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就好像是看見其實是幾份文件后的自然反應。他把其他的幾份文件,遞給了手越文夫,和柳葉晴明。然后自己也看了起來。
屋內陷入了安靜,只剩下每隔一會,這幾個人翻動文件的聲音。
其實,晏星緯確實是在看文件,可是看文件的同時,依舊再用余光看著屋內的幾個人。他可以看出,柳葉晴明,確實是在認真的看文件內容的。手越文夫的目光應該也是落在文件上的,可是他卻第一個翻動了文件。
他看的稍稍快了點吧。晏星緯心中暗想:“這種文件,不看的仔細點?”如此,那是不是意味著,手越文夫其實是知道文件內容的,又或者文件內容本身就是個幌子。以便對方和觀月秀吉觀察自己的反應?
心中打定了注意,晏星緯不在觀察,因為自己雖然用的是余光觀察,可是觀察的多了,總是和真正的看文件是兩個情況的,萬一真的被對方看出來,那反而是個麻煩事。
是以晏星緯開始真正的看其文件來。文件的內容是人的資料。年齡,身高,可能從哪里來。說話可能是什么口音。可能是什么職業等等等等,寫的還真是很詳細。讓人看完了,似乎這個人出了查一張相片以外,所有的資料都有了。
至于說文件上寫這“可能”這兩個字了嗎?沒有。不過文件上對這個人的一些描述,比如說從哪來,從事什么職業,老家是什么地方的這一類情況,確實也沒有用肯定的語句描寫。這說明,這份文件,在這些問題上確實沒有完全弄清楚。那是不是說明提供這些資料的人,也是一種推測呢。
這話自己能問出口嗎?問出口的話,會不會反而會遭到更大的懷疑呢。可是不說出口的話……文件上的,這些寫著的不能確定的資料就在那里,自己不問是不是更加不對呢?
晏星緯心中思考著其中的利弊,依舊在認真的看著資料。他想先暫時拖一拖,因為自己平常的人設就是對工作很認真。是以現在認證細致的看一份文件,也是正常的。這樣能夠讓自己獲得更多的一些時間,來思考這件事情。
嗯,還是問吧。自己不問的話,好像反而更加不對。就在晏星緯想到這里的時候,旁邊的柳葉晴明卻先一步說話了,他皺著眉頭,道:“站長,這資料上的東西,準確嗎?怎么我看起來,有很多情況都是一種推測呢?”
他這一開口,把屋內幾個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包括晏星緯在內。不過他沒有順水推舟。因為在這種時候順水推舟,反而是一種冒險。因為間諜都希望自己隱藏的更深,槍打出頭鳥。但是真的間諜,尤其是一個隱藏的很深的間諜,真的會做出頭鳥嗎?
所以出頭鳥反而沒毛病。這也是之前晏星緯決定,還是自己開口來問話的原因之一。但在這種時候,有了出頭鳥后,自己若是符合他的觀點……那就等于是隨大流啊。隱藏的很深的間諜,不會當出頭鳥,但是肯定會隨大流。是以這種時候,出頭鳥沒問題,但隨大流的,卻很可能是有問題的。
是以晏星緯忍住,沒有說話。而是隨著柳葉晴明的問話,看向了觀月秀吉。就看后者直接道:“沒錯,有一些情況,確實只是推測。這些資料上提供的情況,只是作為參考。但我要告訴你們,文件內容的參考意譯,可是非常大的。這里面的推測,可能性很高。”
不管別人,晏星緯聽罷好像是“明白了”的點了點頭,然后再次看起手上的資料。
看見晏星緯這個舉動后,觀月秀吉的心里,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從進入這間屋子內,觀月秀吉就在暗中一直觀察著晏星緯,到目前為止自己觀察到的。以及自己的暗線發回來的情況看,確實沒發現晏星緯有什么問題。
更何況,這份文件本身就是真的,這個就叫釣魚。你只有用真正的魚餌,釣上來的才能是魚。如果這件事情做的一切順利的話,那么晏星緯的觀察期才算是真正的結束。
等幾個人傳閱完畢后,晏星緯放下了文件,遞回給了觀月秀吉。這一共是五個人的資料。其中兩個人是軍統,兩個人是中統,還有一個是地下黨成員。
兩個軍統和另外兩個中統,晏星緯覺得可以往后放一放。但其中一個是地下黨成員,這可是刻不容緩的。
不過晏星緯馬上想到,這份資料到底是不是真的?會不會只是給自己的一個誘餌啊,后面等著自己的是陷阱。
可是自己的任務,就是要提供火車站上的情報啊。這東西是真是假的……自己還是原本的報上去的好,但要在其中注明自己的擔心。另外,四個軍統和中統的人……也一起報上去,一樣要注明自己擔心真假的問題。
觀月秀吉將文件送回了保險柜,走了回來。屋內再一次的陷入到了安靜當中。晏星緯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自己這時候還是要當一次出頭鳥的。于是說道:“準確的時間也沒有嗎?”
觀月秀吉答道:“沒有,我只能說推斷一下,可能是近期要來。而且很可能就是從我們火車站進入上海。”
觀月秀吉的回答,沒有毛病。晏星緯甚至能夠看出來,觀月秀吉說的就是真的。那……可能不是誘餌?是自己想多了?
晏星緯依舊在不動聲色的觀察。柳葉清明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我建議,反向派人。如果是人從車上下來,然后到離開火車站這一點時間,來分辨這幾個人的話,時間真的太短了,未必能夠。雖然這資料上的參考情報比較詳細,可辨認的難度依舊很高。所以,如果派人能夠在火車上過來的時候,就進行觀察,那辨認的時間就會比較充足。只是……這可能需要很多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