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不信。”
艾琳娜懷疑地看向桃金娘。
“你該不是和鄧布利多教授提前串通好了吧？”
“真是真的，如果卡斯蘭娜小姐你是因為這個打賭……”
桃金娘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怯生生地看著那名發飆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么站在鄧布利多教授的角度，他并沒有欺騙你。不過我并不是過目不忘，我只是比別人多下了些笨功夫，畢竟我是麻瓜家庭出身，我需要追趕的地方太多了——”
“咦，這么說，你真的是……當年統治了霍格沃茨的、百年一遇的優等生。”
艾琳娜猛地愣住了，表情仿佛是圣誕節提前結束了一樣。
面對艾琳娜那不可置信的、夾雜著懷疑的目光，桃金娘心中升起一絲奇怪的情緒。
只不過，這種微妙的自豪情緒很快被另外一種沮喪所淹沒。
桃金娘失落地低下頭，珍珠色眼鏡后邊似乎又開始彌漫起霧氣，她抽了抽鼻子。
“唉……只是死記硬背比較厲害而已，但成績好有什么用呢？你知道別人在背后叫我什么嗎？肥婆桃金娘！丑八怪桃金娘！滿臉粉刺的……”
“簡直太厲害了！成績好，有這一點不就夠了嗎？！我們可是會魔法的女巫啊！”
艾琳娜雙眼放光地說道，豪氣地揮了揮手，一臉殺氣地說道。
“在任何學校之中，成績好就是可以為所欲為，誰敢在背后罵你就揍她！就算一時間找不到證據也沒關系，反正她敢嗶嗶就揍她！她不理你也揍她！她敢告老師的話……那么關完禁閉出來逮著她一路死磕到底，反正你成績好，持續一個月她就崩了——”
“呃……嗯呃？”
哭泣的桃金娘茫然地看著那名忽然變得有些可怕的女孩。
艾琳娜的聲音如同有魔力一般，不停地鉆進桃金娘的耳朵之中。
“知識就是力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你仔細想想，在面對冷暴力和欺凌時，退讓有用嗎？真正讓她們屈服的除了更強大的暴力，還有什么？”
伴隨著艾琳娜的聲音，桃金娘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起自己之前的經歷。
其中大多是奧利夫·洪貝和別的女生冷嘲熱諷她的場景，還有一些則是后來她追著奧利夫·洪貝復仇，最后在魔法部的協調下，她才接受了洪貝的道歉，回到霍格沃茨城堡。
如果說，在剛一開始的時候，她就……
不行，不行！
那樣肯定會被關禁閉！
但是好像又很有道理的樣子，她的魔咒成績可比奧利夫·洪貝好多了。
“譬如說上學期，我聽說拉文克勞不少女生在說我壞話……”
艾琳娜說著，一邊用威脅的目光瞪了瞪身邊那幾個欲言又止的翅膀，壓低聲音用一種有些低沉、沮喪而又無可奈何的聲音，輕聲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在最開始的時候我選擇忍氣吞聲，我原以為可以用知識折服她們，我天真的認為大家可以在繁雜、深奧的智慧熏陶下逐漸變得大度。但是我錯了，一個個小團體如同冰冷、有著鋒利棱角的碎石，以冰冷的咒罵，回應我的善良……于是我換了一種方式。”
艾琳娜的聲音逐漸變得高漲起來，夾雜著一絲危險的快意。
“什、什么方式……你狠狠地……嚇唬……唔，揍了她們？”
桃金娘下意識停下了啜泣，好奇而期待地輕聲問道，緊張地攥緊自己的衣服。
“不，那是最后的手段——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
艾琳娜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我們不能以非正義對抗暴力，但是我們要學會在規則下反擊——在對陣拉文克勞學院的魁地奇比賽中，我用鬼飛球她們全員擊墜了，殘忍的、一個不留的、堂堂正正的，徹底擊潰了她們。桃金娘，你說我做得對嗎？”
“唔，咦，這個……”
桃金娘愣愣地看著艾琳娜，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所以這學期開始，你被永久禁賽了。”
