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最初,單單從劉元嘴里聽到,那什么前面幾棵樹的時候,裴蛟的心里還沒當一回事。
因為畢竟就那幾棵樹而已,哪里看得出什么異常來,但她斷沒有想到的是,劉元竟是不僅知道這魔門分壇的具體位置,還知道該如何進入?
他是從哪兒得知如此具體的消息的,裴蛟心里深深的疑惑著。
不過至于劉元這火紅的一刀,卻并不如何驚訝,對方的武功刀法她是早有見識。
很快,就在劉元這一刀揮出去過后,將刀倒提在手中收了回來,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變化。
一道燦爛的火光依舊停留在眼前的黃沙之上,劉元在心里暗自感慨著,自己在這山刀刀法上的成就,已經快要觸摸到這刀法的天花了。
不過也僅限于是開門見山等少數幾招,除了這幾招刀法以外,余下的都還有一定的距離,甚至于那最后一式刀法,到現在都還沒有領悟。
約莫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眼前的火光緩緩消失于無形當中,
“你從哪兒知道的這么確定的位置,甚至是開啟的方法?”裴蛟實在是好奇,等劉元處理完了之后才開口問道。
“恩?我不知道方法啊。”劉元臉上也是十分疑惑,甚至是帶著有些無辜的表情把裴蛟看著。
起先還未反應過來,裴蛟所說的方法具體是什么,直到看著眼前的一切,才跟著哭笑不得的道:“我要是知道方法,哪里還會選擇用如此暴力的手段。”
“你該不會是以為那些魔門的人,歷代高手都是傻子不成?每次來一次分壇,還要選擇用這樣的方式進入?”劉元好笑的再次說道。
聽完了劉元的說法之后,裴蛟愣了一瞬,神情有些無語。
此時才反應過來劉元說的也是,要都是來上這么一下,想來分壇也存在不了這么久,早也該毀了。
也就是這幾句話的功夫,眼前的火光徹底消散,徒留下眼前一道長長的深坑,坑邊的黃沙還在簌簌的往里掉落。
而那深坑之下,一條狹長的階梯式道路,有些參差不齊的暴露在幾人眼中。
“走吧。”劉元伸手往下一指,已然率先朝前走了下去。
其實就在這長道出現的前一瞬間,劉元的心里還在懷疑趙長鏡給他的這個消息真假,另外也懷疑自己這樣的方式,到底有沒有用。
現在便都不是問題了,噠噠的腳步聲在幽深的長道上響起,裴蛟就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
“小心點,誰知道下面有些什么玩意兒。”劉元一邊觸摸著兩邊的沙壁,一邊回頭對裴蛟小聲說道。
在進入之前,劉元就已經幻想過,這處分壇下也許就會有魔門的殘存弟子存在,自己如此大的動靜,甚至可能會驚動到他們。
但既然來都來了,也沒有什么好怕的,現在的劉元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中的一員。
只是帶上了裴蛟,讓劉元更小心謹慎了幾分。
隨著不斷的深入,兩人才發現這地底道路還真有些長,而且還帶著幾分扭曲,現在再回頭看去,已經看不見之前那個入口了。
而隨著深入,地底自有微弱的亮光照明。
后來兩人的行進速度很快,等到大概是過去了一刻鐘的時間之后,眼前成了一片坦途,兩人便知道多半是要到地兒了。
估計是走的太過沉默,氣氛有些壓抑,劉元想說兩句俏皮話,開口對裴蛟道:“你說,咱兩會不會被埋在這黃沙底下,永世都出不去了?”
