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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右側的墻外扔了過來。
“嗤。”十幾顆手榴彈被捆綁在了一起,引線全部被拉開,白煙騰騰的朝著外面飄散。
“畢給卜斯塔!”所有的俄軍士兵亡魂大冒,跑在最前面的幾人拼死了往后面逃去,有一個甚至因為腳下打滑,狠狠的摔了一跤。
“蓬!”一道巨大的響聲傳來,大地仿佛發生了地震一般,無數的慘嚎聲響了起來。在狹**仄的巷子里,這些手榴彈的威力被最大限度的發揮了出來。
“太平氣叁(40.2),中級療愈(7.1),分支一初級超快速愈合。”王曜景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道道的金色文字。
三道太平氣代表了十五條生命,同時進度條又漲了40,這就意味著兩條命,加起來殺了十七個人。
手榴彈最大的殺傷并非是爆炸,而是爆炸產生的碎片。所以王曜景可以肯定的是,受傷的人應該會更多。
王曜景將自己身上的俄軍衣服一扒,一手提著槍,一手抓住墻角,用力一提,整個人便翻身上了院墻。
他俯身往下一看,地上橫躺了三十多人,除了死了十七個之外還有接近二十個人受了傷。
“伐代伊沃!”被炸傷炸死的人雖然不少,但相對于整個俄軍隊伍還是還是少數,王曜景一露面,就被發現了。俄軍大聲呼喝,有些人已經率先開槍了。
王曜景反應是何等迅速,身形往下一翻,便躲過了一連串的攻擊,他的身形幾下跳躍,接連翻過了好幾道墻,便消失在了城內。
俄軍匆忙的撤離了余慶縣城,這一仗打的憋屈。雖說縣城被他們輕松的攻打了下來,但卻被一個人給弄的灰頭土臉。
傷亡一統計,死了四十三個人,其中還包括他們的少校和上尉,受傷的是十八個,其中重傷的有七人,就算救下來也是殘疾。
這等傷亡,若是按照列強對清國戰役的傷亡比來算,已經算是很大的損失了。就像這次八國聯軍進京,總人數五萬左右,損失七百多人,傷亡比是1.4。而這一回他們是八百人,損失了六十一個人,傷亡比達到了7.6,而且他們的對手只有一個人,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俄軍的士氣大跌,這座看似尋常的余慶縣城,卻成了他們的噩夢之地。對手神出鬼沒,又仿佛不知疲倦,他們雖然人數眾多,但卻處處束手束腳,難以發揮實力。
“太平氣壹(0.2),中級療愈(10.1),分支一初級超快速愈合。”王曜景躲在一處人家的廚房之中,忽然之間,他腦海中又跳出來一道金色文字,平白的多了一道太平氣。
這就意味著俄軍那邊重傷的人中死了三個,又給他添了一道太平氣。
此刻的俄軍已經全部退出了城去,但他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而高興。因為他知道,他是救不了余慶縣的。他只有一個人,他能夠殺死十個俄軍甚至一百個俄軍,但他殺不了一千個、一萬個俄軍。
想要救這個國家,絕非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他能做的,只是用他最大的努力,為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掃清一點塵埃。哪怕微不足道,也好過什么都不做。
廚房里掛著兩斤臘肉,他自顧自的生了火,將臘肉切塊,又與米飯一起蒸了,才大口的吃了起來。這些天俄軍在城內,他也不敢生火,吃的都是冷食。雖說他仗著身體年輕,也不怕消化不了,但總歸是不太舒服。
現在俄軍走了,他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吃完了飯,王曜景將廚房收拾了一下,碗筷洗凈,門窗關好,便出了門去。
他來到了余慶縣的縣衙,縣衙的門口依舊殘留了發黑的血跡和血腥味。俄軍在這里殺了三百多人,北風呼嘯,猶如無數的冤魂在哀怨和嚎叫。
此番景象,讓王曜景的胸膛中仿佛被堵了一塊東西,他很想宣泄點什么,但最終還是憋在了心里。
余慶縣剩下的一部分人被關押在縣衙附近的空地處,本來是由俄軍看守著的,但現在俄軍撤離了,這些人也就自由了。
“俄軍撤了!”有人在人群中小聲的說道,很快的功夫,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在確認了消息真假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悲喜交加的情緒之中。
喜的是,總算是不用死了,很少有人可以坦然的面對死亡。而悲的是,多少人的妻女、孩子、丈夫死在了屠殺之中。
“兒啊,你走的太早了,你讓我以后可怎么活啊!”俄軍將那些死亡之人的尸體焚燒掉了,那些沒了親人的家屬就跑到了余慶縣的縣衙門口哭泣。
人群越聚越多,沒過多大一會兒,哭喊聲震天,凄慘悲愴。
這是時代的悲哀,人命如草。
王曜景站在縣衙的臺階上,看著下面哭到近乎昏厥的眾人,心中也忍不住的升起了悲意。
“是不是你,你就是那個俄軍要抓捕的犯人!”就在這時,一個老漢忽然站了起來,指著王曜景罵道。
因為王曜景此刻的打扮與其他人太格格不入了,身后還背著一桿步槍。再結合俄軍之前說的話,很容易就能推理出他的身份。
老漢的話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原本痛哭的眾人,眼神看向了王曜景,在他們的眼神中,王曜景看到了麻木、膽怯還有……恨意。
“你為什么不站出來!三百條人命,你的心是鐵打的么?如果你出現,我家全有也不會死了!”老漢像是發瘋的老犬,朝著王曜景的方向沖了過來。
老漢跑到了王曜景的面前,對著他的頭臉砸了好幾拳。
王曜景愕然,惟有愕然。
“砸死他,就是他害得我們這個樣子的,他是兇手!”下面群情激奮,一些人甚至把自己的鞋子甩了過來,朝著王曜景的身上砸去。
王曜景看著下面一個個漲紅的臉龐,仇視的眼神、那恨不得殺自己欲快的表情,他的心忽然就冷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他忽然想要大笑,而他確實也這么做了。他拼命的大笑,笑的彎了腰,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的跟個瘋子一樣。
這果然是時代的悲哀,人命不僅如草,還特么的夠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