。

楊崢苦笑一聲,嘴唇皴裂發白,虛弱地道:“我是不是該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要殺我的是你們田家,救醒我的也是你們,我還該說謝謝嗎?

田單聽出他是在說氣話,擺了擺手,黯然道:“這事是我的錯。我出門前,隨口跟甜兒他爹說了一聲。沒想到,會引起這樣的沖突,是田家對不住你。”

楊崢出于好心,幫火牛分娩,是田家的功臣。田單主動許諾在先,他提出入贅要求,讓田家兌現承諾,這合情合理。從頭到尾,他都沒做錯,錯的只是田家。

如果田單一開始就沒食言,立即答應婚事,或者秘而不宣,沒走漏消息,都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楊崢心灰意冷,咳嗽幾聲,說道:“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先前是我癡心妄想,讓你們為難,罷了,我也是有骨氣的人,愿意放棄入贅的請求。”

連家主都自私自利,鼠目寸光,這樣的豪族,不待也罷。

田單老臉驟僵,心知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急忙說道:“不,這怎么能行。無論如何,你都得留在田家。先前是我有眼……”

楊崢伸手打斷他,“我已經得到內丹,算是兩清,互不虧欠。你們田家勢大,我不敢得罪,您又把我救醒,我也不愿記恨,多出無謂的恩怨,就這樣吧。”

從始至終,他都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不敢有絲毫傲慢,田家卻一直咄咄逼人。經過這番折騰,他累了,不想再跟田家發生糾葛,若非重傷在身,他會立即起床離開。

今日之禍,讓他更深刻地體會到一個道理。

打鐵還需自身硬,沒有足夠的實力,就會被別人輕視,別指望能攀龍附鳳,一步登天。所有權勢和地位,都是靠實力打拼出來的,否則,就算給你,你也守不住。

武道世界,強者為尊。

前世讀網絡小說時,他經常看到這八個字,還以為它很偏執,把世界描述得太黑暗。等到卷入豪族的利益漩渦時,他才真正體會到,原來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強者的世界,沒有捷徑可走。

所謂贅婿,他不再惦記。

他心里那股意念,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要變強!”

“我要憑自己的實力,贏得想擁有的一切!”

田單聞言,臉色愈發難堪,解釋道:“楊公子,其實我和甜兒并沒嫌棄你,愿意接納這樁親事,只是田雄父子逞兇,才把關系弄僵。你放心,我已經懲處他們。”

他微微一頓,有意無意地瞥視田甜,“而且,在你昏迷之際,我已經對外宣布婚事。我田單言而有信,既然你提出來,我哪有食言之理?你就等著當新郎吧!”

田甜霎時低頭,臉頰紅得滾燙,如天邊被暈染的云霞,美不勝收。

這一低頭的溫柔,又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楊崢愕然無語,“這……”

田單這一招,出乎他的意料。既然已對外官宣,現在再悔婚,毀了人家姑娘的名節,這樣恐怕不好吧?

看他遲疑不定,田單真誠說道:“先前你被田雄掐住,多虧甜兒阻攔,拖延時間,我才能及時趕到。看在她的面子上,請你務必留下,別讓她的名聲受損害。”

楊崢更覺頭大。

他本想入贅,卻遭到田單的拒絕、田雄父子的打壓,受盡羞辱,弄得遍體鱗傷。現在他想拂袖而去,成全自己的傲骨,沒想到又冒出這茬。

想得時不可得,想放手時又得手,豈非造化弄人。

“老家伙說得對,排擠我的只是田雄父子,田甜本人對我并無偏見,否則,她也不會挺身而出,替我求情。”

這是恩,也算是情。

如果他真的悔婚,豈非恩將仇報,辜負了田甜?

他搖了搖頭,勉為其難地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