然而,這話剛剛說完,氣氛似乎是更壓抑的幾分,只見裴蛟回頭淡淡的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沒有說。
“呵,呵呵。”劉元只得自己干笑兩聲來緩解尷尬。
跟著又自顧自的在心里說道,想來應該是不可能的,既然是魔門存在這么久的分壇,總不會那么巧,正好輪到他們這兒的時候就出不去了。
而且就算是一路不通,也得還有別的出口不是,這樣想著劉元的心情稍放松了幾分。
“哦?沒路了。”沒有理會劉元的想法,裴蛟加快了幾分腳步,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道石門。
“我來看看。”劉元快步上前,伸手在石門上摸索著,自然也不擔心有什么機關。
畢竟先前是魔門分壇,如此隱秘的地方,來的都是魔門自己人,再弄些七七八八的機關,怎么?屠殺自己門下弟子嗎。
摸索了一遍之后,劉元又往后退了幾步,皺眉看著前方,裴蛟繼續上前觀察著。
“有了。”劉元突然打了一個響指,走上前去,在石門幾個凸起的地方上一陣摸索,叮叮叮的按了幾下之后。
哐當的聲音響起,石門應聲而開,緩緩往右拉動著。
紅彤彤的火光,就順著那道緩緩擴大的門縫泄露而出,映照在劉元兩人臉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對方的想法,兩人心里都警惕起來,這門后多半是有人了。
至于是誰,丹橘在不在此,又是有多少人,便不是他們能猜到的了。
等到石門徹底打開過后,兩人就這么直挺挺的站在門口。
還沒有等二人看清內里是個什么情況,只一眼就看見了正前方立著一黑袍人,臉上罩著一個像金屬質地的面具。
早就猜到了門后可能會有人,劉元兩人倒不是如何驚訝。
然而他兩位的出現,倒著實讓那黑袍人驚詫了,驚詫過后的第一反應便是一溜煙的就跑沒了影。
“追!”劉元開口直接說道,顯然不能放那人就這樣跑了,還不知道這人跑了之后要整些什么幺蛾子出來。
兩人一前一后,直接追了進去,身周是一處大殿,先前那黑袍人是從大殿正前方右側的暗門里溜了的。
來不及細看這大殿是個什么情況,劉元兩人直接跑到了暗門前,用同樣的方式,順利將暗門打開了之后,走了進去。
曹向同此時的心里別提多驚訝了,他是從當年那場浩劫中,活下來的魔門弟子不錯。
也是在最近才被還活著的長老找到,并且派駐在這處分壇地下駐守。
臨行之前長老對他有吩咐,無緊急情況,哪里都不要走,靜待他們回來,到時還有重要事情。
之后又吩咐了好些事情,他曹向同都牢牢的記在了心底,不敢稍有遺漏,他對魔門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先前他聽到了動靜,心里下意識的便以為,是長老他們事情處理完之后回來了。
誰知道開門之后看見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完全陌生的青年人。
他曹向同也不是蠢人,第一反應就是這處分壇被朝廷的人發現了,派了元御閣的人來打探?
