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無名院下院那處池塘邊,熊大壽在廚房中單手握住那根重逾千斤的巨型搟杖,正在壓制豆皮。
一名下院弟子匆匆走進房間,來到熊大壽身邊:“熊師叔,今天方曖她們登上了混元閣,不過似乎和甄余峰等人交談的并不愉快,林羽最后說他要親手給方伍恢復內勁,明日再上混元閣正式挑戰。”
甄余峰就是那個白面中年人,也是封千山的首徒,封千山不在場時,連峰十一閣中都是由他主持。
熊大壽哼了一聲:“我早就料到不會有什么好事。不過這個林羽既然能幫方伍恢復內勁,那他們還千里迢迢的跑這一趟干什么。”
那名弟子呃了一聲:“甄余峰他們也有猜測,覺得林羽或許是想用某些烈性的藥物強行激活方伍的潛力,不過這種方法后患比較多。”
咚——!
熊大壽放下手中的巨型搟杖,皺眉抬起頭來:“方伍是方岳唯一弟子,林羽這家伙可不要胡鬧把他的名給搞沒了。”
左思右想之下,熊大壽搖了搖頭:“沒辦法,我去看看情況。”
脫掉大褂,熊大壽出門向別院而去。
一進別院的大門,熊大壽就看到方伍赤著上身坐在院子里,林羽手里拿著一桿毛筆,正在他背上涂畫。
“這是在干什么?”
熊大壽一臉訝然的走到近前,看到方伍背上的紋理,頓時面色一變:“這……怎么有些像天元勁的運勁走勢”
林羽看了熊大壽一眼:“我之前就想到一個辦法幫方伍重塑經脈,只是把握不大,昨天晚上在你那里看到天元勁的運勁走勢紋理,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我準備把方伍的經脈走向和天元勁的走勢融合到一起,這樣應該有絕對的把握恢復他的內勁。”
熊大壽一臉震驚神色:“把經脈走向和天元勁的走勢融合到一起?我從沒聽說過有這種做法!”
林羽閉口不語,專心在方伍背上繪制經脈走向,他現在只是在預演,等全部脈絡圖繪制完成后,才會真正開始著手給方伍重塑經脈。
方曖在邊上走過來,望向熊大壽:“熊師叔,今天沒能見到封掌門,而且還和連峰十一閣的那些人吵了一架,白費您的苦心了。”
熊大壽擺了擺手:“我早就料到如此了。當初方岳死訊傳到無名院時,我曾派人去上院送信,想讓他們派人去蜀州參加方岳的葬禮,同時在峰頂的凌霄閣中為他設置靈牌,與院中歷代宗師共置一處。畢竟方岳如今已是宗師之位,無名院應該給他相應的待遇。”
方曖聽了頓時一驚:“既然如此,那為什么后來葬禮上沒見到無名院的人?”
熊大壽搖了搖頭:“消息送到上院之后就石沉大海,再無一絲回應,我那時就明白,封千山這些年來還是沒有改變,始終把方岳當年的援助,當成自己的恥辱。”
方伍重重的哼了一聲:“明日再上混元閣,我一定要讓這幫人明白,方岳的弟子不是好欺負的!”
熊大壽看了方伍一眼:“明日如果你們上去比武,甄余峰應該不會出手,多半會在下三閣的三人中選出一人來和你比試。”
“這三人中,看守凌云閣的范猛脾氣最為暴躁,我想他出手的可能性最高。”
“凌云閣……”
林羽略一沉思,便已經想起,范猛就是那個光頭大漢,被他踏碎地板戲弄了一番的那個人么。
方曖在邊上皺眉開口:“既然林羽你現在可以給方伍重塑經脈,那我們是否已經沒必要再上連峰十一閣,何必再起爭端。”
方伍哼了一聲:“不行!這幫人如此污蔑我師父,我決不能忍氣吞聲!”
熊大壽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你們也別鬧太大了,不然惹到封千山,可沒有好果子吃!”
熊大壽說完后便匆匆離開,方曖望著遠去的背影,眉頭微蹙:“看來熊師叔還是不敢得罪上院的那些人。”
“本質怕事而已。”
林羽動手繪制出方伍背上的最后一道紋理,隨后退后兩步,看了一眼后點了點頭:“完成了。”
方曖走到林羽身邊,望向方伍的后背,發現方伍的背上出現一大片螺旋紋理,走勢宛如盤龍蓄勢待發,一飛沖天。
“這圖案,看上去有些像升龍。”
林羽眉梢一挑:“你這么一說倒提醒我了,我再多加幾筆,把這幅圖改為一條騰龍吧。”
坐在那里的方伍咧了咧嘴:“林先生……,不要在我的背上亂畫啊!”
林羽已經提起毛筆修改圖案:“重塑經脈之后,這些紋理會化為疤痕永遠留在你背上,適當美觀一下沒有壞處。”
方伍哦了一聲,一臉無奈,整個背部要留下大片疤痕紋身,這會真的要變成黑社會老大了。
林羽將圖案修改好后,轉頭望向方曖:“你去外面找一截粗一些的樹枝,讓方伍銜在口中,免得聲音太大,吵到其他人。”
方伍聽到林羽的話,頓時心里一驚,這到底是要做什么,還需要咬樹枝把嘴堵上?
方曖出去轉了一圈,最后在墻外找了一截樹枝回來,這樹枝半尺來長,嬰兒手臂粗細,咬在嘴里倒是正合適。
林羽從攜帶的背包里取出一個鐵盒子,打開盒蓋后,里面是一些大大小小的紅色晶體,散發出一股腥臭氣息,正是他之前鍛體時用過的地血竭。
“我現在用地血竭涂滿你背部的紋理,把你體內經脈全部毀掉,之后再助你重塑,先破后立。”
林羽走到方伍身后,伸手在盒子里取出一塊地血竭,放在掌心用靈力催化。
地血竭在林羽的靈力作用下化為一團艷紅色的半固體,就像一坨不斷蠕動的果凍。
“把木棍咬住。”
林羽吩咐了一聲,隨后用手指凌空虛點,從那一團融化的地血竭中挑出一些。
地血竭對血肉有極強的腐蝕性,就算林羽也不敢輕易用手接觸,他現在雙手上都裹著一層靈力作為保護。
不過方伍就沒有這種待遇了,林羽手指落下,以地血竭為墨,在方伍背部的紋理上重重劃下。
呲啦——!
一股青煙冒起,地血竭接觸到的這一塊皮膚冒起一片青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潰爛。
“唔——!”
方伍身子猛地顫了一下,把嘴里的木棍咬得咔咔作響,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坐穩!”
林羽冷冷的說了一聲:“方岳的弟子,這點苦都吃不了么。”
方伍臉色一凜,重新筆挺坐直,宛如磐石般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