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外殼沾水,就不易保存,容易被細菌浸蝕到內部,使得雞蛋壞掉。這一板雞蛋得今天晚上吃掉才行,周書玲很快就想好了,青椒炒雞蛋,肉沫荷包蛋湯,再蒸個雞蛋羹,剩下的做茶葉蛋吃。
周咚咚的“皮蛋”當然不是真正的皮蛋,只是泥糊蛋而已,不馬上吃掉過不得多久就變成了臭雞蛋。
皮蛋,泥糊蛋,臭雞蛋,這幾個名詞倒是和周咚咚有些關聯詞的感覺。
清洗這些泥糊蛋的任務被周書玲指派給了劉長安,這讓他有些郁悶,他明明只是個來看媽媽打小孩的無辜路人而已。
于是劉長安走到窗戶邊喊了一嗓子,把剛剛嗷嗷逃跑的周咚咚喊了回來洗雞蛋。
自己做的蠢事自己負責解決。
周咚咚一點點地摸上樓,在門口露出頭觀察了一分鐘,確定媽媽在廚房里做飯菜,屬于不打小孩的狀態,便抓了抓后背的癢癢,走到了劉長安旁邊抬頭看著他。
“洗雞蛋。”劉長安說道。
“皮蛋。”
“我看你是個皮蛋。”
“我才不是!我是個吃皮蛋的小朋友。”
“皮蛋吃多了就會變成皮蛋。”劉長安瞅了一眼周咚咚,指了指鏡子,“你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像不像個皮蛋?”
周咚咚猶豫了一下,慢慢地靠近墻上的鏡子,貼著墻和鏡子平行,悄悄偏頭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
只能看到臉。
臉像好吃的小蘋果,周咚咚戳著臉頰又挪到鏡子前面抬頭低頭看了看,不由得大驚失色,跑到廚房里對周書玲說道:“媽媽,我皮蛋吃多了長得像皮蛋了!”
“沒關系,你長安哥哥也是個皮蛋。”周書玲沒空理她,隨便把她打發出去了。
既然長安哥哥也是個皮蛋,周咚咚便不慌不忙了,走到劉長安身邊靠著他,一邊伸手撈著水盆里的雞蛋,一邊有點開心地說道,“長安哥哥,我是個小皮蛋,你是個大皮蛋,我們兩個一起當皮蛋。”
我可不是,劉長安不想和她一起當皮蛋,心底里否認了。
周書玲做完幾道雞蛋為原料的菜,還剩下一個藤椒牛肉片準備出鍋的時候,上官澹澹抱著保溫壺來到了樓上。
“咚咚媽,需要我幫忙嗎?”上官澹澹先走到廚房門口和自己最喜歡的賢惠勤勞的兒媳婦說話。
“不用了。”周書玲笑著擦了擦額頭的碎碎汗珠,“你準備吃吧,今天做的藤椒牛肉片和荷包蛋肉末湯都是你喜歡吃的。”
“我在樓下就聞到藤椒牛肉片的味道了。”上官澹澹說完,還是走進廚房巡視了一番,果然沒有要讓自己做的家務活。
于是上官澹澹打開水表看了看,表示自己是個關注生活細節,懂得過日子的太后,就走出了廚房。
“澹澹,你是怎么做到每一次都踩著點回來吃飯的?難道你時時刻刻都在豎著耳朵,吸著鼻子,留意著別人有沒有把家務活干完,有沒有把飯菜做好?”劉長安有點難以理解,還有點佩服,“你不累嗎?這比干點家務活累多了吧?”
上官澹澹身體僵硬地后退了兩步,鼓著臉頰看劉長安,怎么會被他發現!難道自己每次都是等吃飯的時候才回來的心思,這么明顯的嗎?
不對,咚咚媽就沒有發現,一定是劉長安預設立場,毫無理由地就覺得上官澹澹不愛干家務活,所以對上官澹澹時不時地表露出自己做過家務活,是個過日子人的很多細節視而不見。
上官澹澹皺了皺眉,不想解釋,也不想理劉長安,拿了一副碗筷放在餐桌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然后坐在碗筷旁邊不動了。
并且把保溫壺放到了顯眼處。
吃完飯就是跳舞的集體活動,因為被夸獎了,感覺是跳舞帶來的好處,周書玲的積極性更高了。
周咚咚在嘴里咬了根繩子,另一頭交給劉長安,讓他牽著自己走。
陸斯恩發現了這一點,狂奔上樓把自己的牽引繩咬在嘴里,搖著圓球似的尾巴跟在后面。
上官澹澹對跳舞這項身體運動沒有多少興趣了,但是對參與跳舞這項活動積極性還是有的,只要自己抱著鸮卣安安靜靜地喝香檳水時,劉長安別來打擾自己就好了。
竹君棠和白茴的積極性更高,她們更早一點就來到了場地,一輛面包車開到了這個位于裙樓樓頂的場地停下,竹君棠的面包人下車布置好了音響設備,然后擺放好了隔離帶。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除了第一天,第二天開始圍觀的商場顧客還有散步的市民有點多。
還有那些搞直播的最煩人,仿佛渾然不知道大多數人都厭惡他們擅自把自己拍進他們的直播中,拿著個手機鏡頭就差伸到別人臉上去。
無論是白茴還是竹君棠,都屬于這些人喜歡拍攝到對象,甚至還有直播搭訕的主播。
看著那些在隔離帶以外拿著手機往這邊拍的,白茴倒沒有什么意見,畢竟這里本就是大庭廣眾之下,大家互不打擾就誰也管不著誰。
偶爾有想穿過隔離帶的,也被面包人們阻止了。
這陣仗有點大了,白茴也逐漸進入了狀態,心里想著自己要是真能帶領大家拿下冠軍,也會很開心,畢竟自己作為美少女,帶領著老爺爺老奶奶小朋友和美少婦一幫人取得了成績,還蠻帶感的。
“今天我做了一件你絕對想不到的事情。”人還沒到齊,白茴拉著竹君棠在保姆車里說話,臉上還帶著一點點羞澀的興奮。
閨蜜,死黨這些家伙的存在意義,就是在自己做了某些不適合四處宣揚和聲張,但又有些得意和暗爽的時候,用來滿足自己這種不吐不快的心情。
“你把劉長安強激安了?”竹君棠眼睛一瞪,頗有些期待地說道。
白茴推了一下竹君棠,有些氣惱,“我又不是花癡!還有,你先說出這么過份的事情,讓我說起我做的事情來,就沒有感覺了!”
