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的黑沉,厚重的云層遮蔽住了天空,月光被牢牢的封鎖住,看不到絲毫的光芒。
在官道上,尸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每個人的要害之處,都有一顆血洞。從傷口的形成來看,分明是子彈造成的。
現場二十一個人,沒有一個活下來。
十一名騎士從黑暗中飛奔而來,他們口鼻中聞到的鮮血越濃郁,他們的心就往下沉的越厲害。
齊瓦蘇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一種恍惚的感覺出現在心頭。他在路上的時候十分急躁和擔心,但現在一切變成事實之后,他反倒沒有任何焦躁的意思了,只是覺得一切好似在夢中。
“達海死了……”齊瓦蘇看著那個躺在擔架上的尸體,是眉心中了一彈。他們阿布那部的未來領袖,就這么死在了距離部落幾百里的野外。
“是那個人殺的。”他們部落的人全部都是死于火槍,那只能是王曜景下的手。而且一旦深思下去,那他們前去追殺的四十六人估計也都死了。
他們出發的時候,可是有百人,現在僅剩下他們十一人了。
齊瓦蘇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就像是孤獨的獅子一般。所有人都死了,他們部落的戰力直接損失了三分之一。
“你這個惡魔,你給我滾出來,我要把你給撕成碎片!”齊瓦蘇朝著荒涼的狂野中怒吼著,此刻的他,已經近乎失去理智,自然也無懼身死。
而就在百米外的一棵樹上,王曜景靜靜的閉著眼睛,用一個很舒服的姿勢躺著。
他現在的確很舒服,殺了這二十一個人,他得了十道太平氣。
其中達海一個人就貢獻了五道,而剩余的二十人貢獻四道,再加上他原本的太平氣就已經收集到了80。最終他勉勉強強算是得到了十道。
十道太平氣,也將他的中級療愈推進到了33.4。
一道道溫暖的力量,時時刻刻的在他的體內翻涌,讓他無比的舒服。他此刻的愈合能力已經很強了,只是因為神打所帶來的傷害并不是肉體上的破損,而是本源上的沖擊,療愈異能才不是太顯著。
但實際上……
王曜景睜開了眼睛,拿起了手中的彎刀,輕輕的在手臂上割開了一道口子。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傷口就開始收縮,鮮血也很快的開始結痂。似這樣的傷口,估計一夜時間就能愈合。
如果他生活在冷兵器時代,只要不被砍頭或者切割掉身體,那基本上就很難死亡。但現在不同,現在槍炮才是主流,能夠殺死他的東西太多了,他可不敢太囂張了。
而且,雖然他的愈合能力加快了,但痛覺卻分毫沒有減弱。被人砍上一刀,就算不死那也疼的難受。
“真是吵鬧,一并解決了吧。”王曜景聽著耳邊那個索倫人的呼喊聲,忍不住的伸了一個懶腰。他現在就像是吃飽了的狩獵者,反倒并不急著解決這幾個小獵物了。
王曜景伸手將懸掛在樹枝上的槍支拿了下來,從兜里掏出了子彈,準備按到槍膛之中。他從余慶縣出來的時候,可是攜帶著一百二十九發子彈。
現在已經不足四十發了,這讓他有些心疼。子彈是用一顆少一顆,如果得不到補充,他就算拿著兩把槍也等同于廢鐵。
“看來得想辦法再搞點子彈了。”王曜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猶豫再三,沒有舍得把這些子彈給用出去。
這十一個人只是普通的索倫人,就算全部殺了,也不過得到兩道太平氣。他現在眼界也高了,普通人都懶得殺了。要殺也殺大人物,同樣是一顆子彈,那性價比可就高多了。
不過這東北也沒啥大人物可以給他殺,清廷的官兵被打的潰散,已經朝南撤離了。而俄軍的裝備又太好,他貿然上去就等于找死。
略做思考,王曜景又拿起了一旁的弓箭,這是他從索倫人身上搶來的。雖然比起火槍來說,弓箭的射程沒那么遠,殺傷也不大,但好歹也算是遠程武器,勉強也能作為火槍的替代品。
索倫人所用的是短弓,方便在馬背上騎射。優點是射速快,也很穩定。但缺點就是力道不足,射出百米基本上就沒什么威力了。
“吱嘎。”王曜景捻起一根箭矢,隨手搭在了弓弦上。在他彎弓射箭的剎那,他的雙目忽然變得沉靜了下來,猶如一汪深潭,他整個人也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經過了接連的請神入體,他對于神打的掌控進步飛快。一開始還需要誠心禱告,現在只需要一個念頭,關圣的神力就會蜂擁著進入身體。
短弓被他拉的近乎滿月,箭頭對準了齊瓦蘇的心臟。他認識齊瓦蘇,這個就是在戰場上射了他一箭的神射手。
比起王曜景是通過作弊才獲得這番神乎其神的箭術,齊瓦蘇的箭術全是自己苦練出來的,或許準頭沒有王曜景那么高,但絕對更加扎實。
“在那里!”王曜景這邊剛剛瞄準,忽然之間,齊瓦蘇的眼睛中似乎爆發出了一團光芒,朝著王曜景的方向看了出去。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直覺,一位神射手在外人用弓箭瞄準自己的時候,本能的會產生感應。就像是你拿筆尖對準自己的眉心一般,會讓眉心處有一種酸麻之感。
“嗖。”齊瓦蘇下意識就在望前面一撲,然后瞬間拿住掛在馬背上的短弓,又迅速彎弓搭箭,朝著感應的位置射了過來。
“嗖。”一根箭矢堅定的穿過了空氣,如果不是齊瓦蘇躲的足夠快,剛剛就已經被一件射穿了。
而他射出的那一箭,也朝著王曜景的方向而來。
可惜,正處于神打狀態下的王曜景,一切都神而明之,身體可以捕捉大量普通人身體所不能捕捉到的信息。
盡管現在正是黑暗,但在王曜景的眼中,四周亮如白晝,哪怕隔著不近的距離,他都能夠輕松看到這些人臉上的表情。
箭矢襲來,他很隨意的躲閃了一下,箭矢就貼著他的臉龐飛過,扎在了大樹的樹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