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宋野,云靄沉浮,只剩下骨架的牛羊匍匐在地,天祖曾在這里被鴻蒙發現,古老的神話也曾在此留下屬于它們的過往,大梵天的恐懼散播在這片美麗的原野上,后面的無量光芒追逐著降臨,帶著熊熊的圣火。
天尊出現,太空天尊降臨在宋野之上!
大梵天打死也未曾想到,自己不過是尋找不朽的奧妙,與天名擁有牽扯,希望找到天祖化為那副模樣前遺留的東西。
他確實尋找到了,不得不說,運氣十分的好。
數個千年過來,他也從當時的狂放天道,變成了一個懂的韜光養晦的存在,所有的計謀從明面轉移到暗地,而他也堅信,自己可以走上昊天上帝的老路。
重走昊天路,以天道之身成天帝,得天名,統御重重羅天,八方世界。
然而這股夢想,在他找到遺落的一道無量光時,達到了頂峰。
然而這股夢想,也在他轉過頭時,看到太空天尊降臨之后,而落到了低谷。
大梵天從沒有見過這位天尊,但他知道這位天尊的名號,因為古老的天尊出現時,他的名諱同樣會再一次被眾生想起,這源自于古老冥冥中的烙印,既然生在羅天之內,又豈能不知羅天至尊之名?
“大梵天,你可知罪?”
太空天尊的聲音震徹十方,大梵天心中惶恐無比,然而當他聽聞這般青白不辨便來問罪的話語時,頓是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何處生出的膽魄,卻是直接仰首質問,喝罵道:
“我何罪之有!”
天聲回蕩,太空天尊言道:“你本是人間云原界,北海魔神一分身,吞噬人間俱蘆界天道所成,你既非本來天道,亦不再是那魔神分身,依照自然定數,你本該回歸正道,為天地本宗,但如今不但未曾走昊天之路,反而直入歧途。”
“為!禍!四!方!”
聲音勝過炸雷,大梵天紅了眼睛,怒嘯而起,直言道:“為得生存而已!何來為禍之說!”
“有俱蘆天道之職,卻迫害雷音弟子,殺生妄動,豈是天道所行?”
“荒謬!雷音佛門,實屬邪教,那他化自在披了一層佛皮,打著行善的幌子,難道就能騙過天下蕓蕓眾生不成!我殺生乃是為救生!天道無常,本無定數!”
“天行有常,自然抉擇,天本無情,若有情則不任天道之尊,你那番動了惡念,擅降雷霆,掀翻山海,豈是天道所為?”
大梵天怒喝:“他化自在覬覦我俱蘆人間,為禍何止千年!你們這些老賊,不去捉下佛陀問罪,反而是來此斥責我的不是!”
“放肆!”
太空天尊淡漠的眼睛微微上抬,頓時一股無邊偉力轟鳴而落!
大梵天在剎那被砸翻在地,山海沸騰燃燒化灰,萬象凋零眾生成土!
“還敢強詞奪理,著實是從未悔過,自你入天界,殺生還少?還想蒙騙于我?”
“聯夕云血祭蒼生,通九幽借去寒水,請血神抽去龍靈骨肉,竊元鬼以得其氣神,你所做一切,豈能瞞得過我等!”
聲音之中,僅僅是帶上一絲怒意,便已讓大梵天慘叫不止,他距離大圣差的尚遠,還處于天仙的境界,自然受不得天尊法音,同時心中憤怒,且極其不服,恨天地不公。
從傀儡到自由,萬般行為,哪里又需要征求螻蟻同意,俱蘆蒼生負他,他又為何要繼續庇佑蒼生?
而天界子民,依舊與人間無錯,賤如草芥,夕云重義,九幽重利,血神重法,元鬼未曾同意自己的請求,于是自己便竊了他的一道遂古神氣。
自己憑本事拿來的東西,憑什么要算為罪孽?
“從來只有人負天,不曾見過天負人!我何罪之有!天地陰陽,生死殺妄,其實本都是自然一環!太空天尊,你枉稱自然二字!”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比他們強,我所作所為,所行所想,皆是正義!”
大梵天暴怒,大吼道:“我命由我,不由....”
話未曾落,太空天尊兩指一抬,大梵天頓時化為一道流光被鎮壓入掌中!
“世間眾生之命,從來由不得自己!”
太空天尊緩緩開口,仿佛是昭告天下,又仿佛像是單單只對大梵天在言語:
“你不如我,于是萬般皆比不過我,于此,又何談握命于自己呢?森羅之下,白鹿行在山野,它生來精靈,亦從不愿死,可猛虎饑餓,若不食鹿,則將暴尸山野,虎比鹿強,故往往是虎食鹿,而不是鹿殺虎。”
“敢問,鹿是無拘無束的,但是它又逃過了猛虎的追逐嗎?”
“顯然未有啊!”
太空天尊捏住大梵天,隨后身影消失在此方世界。
天道無常,卻也無算!
緊跟著,太空天尊卻是做了另外一件讓諸天都惶惶震動的事情!
他向著遠方的宇宙深處抓了一下。
而后,殘陽火境被他捏入掌中!
一顆紅巨星,數十萬星辰的葬地,古來一切火焰的歸宿,如眾生殘暮時的景色。
姜天崋的遺骸依舊散落在殘陽中,太空天尊向它吹出一口氣,緊跟著,古老的遺廟守護者便蘇醒過來,身軀微微顫動!
殘陽火境被拘走,世間的星辰缺少了葬土,而沒有葬土的牽引,導致歲月下的無盡星辰們開始凝聚,它們之中有死亡的恒星,不會再落向殘陽火境,而是上浮,漸漸,化為歲月中的礁石。
“火帝的道我仙身,倒是符合萬法自然的真諦,可惜,如果你不是強行證道天尊,也未必會死的如此蒼涼,當年墜落此地,借助殘陽之火孕育數千年時光,今日,可否化身太陽神位,爭一爭新世光芒之主?”
“既然已經分開,便不必再糾結過去的身份。”
太空天尊向那遺骸發問,同時想了想,卻又突然自問自答道:“我這般作法,倒是也落了下乘,然而世間走向,終究不能如我所愿般發展,萬法自然當是最好,然總有許多人不如此認為。”
“空無寂寥,空無寂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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