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四海為髓海,氣海,血海,水谷之海,需得先煉五精才能修行四海。五精、四海、三火,三境循序漸進,乃是人身修行的基礎,與身軀各部均有對應。
五精為五臟之精,心、肝、脾、腎、肺;四海則是髓為百骨、氣為魂魄、血為血脈、水谷為人軀;三火又稱龍雷之火,君火對紫府、相火為龍骨、真火為丹田。
遵循五四三的順序,以此煉全人體肉身魂魄,最后踏入筑基,魚躍龍門,至此全身煉化完畢,可向人仙進發。
趙無恨看李辟塵修煉,后者身上氣息漸漸高漲,他心頭微驚,再聽時卻似乎有波濤之音,心中一跳,暗道這小子莫非要踏入四海境界了?
這才多久,一月多前他才鑄骨,十日便是五精,這又三十日過去,居然又要破境!
心中咋舌,趙無恨起身出了廬舍,走了兩步,心思微轉,又回轉過去,自顧自的坐在門外,為李辟塵護起法來。
“人而無信不足以存世,與相鼠何異?”
突然傳來的聲音把趙無恨嚇了一跳,他猛地轉頭,卻見到一名身穿兩儀道袍的真傳在側,正是李元心。趙無恨平無言:“真傳亂言,我可沒有不認賬。”
“難以言說,心中所想如何,我如何知道?”
李元心目光閃動,似笑非笑,嘆氣道:“賭乃大忌,你這般賠了身家,可算看的清楚了?”
“剛剛你想跑,我如何不知?”
“誒.......”
趙無恨連連嘆氣,李元心這話說的大是,此時卻是也不得后悔,愿賭服輸。
見他這般,李元心也是開口,緩緩來道:“三年光景,這小子的成長定然遠超你想象,為他做徒,不會埋沒了你。”
趙無恨撓撓頭,不言語,過了三息,抬頭朝李元心望去,可眼前哪里還有李元心的蹤影?早已不知遁去何方了。
他呆愣兩秒,隨后廬舍內傳來咆哮之聲,朝內望去,只見李辟塵身周有雷光閃爍,氣運凝聚,雷道四圣虛影顯現。
青龍在東,夔牛在西,狴犴在南,勾陳在北。
川瀑暴動,那些水汽被抽取,匯成無數溪流憑空鉆入廬舍,有河圖洛書顯現,化在八卦盤兩側,為癸水凝聚,不是實寶。
四圣噴雷,川瀑輸水,雷水交融,李辟塵手中道訣變幻,魂魄踏入心動境,入定調息,這一坐便是三日光景過去。
待到三日之后,清晨寅卯交匯之刻,猛虎咆哮,神兔顯蹤,東天旭日初升,第一縷純陽灑落,此時天清之氣暴涌朝廬舍而去,隨著一聲浩大清喝,沖天氣息降世。
李辟塵睜開雙眸,身軀四海凝練,如此再引動一絲純陽真意,就可再現三火。
此時已是四海境!
跨出廬舍,見趙無恨等在外面,李辟塵不由地微微一愣,而后笑道:“看來師兄還是放心不下我,專門在此為師弟護法。”
趙無恨一時不語,而后對李辟塵道:“誒,還有兩日,你需得做些準備,到時候與其余幾脈一并下山,前去魏朝都城參與祭天。”
接引牌坊前,李辟塵來至,看著眼前熟悉的灰牌坊,腦海中不由地回憶起曾經的景象。那時候自己還只是脫胎四脈,如今卻已是四海境的弟子。
“觸景生情啊。”
李辟塵微嘲,后方有人按落云頭,卻是趙無恨。
當日李元心一番話倒也讓趙無恨想通,這般輸了,雖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但也確實不冤枉,那劍之境也有是有目共睹,如今供奉在寒潭之中,倒也成了一樁美談。
然而讓趙無恨無言的是,自己當初打賭的事情居然被知道了,而這劍如何來的,早在殿中傳遍。
二人來的雖是早了些,可沒想到還有比他們來的更早的弟子。
一名黃袍女子站起身來,李辟塵見到對方容貌,頓時詫異道:“穆尋雁?”
女子笑起來,那清麗的容顏像是月宮中出現的神女,似池塘中粉嫩的荷花,只一個照面便有引動人心的力量,讓他人贊嘆,世上居然有如此出塵的女子。
李辟塵笑道:“幾日不見,一入云脈化繭成蝶,可喜可賀。”
穆尋雁道:“幾日?這都一月多了,倒是你,在這鎮岳宮中攪風攪雨,動靜不小啊。”
聽得穆尋雁調侃,李辟塵搖頭:“哪里來的攪動風雨,你知道我一貫不喜與人相爭,我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徐丘貉斗爭之心不死,攪風攪雨的應該是他才對。”
穆尋雁笑起來:“說倒是說不過你,好一副伶牙俐齒。”
李辟塵微笑:“多謝夸獎。”
二人交談,穆尋雁目光望向趙無恨,打個稽首:“見過趙無恨師兄。”
趙無恨抬頭看她,微微詫異:“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趙無恨,不是其他弟子?”
此時趙無恨并沒有穿著火工殿的麻衣,而是換上了尋常外門的黃袍,雖然他是內門弟子。
穆尋雁道:“無需猜測,趙師兄,你忘了把火工令牌收起來了。”
趙無恨一愣,再看自己腰間,確實那火工玉牌吊在腰間,不由地一時沉默,面色略顯尷尬。
天邊有云起云聚,又有弟子來到,身周狂風相隨,顯然是風法一脈弟子。李辟塵抬頭,心中暗道風法一脈新入弟子來的怕不是徐丘貉?
那人按落云頭,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見到李辟塵與穆尋雁,打個稽首,笑道:“丫頭,小子,好久不見。”
“周忌?”
李辟塵略顯詫異,來者居然不是徐丘貉?要知道當初夔牛三震,他已顯出化骨異像,如今境界定然高絕,可眼下來者卻不是他?
見李辟塵神色有異,周忌詭笑:“我知你在想些什么,那徐丘貉來不得了,魯皓軒正找他麻煩呢!”
“蘇忘歸真傳讓我代他前來,去參與此次祭天大典。哈哈,我倒是要看看,那些肥頭大耳的夯貨孬種,這次看到爺爺我該是個什么驚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