赫敏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連鬼都騙的魔女殿下，轉過頭看向桃金娘。
“晚上好，桃金娘……別聽這只白毛團子的胡言亂語。她現在差不多成了拉文克勞學院的公敵，每周至少有一半的晚上，學生們整夜整夜地走廊上低聲咒罵著這個混蛋。”
作為新一任的“計算姬”，她在了解到了桃金娘的過往經歷后，理所當然地產生了一些奇妙的認同感：麻瓜出身、認認真真地看書預習，除了在年級第一的爭奪方面，她暫時沒辦法勝過某只不合理的白毛團子，桃金娘簡直就是一個翻版地她——在學習方面。
事實上，倘若不是艾琳娜的話，如果她進了拉文克勞學院，或許也要被欺負排擠。
相比起單純熱情的格蘭芬多，拉文克勞那邊的小團體實在太復雜了。
“不是咒罵，更準確的說法是……吟誦我的名。”
艾琳娜頗為認真地糾正道。
這可不能怪她——答不上鷹環題目，就進不去休息室，這是拉文克勞的規矩。
作為引領霍格沃茨教育的先行者，她不過是更新、優化了一下學校里的硬件配置。
更不用說，霍格沃茨的天鵝絨睡袋可是相當暖和的，而且霍格沃茨每一層樓也都有設置供男女學生使用的盥洗室，一切都是在規則允許的范圍之內進行的。
這可是學習魔法的霍格沃茨，靈活、合理地運用魔咒，解決個人衛生問題并不復雜。
“唔，好餓啊……艾琳娜，我們能邊走邊聊嗎？”
漢娜幽怨地抱怨道，一邊用手指戳著艾琳娜和赫敏的背后。
相比起那兩個耗能比較低的平板，作為“娜娜娜”之中的重裝主戰坦克，她本來就沒有那么地耐餓，更不用說除了正常的體能消耗外，由于頻繁使用“治愈魔文”維持風紀，漢娜在食物攝取方面的需求量，差不多快要接近四分之一個海格先生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吃的東西吧，桃金娘你要一起嗎？”
艾琳娜點點頭，朝著飄在一旁的桃金娘發出邀請。
“鬼魂是嘗不到味道的……”
桃金娘悲哀地說道，她的目光在艾琳娜等人身上停留了一下，“不過，如果你們之后想要來找我聊天，可以隨時來我的盥洗室——我，我不會打擾你們或者沖你們大叫的。”
“那可不一定，或許曾經是這樣，但你別忘了我是誰……”
艾琳娜眨著眼睛，無比自豪地挺起胸脯。
“我可是霍格沃茨的主廚啊，今天的忌辰晚會本來就是為了幽靈、活人而準備的，我仔細研究過文獻了，幽靈并非完全與現實隔離開來的，你不打算去試試么……”
“幽靈也能吃的食物？”
盧娜好奇地看向不遠處的餐桌，這可是連她爸爸都沒有想過的東西。
“并不完全準確，應該說……只能稍微品嘗到一些味道，我猜？”
艾琳娜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聳了聳肩膀，“到底有沒有效果，還得試一試才知道，這樣的特殊菜式可不多，不過從純理論的角度上來說，我認為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在魔法界之中，生者和死者的世界宛如鏡子的兩面，互相無法觸碰和干涉。
這差不多已經是魔法世界常識一樣的事情了。
只不過，在艾琳娜看來，倒也并非完全沒有任何機會。
如果沒有她這只蝴蝶扇動歷史軌跡，那么就在這學期之中，差點沒頭的尼克就可以享受一次龐弗雷夫人的魔法藥劑了——他將成為第三批的蛇怪襲擊對象，成為“石化幽靈”。
直到“服用了”曼德拉草熬制出來的解石化藥劑后，才能恢復過來。
雖然在原著中并沒有詳細描述幽靈怎么喝藥，但這依舊透露出一個重要的細節。
幽靈會被魔法藥劑影響。
或者說，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魔法是可以作用于靈體的。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以魔藥熬制手法融入烹飪，并非完全沒有可能做出讓幽靈得到感知到的魔法菜肴，而今晚的這場忌辰晚會，就是用于檢測幽靈們口味和驗證猜想的。
相比起會累、會受傷、會死的家養小精靈，幽靈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員工，除了無法進行體力相關的工作，他們有太多解放勞動力的方式了——自從看到了可以7x24小時無間斷授課的賓斯教授，“可愛的妖精女皇”就一直在思考這個事情。
