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曦月回了天樞神闕安定局面,那邊本該回海中的秦弈卻沒回成。
回到昆侖虛外報平安,正開始急得團團轉的羽人們大松一口氣,大家興高采烈地擁著順利回歸的姑爺,回到臨海的尋木城先行休整。
秦弈原本是打算整理所得,再潛修一些日子的。昆侖虛所獲的東西有點多,且雜,他需要棒棒的見識幫忙捋一遍。
比如得了混沌神雷,自學雷法不知道有什么差池,要棒棒教一教。
棒棒需求的天魄玄壤有了,同時搞了一部分息壤,這玩意必是土行之物的頂級了,看看怎么用來補充自己的土行之力。
而既補上了雷與土,那為了湊混沌五行,水靈之力是不是也該找個什么補一下,不能總靠外物對吧。
然后,既有曦月渡來的太陰之息,太陽之息去哪里找一下,以衡陰陽?
還有這個昆侖蓮座,肯定不僅僅是個做那事的道具對吧,要怎么最佳利用?
時幻之紗在手,還有兩塊石墩呢,這么好的前提,要怎么深研時光之道?
以及……看見的當年影像,是不是該跟棒棒好好問問細節了?
還有自己這所謂的血脈,以前自己隨遇而安,棒棒不說就算了,如今看起來已經涉及重要坎兒了,是不是要掐著棒槌問個子丑寅卯了?
還有狗子和神性的事情,也得回頭看看情況對吧,指不定這神性的事情還有后文呢。
不捋不知道,一捋嚇一跳,他只覺得和岳姑娘你儂我儂地渡過了十幾天,怎么就這么多事兒了呢?
每一件事的級別都很高,高到他很難獨自搞明白的地步,除了雷法可以說自己練起來,其他幾乎每一件事都需要問棒棒。
這已經不是外事不決問棒棒了,而是內外諸事皆棒棒,缺了它都過不了日子。
“哈哈哈哈!”流蘇跳到秦弈肩膀上,叉腰大笑:“果然是沒我不行嗎,那無相的老……岳姑娘也沒用吧!”
有一說一岳姑娘雖然知道得不可能比你多,但有些問題也不是人家不知道,而是當時大家心思都在療傷找出路呢,沒心情去問什么水靈哪里找雷法怎么學之類的話,而脫險之后又沒機會詳談了……當然此刻不會這么說,秦弈非常自覺地給棒棒獻上了高帽子:
“我家棒棒當然是最棒噠!”
其實這會兒流蘇也很想多表現表現。
畢竟昆侖虛如此兇險的經歷,狗子自爆、無相重傷、秦弈自己也傷得死去活來,這樣的過程它全程掉線掛機,結果秦弈還弄到了天魄玄壤。這讓流蘇感覺有那么一絲絲小小的慚愧,當然要在事后多彌補一點點。
于是也不裝逼了,老實一條條給他捋:“雷法簡直就不是個事,除非你是個弱智。”
秦弈:“?”
說好了不裝逼的呢?
“你是太依賴我啦,其實你現在……”流蘇頓了頓,忽然笑了一下:“乾元,開宗立派的人物了,你真的對自己此刻的等級沒點認知嗎?早該是你教別人了……”
“唔……”好像不是為了裝逼,是為了給他點信心?秦弈笑道:“倒也不是沒信心,是覺得你教的肯定最好。”
流蘇笑嘻嘻的,變得更圓了一點,繼而又道:“那……我真不在了,你怎么辦?”
秦弈色變:“沒那回事,不會不在。”
真給我身體我就跑了,你還攔得住啊?可看他色變的樣子,流蘇憋了半天沒說出來,只是道:“好好好,反正我的意思是,這類的修行,你應該自己解決。”
流蘇自己也忘了一件事,以前是覺得有陽神就可以跑路了,現在它恢復無相,是真正的陽神了,可卻變成了“給我身體就跑了”……
“好吧好吧。”秦弈伸手到肩膀,摸摸它圓溜溜的腦袋:“單說修行事,雷法我可以自己解決,可時光之道你總要給我引個路吧?還有,我的無名冊子,你說是混沌源初第一篇,有個很牛的名字叫擎天玉冊是吧,可原先就少了半截,我現在沒有對應的功法了啊。”
“那半截我可以給你補上……”流蘇打量了他一陣,忽然道:“但我覺得沒什么意思。因為你仙武太極合一,始終用的是一套自我發揮的全新運轉模式,武道早就不是按照擎天玉冊走的了,連仙道都不是造化金章了。”
秦弈一愣:“那是什么?”
“這么說吧。”流蘇又跳了下來,在他面前桌面上瞎幾把畫:“本來就只有一,力量啊法力啊都是一體的,然后演化出來讓不同適性的人去學,這一篇講的是力量啦,那一篇講的是造化啦,諸如此類。你既然已經合回去了,為啥還要分開學?”
“所以這就叫混沌之初?”
“也可以叫眾妙之門呀。”
秦弈瞇起了眼睛。
流蘇又道:“時光之道,無非也是眾妙一環,是你之修行可以直接推演之物。你原先缺了指引不好搞,現在有了時幻之紗,那就是鑰匙,借著兩個石墩子,那就是門。萬事俱備,修行也足,那自可凸顯出門中的時光之意來,感悟出你自己的東西。這個我多說無益,真正是必須靠你自己。”
秦弈吁了口氣:“誰說你多說無益,你這么幾句,把我原先茫然的事情捋順了,有明確的操作方向了啊。”
流蘇又圓了一點。
“但是!”
流蘇一癟。
“我身上為什么會自帶擎天玉冊,我這身體原主到底什么來歷?”
流蘇轉頭就想跑,秦弈一把伸手揪住它后頸拎了起來:“還不告訴我嗎?”
流蘇掙扎:“放開我,不然我錘你了!”
“錘啊。”秦弈氣道:“這種事有什么好瞞著我的啊,現在你和當年對頭的事我都大體上清楚了,還有什么好瞞?”
“你清楚個雞……算了不說臟話。”流蘇嘆了口氣:“反正你這原身,不知道才是對你好點……你只要知道這身子很好用就行了,要知道當初我都饞……”
秦弈斜睨著它:“多好用?”
“呸。”流蘇道:“總之別人修行,即使聰明絕頂,適性也未必相合,就好比有的人根本不適合學雷法,再聰明也沒意義,俗稱靈根,我很早就告訴過你了。但這些對你都不是問題,你什么都能學,只要你夠聰明就行。就像時光之道,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去觸摸的,但你可以。”
“真這么牛逼?”
“是。”流蘇也變成了斜睨:“但時光之道極為艱澀難懂,我就怕你傻憨憨的不夠聰明,有根骨又有啥用?還不如當初這身子給我呢……”
“來啊。”秦弈躺平:“這么饞就來吃啊。”
“我……”流蘇抱起小骨頭。
“夫君……”羽裳推門而入,入目的景象讓她看傻了眼睛。
一只小幽靈騎在秦弈臉上,握著小拳頭錘他,而秦弈伸著兩只手掐著小幽靈兩臉往旁邊扯……那場面哪里像一個三四十歲的乾元大修士,簡直就像一個沒事干的宅男在家里擼貓。
不對,是和貓打架。
“啊?”見羽裳進來,秦弈瞬間坐直身子,干咳兩聲:“夫人有事?”
羽裳神色古怪:“安安來了,說有事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