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棠和仲卿離開以后,有幾個只是路過,瞧著竹君棠和仲卿的人也來吃米粉了,畢竟不管劉長安怎么看有錢人,在現實里有錢人確實有了讓人模仿和追隨的影響力。
絕大多數人都是沒有獨立思考,審美,品味格調的,融入某個圈子,或者和某些人有同樣的社會行為,是他們獲得認同和滿足的普遍甚至唯一途徑。
例如明星代言產品,就是這種效應的最廣泛體現,現在更普遍的表現在什么“網紅”效應上。
其實劉長安也在利用這一點,看到有年輕美麗的少女要來和他合影,他也很樂意,因為她們顯然是在微博上了解到他,會把他的米粉擴散出去,引起一部分人的追逐。
說不定過一陣子,也會有人明明無法適應這種極辣的米粉,卻也會跑過來點一份,拍上幾張照片發到朋友圈,獲得那種融入和體驗感。
過了一會兒,又有熟人來了。
“吃粉嗎?”劉長安對高存義說道,“加煎蛋一起十二塊。”
高存義并沒有對劉長安賣米粉表示意外,只是猶豫了一下,“能不能不加雞蛋,我不愛吃雞蛋。”
“當然可以。”劉長安點了點頭。
高存義掃碼付款。
“什么時候出院的?”劉長安問道。
“昨天。”
“不應該啊……”劉長安一邊抖動著漏網,一邊疑惑,“我沒下太重的手,我感覺你休息個三五天就好。”
“你的力量和體質遠超普通人,所以你對我自我感覺留手了,卻沒有留意到我的體質不足以承受你的力量。”高存義說的好像不是他被揍的住院了這么久一樣,冷靜的分析。
“這樣啊。”劉長安表示理解,“抱歉,我和高德威是同學,我不知道你是他表哥,不然我應該會更仔細一點。”
“沒有關系,不打不相識。我一直很佩服我堂弟,連他都佩服的人,自然是很了不起的,被很了不起的人打一頓,也挺好的。”高存義認真地說道,劉長安是高德威的同學,這也是高德威去看高存義的時候告訴他的。
這邏輯……不愧是高德威的堂兄。
劉長安泡好了米粉,放在了桌子上,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了高存義對面。
高存義以為劉長安在等他品嘗,馬上吃了一口,出乎意料的辣,連連吃了幾筷子粉以后,頓時大呼一聲,“辣的爽啊,這才是小時候吃過的本地米粉的味道,現在的粉完全就沒有這種辣味了。”
“你師父呢?”
“犯事了,現在取保候審。”高存義痛心疾首地說道。
“犯了什么事?”
“我才知道我師父原來算是郡沙最大的黑社會頭子之一,他名下有很多見不得光的產業和收入。別看他現在還能取保候審,但是我爹說了,是有人要保他,也有人要整他,所以才有現在這種情況,不過最后他肯定是要進去的,因為要整他的人,來頭太大了,保他的人也就是盡人事而已。”
劉長安點了點頭,看到高存義還是能夠獨善其身的,不過他獨善其身大概也不止是因為他沒有參與蒲壽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他身體怎么樣?”劉長安根本不關心蒲壽庚要不要接受遲到的審判。
“沒什么問題吧,就是精神和心理上受到的打擊比較大,不過誰讓他自作孽呢?”高存義長嘆了一口氣,“我爹說了,沒有什么洗白的說法,底子黑了,表面洗白了,有朝一日別人把你翻個個,那還是黑底子。”
“嗯,除非沒有人來翻個個。”劉長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他明白了自己之前忽略了一些東西,他覺得是正常的力量,高存義承受不住,他在和蒲壽庚打斗的時候,使出的力量可比他拍高存義那一巴掌的時候,大上了太多。
蒲壽庚雖然敗了,但是卻承受住了他當時使出的力量,按道理來說蒲壽庚就算比高存義多練了一二十年功夫,身體素質卻也不可能強橫超過一個等級。
真要說身體素質,那個被劉長安踹上一腳的王一博,才會比蒲壽庚更強一些。
可是王一博也還躺在醫院里。
蒲壽庚憑什么沒事?劉長安盡管沒有要殺了他,但是蒲壽庚要是正常人的身體素質,現在躺醫院里是必然的。
疏忽了,疏忽了。
劉長安也沒有后悔和懊惱,自己留意到了,當然是自己心細如發,自己疏忽了,當然是對方不值得在意。
可還是要去看看的,劉長安問了問高存義關于蒲壽庚的一些事情,聊了一會兒就繼續去賣米粉了。
畢竟賣米粉是很重要的事情。
下午劉長安才有空,回到家里,把床底下的藤木書箱拿了出來,拍了拍箱子,輕輕地摩挲著提手,按住兩端打開來,把里邊的東西一份一份地拿出來,整整齊齊地鋪在床上,拿出了壓在箱子底下的一件麻布上衣,一條黑色褲子和一雙千層底布鞋。
上衣折縫整齊,抖一抖,依然十分通順,褲子壓著腰量了量,也算合身,鞋子剛剛好,幾根腳趾頭頂了頂,十分活潑的感覺。
劉長安換了衣服,開著那輛民用裝甲運輸車出門了。
他當然不是覺得開車出去方便,只是需要一個地方整一整自己的臉而已。
換一張臉辦事更方便,劉長安覺得自己原來辦事疏忽了,現在當然又要仔細一點,以做對自己心情的檢討。
準備好一切,劉長安成為了一個八九十年代常見的老派知識分子的模樣。
其實他很喜歡這副裝扮的,事實上現在很多老科學家,老專家老院士,也常常是這身穿著。
他來到了蒲壽庚的武館外,踩著斜斜的日光。
蒲壽庚的很多產業都已經被查封,他這時候犯事,到底是誰在背后出力,可想而知。
他的武館已經關門了,但是武館也是他的居所,劉長安慢慢地走到蒲壽庚的武館外的時候,倒是覺得這竹水環繞的院落,多了一份清凈安逸,換了某些時代,搶來占為己有也無不可。
現在大家都要講公平正義民主法治,當然不能這樣亂來了,劉長安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之后,這才錘破了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