不管自己揣測的準是不準,對方是敵是友,總之先跑準沒錯。
走在陰暗的甬道中,曹向同心里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他知道該從哪個出口出去。
至于臨行前長老交代的事情也顧不得了,自己若是死了這里守不住,自己若是跑了這里還是守不住,那豈不就活著更好不是。
他倒是想的清楚明白,腳底下就跟抹了油似的,那跑的叫一個快。
可就跟在后面的劉元兩人,速度卻是快不起來,畢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鬼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岔路口或者機關之類。
自然不能馬虎大意,兩人一邊小步跑著,一邊觀察著兩邊的情況。
“別說,這甬道修鑄的倒是挺堅實。”劉元感慨著說道,跟著才反應過來似的說道:“那人應該是知道些什么的,否則不會這么久了,還候在此地。”
聞言裴蛟只是不說話,繼續觀察著甬道。
好一會兒之后,才聽裴蛟又說道:“咱們先前或許應該留下一個人檢查一番的。”
聞言劉元一愣,先前他不是沒想到這個,但裴蛟是留還是追他都放心不下,也就沒有開這個口,現在說出來也已經晚了。
當下劉元開口說道:“沒事,大不了等追到那人過后,再回來不就行了。”
“也行,你拿主意。”裴蛟沒有過多糾結于這個點,微微頷首后又道:“這甬道我看過了,不適合設定什么機關,即使是有,也對我們造成不了傷害,加快速度吧。”
這是她檢查之后的結果,劉元對其也是信的過的。
等到兩人加快了速度之后,果然發現了不少那黑袍人一路留下的痕跡,顯然只有一條道,對方就是順著這條道逃跑的。
速度越來越快,連輕身功夫也用上了,很快兩人就聽到了前方的動靜,知道這人肯定是找著了,就在前方。
正因如此,兩人腳步越快了幾分。
整個魔門之中,他曹向同的武功不算差的,若不然也不會從當年的浩劫中成功活了下來,但真要論起來,他也絕對算不上高手。
尤其是輕功這一塊,所以他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對方兩個人就敢闖進魔門的分壇,必然有所依仗。
也因此曹向同早在逃出了暗門之后,就已經做好了第二手準備。
既然是魔門的分壇,除了藏在西嶺戈壁黃沙之下的隱蔽優勢外,還有很多巧妙的地方。
若說是幾年前,以他曹向同的身份地位,是無法知道這些的,但換了現在那他也是魔門的中流砥柱。
長老既然要讓他守著,自然在離開之前將這些都告訴了他。
到地方了,心里這樣想著,曹向同也不知道觸碰了些什么,左邊的巖壁陷了下去。
一個閃身,曹向同迅速走了進去,再之后巖壁合上,沒有露出絲毫異常。
不出小半柱香的功夫,劉元兩人便迅速走到了這里,不過速度極快,沒有停留就繼續往前飛奔了出去。
自從那天興師動眾的包圍了幾片街區,為了抓住那黑衣人還失敗了之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原本大公子是相當有自信的,就算那黑衣人跑了,他照樣能夠抓到二弟。
畢竟宏光城中那么多的地方都已經排除,余下的不過是些小地方。
可努力了這么久之后,依舊沒見成效,他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此時正在自己的書房中,看著前方的地圖,皺著眉頭,想要推測出二弟的心理想法。
正在看著的時候,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打斷了大公子的思緒。
“進來。”揉了揉眼睛,大公子嘴上說著已經走回了座位上。
他知道能在這個時候找他,必然是管事的有比較重大的事情要通報。
得到應允了之后,管事的推門走了進去,垂手在前邊站好后,開口說道:“見過少爺,老爺差人來說有事請你過去一趟。”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直接戳進了大公子的心里,長出一口氣后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回他,就說我一會兒便去。”
說完,大公子卻看管事的還沒有離開,而是臉上有些遲疑的,繼續說道:“那個少爺,門外老爺的人說,就在外候著了,一定要等到少爺您與他一起離開。”
“好。”近乎是牙齒縫里蹦出這么一個字,后直接站起身來,從一旁的雞翅木架上取了衣服一披就往門外走去。
“誒。”嘴里應上一聲,出了門之后,管事的就退到一旁,領著大公子往外走去。
很快等見到了來人之后,大公子情緒已經變的十分平和,而這人他還認識,乃是父親的親信。
一路無話,等到了夏家家主府邸時,也直接就被帶去了父親的會客堂。
會客堂內里有一件小屋,老夏正在那兒等著他。
“知道我找你來是干什么嗎?”老夏背著雙手,就站著說道。
“孩兒不知,還請父親明示。”大公子微微垂首顯得恭謙。
“軍令狀的事情,大郎你不會忘了吧。”老夏有些嚴肅的說道。
“孩兒自然不忘,但現在時日尚還有三天,父親何必著急。”
然而這句話剛剛說完,老夏用力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聲道:“人都讓你弄丟了,我能不著急。”
“你知道救走那黑衣人的老和尚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