“你說吧說吧。”竹君棠嘿嘿笑了兩聲,實在不以為然,暗戀中的小女生,隨便做點什么稍稍大膽的事情,就很了不得的樣子。
其實都只是些她自己覺得過份和夸張的事情而已,和竹君棠根本沒法比,竹君棠可是每天都在想怎么折磨劉長安,狂虐他嗷嗷叫的存在,世上再沒幾個人有竹君棠這樣為所欲為的本事了。
竹君棠做的事情,經常讓劉長安都想不到,讓這樣一個見識廣博的人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每每竹君棠都會充滿成就感。
“你今天不是用頭頂了他一下嘛……”白茴像做了點小壞事,抑制不住地說出來,有點羞答答地講了講:“……然后我就說你頂到我了……”
說完,白茴臉頰熱熱的,扭了扭身體,抬手捂住臉,羞不可遏的樣子,這件事也只能和竹君棠分享,畢竟平常竹君棠常說些更過分的事情。
等了幾秒鐘,白茴發現竹君棠沒有動靜,松開手才看到竹君棠正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竹君棠那清澈的眼眸中閃動著不解和尷尬,似乎完全GET不到點。
“啊……沒什么……我去看看人來沒來。”白茴尷尬地摸了摸臉,連忙小跑著下車了。
“咩!”竹君棠嬌滴滴地叫了一聲,沒有想到喜歡一個人居然會讓小白豬也變得下流,差點被她玷污了一點點的純潔,還好竹君棠什么都不懂,依然是天真無暇純潔的咩咩。
白茴跑到群樓頂的觀景電梯旁邊,看著那個巨大的KAWS公仔,這才反應過來,竹君棠怎么可能不懂?
她裝的!
白茴氣呼呼地想起來,年三十那天自己和表姐去喪葬一條街買點錢紙蠟燭什么的,遇見了劉長安,當時說起了好吃不過餃子的下一句,劉長安也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
簡直和剛才的竹君棠一模一樣!
這兩個人真是的!
白茴被氣到了,重點是劉長安和竹君棠之間怎么會有這樣的同步感?
看到有電梯上行,白茴便拿出手機自拍,然后從前置攝像頭里看到電梯里裝著的一行人正是劉長安和一堆別的什么人。
電梯門打開,白茴剛好轉身,“咦?我剛好到這邊來拍幾張照片,你們來了啊。”
“白老師,今天又要辛苦你了,我有幾個動作就是做不好。”周書玲笑著對白茴說道,能者為師,周書玲叫小姑娘老師,也沒有覺得勉強。
這小姑娘是長得真好看啊,尤其是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但人家是美少女,自己只是在相親市場上都屢屢被淘汰的單身媽媽。
“不辛苦,不辛苦,我自己也喜歡跳舞,等會兒我們再單獨練習下。”白茴也笑著說道,目光漏過了劉長安,朝周咚咚和上官澹澹揮了揮手。
“你要喝我的香檳水嗎?”上官澹澹對白茴說道,這個小姑娘身體里沒有劉長安的記號,顯得十分純潔,她每天都很認真地教大家跳舞,在這大冷天的穿得也不多還總是跳得出了很多汗。
香檳水是什么東西?白茴不是很確定香檳水和香檳酒是不是一個東西,本想委婉地拒絕,但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呀,那是什么啊?”
于是上官澹澹從帽兜里掏出一疊一次性杯子,然后扭開保溫壺的蓋子,就準備給白茴倒一點。
劉長安伸手把上官澹澹遞過來的杯子接了,一口喝完,“她的香檳水就是香檳酒,運動前不要喝酒。”
“啊……原來是酒啊。”運動前不能喝酒,這樣的常識白茴還是知道的……雖然喝一點也沒有關系,可劉長安也不讓,白茴只好對上官澹澹說道:“那我跳完舞,你再給我喝一點好嗎?”
上官澹澹沒有說話,抱著她的保溫壺慢慢轉身然后走了。
白茴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得罪了上官澹澹,有點著急,但是被劉長安管著不許喝酒的感覺又有點甜,于是白茴站在原地看了看上官澹澹的背影,又看了看劉長安,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咚咚,你每天都跳的很認真,一定已經瘦了一點點了。”白茴看到周咚咚還站在旁邊,便鼓勵了一下周咚咚。
“我瘦了啊?”周咚咚大吃一驚,吐掉嘴里的繩子,害怕地跑了。
周書玲微微一笑,轉身朝上官澹澹和周咚咚走去,她看得出來這小姑娘對劉長安有點好感,盡管劉長安已經有女朋友了,但是這種事……反正劉長安自己心里有數吧,自己要是杵在這里,倒好像要摻合一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