此前唯一的局限在于，古靈閣無法提供吸引幽靈的酬勞。
但是……
艾琳娜的目光在大廳之中游離著，閃爍著屬于大資本家的和善。
倘若霍格沃茨廚房可以產出幽靈美食，不知道有多少幽靈可以抵擋這種誘惑呢？
“看，吃的東西。”
片刻后，她們來到了宴會大廳的另一頭。
正如同艾琳娜此前所設計的，這邊的自助餐區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塊。
倘若從上空俯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U字形擺放的餐桌呈現出兩種顏色，就好像是黑白照片中的、放大版的馬蹄磁鐵——學生們全都聚集在白色區域那邊，黑色區域格外冷清。
這倒不能怪小巫師們挑食，主要是黑色天鵝絨餐桌那邊的菜式看起來太可怕了。
烤焦的眼珠子堆砌在餐盤中，光禿禿的骨頭上插著吸管好像是飲品，凝固的血液飄蕩在湯汁中，陌生的蔬菜呈現出靜靜滲出紅色汁液，腸子被掏出來切成碎段混雜著辣椒，呈現出褐黑色的惡魔之卵，散發著不詳惡臭的油炸黑白方塊……
相比起這些一看就不是活人吃的東西，格蘭芬多的小巫師們自然選擇了另一邊。
雖然霍格沃茨之中普遍覺得小獅子們是最莽的，但其實他們機智得很，至少從去年的周末游戲時間，以及土豆戰爭的額外收益來看，格蘭芬多最后都算是穩賺不虧。
哪怕沒有標識說明，但僅看菜式就能明白哪些是活人的晚餐。
“……呃，怎么都去幽靈料理那邊啊。”
艾琳娜故作驚訝地在用餐區感嘆了一句，旋即毫不猶豫地走向黑色天鵝絨那邊。
作為霍格沃茨的主廚，她自然知道今天的晚宴菜譜是什么。
為了貼合忌辰晚會和萬圣節的氛圍，艾琳娜為“活人”設立的菜譜其實是從視覺效果上看起來詭異，但是烹飪手法、食材還算正常的菜品，比如說：爆漿羊眼珠，秘制大棒骨，泡椒鴨血，清炒紅莧菜，火爆肥腸、涼拌皮蛋、香酥臭豆腐……
無論是在口味、用料，都是一等一的中式料理。
“咦？等等，難道不是這邊嗎？”
漢娜目瞪口呆地看著艾琳娜開始在黑色天鵝絨這邊裝菜，困惑地問道。
“當然不是，白色那可是喪事啊——好吧，其實兩邊的食物都是可以吃的，但是我個人建議是先吃這邊的食物，你看盧娜就完全沒有打算往那邊走的意思。”
艾琳娜隨口解釋了一句，旋即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噢，我明白了……忘記放菜品指引了。”
緊接著，她輕輕拍了拍手。
兩塊巨大的指示牌出現在了兩側餐桌的邊上。
白色那邊寫著“建議：幽靈”，而在黑色這邊則備注著“建議：活人”。
除此以外，一排排小小的三角金屬牌也出現在了每個菜品旁邊，細心地備注出了各個菜品的名字，以及烹飪過程——在入口處的指示牌下方還有一排宛若菜單一樣的總覽。
“這根本沒有用吧！”
漢娜氣鼓鼓地看向頗為敷衍的艾琳娜，指著白色那邊的一行小字。
“卡蘇馬蘇乳酪、哈吉斯、冰島凍鯊魚片、豆腐乳……這些食物明顯要比你選擇的那邊更加靠譜，你不會就是擔心浪費食物，所以才故意放混了兩邊的指示牌子吧！”
自從知道了“禁林絨毛軟殼蟹”的真正面目之后，鐵憨憨在接受投喂的時候，大多都會對于食材的原材料格外警惕——盧娜、赫敏全都是靠不住的壞蛋，明明覺察出了那堆“蟹腿”有些不對勁，還要聯合起來哄騙著她一個人吃完。
至于艾琳娜，漢娜就沒有見過她有什么東西是不吃的，根本毫無參考價值。
“當然不是這樣的，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艾琳娜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目光在隔壁自助餐桌上看了一眼。
隨著菜名和烹飪過程逐漸顯現出來，已經開始有小巫師僵在了原地，默默地開始轉移陣地，但是更多粗心大意的格蘭芬多學生立刻填了上去，飛快地在餐盤中加著自己喜歡的菜品。
這也算是在格蘭芬多學生們人生之中的一堂寶貴課程吧。
有些時候，不能只看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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