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曾經差點掀翻了整個魔法世界的革命領袖，蓋勒特·格林德沃對于大規模的人員調派，以及宏觀層次下的戰略部署，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陌生感。
即使時隔半個世紀之久，當老邁的初代黑魔王與他不再年輕的信徒們再次聚集在一起時，雙方的契合度依然一如當年那樣的默契——甚至，比起過去還要更加地流暢而高效。
經歷過歲月的洗禮后，這些曾經天真莽撞的理想主義者早已變得成熟起來。
雖然人數比起過去縮水了一大半，但是如今這批重新聚集在格林德沃身邊的圣徒，幾乎每一個人都有能力獨自支撐起一個自運轉的小型據點。
這也是格林德沃能夠如此放心地將工作分散到每個人身上的原因。
相比起自我囚禁在紐蒙嘉德城堡之中的他，這些在非魔法世界中隱姓埋名了幾十年的老伙計們，在待人接物以及如何與麻瓜們討價還價之上，其實早就已經超過了他。
不過即便如此，等到蓋勒特·格林德沃完成所有關于“蘇聯攻略”的任務分配，重新回到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時候，也已經快要接近午夜十二點了。
霍格沃茨城堡早已進入了夢鄉。
除了最頂層的校長辦公室還亮著燈之外，城堡其他地方早已是漆黑一片，就連遠方禁林邊的海格小木屋中的光亮，也在幾分鐘之前逐漸暗淡了下去。
校長辦公室的壁爐火舌繚繞，發出一陣微弱的噼啪聲。
緊接著，一個略帶疲憊的蒼老聲音傳了出來。
“抱歉，阿不思，稍微回來晚了一點。”
正在伏案閱讀著手中羊皮紙的鄧布利多抬起頭，露出由衷的笑容，看向正從壁爐里俯身走出來的格林德沃。
此時的初代黑魔王已經恢復成了他原本的模樣。
“嗯，我有收到你的短訊。”
鄧布利多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張便條，看向滿臉疲憊的老朋友，低聲一笑。
“看樣子，一切進展得還算順利？我原本以為或許還要再等一刻鐘，你才能從那邊脫身開來，你果然還……”
“這并不是我的功勞。”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抽出魔杖在身邊靈活地抖動了一下，一邊將身上沾染的壁爐煤灰清除掉，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他們都已經不再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了，我只需要告訴他們目標，以及達成目標的主要路徑和注意事項，至于剩下的事情，他們比我更擅長怎么處理。”
“不過……”
格林德沃解開身上的外袍，順手掛在鳳凰福克斯的鳥架旁，視線從鄧布利多桌面上劃過，最后落在了那一排擺在鄧布利多右手邊的淺褐色玻璃藥瓶上，下意識皺了皺眉。
“你怎么又在吃這個藥？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艾琳娜又惹事了么？”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記得你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
鄧布利多從鼻梁上取下眼鏡，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眉心，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卡斯蘭娜小姐帶著另外那三個小丫頭，把魔法史教室炸了一半，靠近窗戶的墻體全都被炸飛了，家養小精靈們還在收集四散的墻體殘骸，想辦法稍微修補一下。”
格林德沃：“……”
聽到鄧布利多的話，老人腦海中首先浮現出了紐蒙嘉德城堡他那個多出一個大洞的臥室，洞外是美麗的奧地利雪山風光……
緊接著，還有就是在他曾經的臥室下方，那個屬于艾琳娜房間里的那堆碎木板，以及城堡門口被掀飛的大門……
還有……
“額……艾琳娜那丫頭……最近不是蠻乖的嗎……”
初代黑魔王扯了扯嘴角，滿臉困惑地看向鄧布利多。
“我記得就在昨天晚上的時候，你不是還在說艾琳娜最近很聽話，孩子們的互幫互助學習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么？”
“不，全是錯覺而已。”
鄧布利多臉色一黑，擺了擺手。
“之前只不過是因為她們惹出的動靜比較小，所以沒有注意到而已。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發生的這次實驗意外，可能某一天城堡被這些小家伙炸上天都不是沒可能。”
“炸上天？你這個形容就有些夸張了。”
格林德沃咧開嘴笑了笑，“就憑那個小家伙的實力，想要把一座魔法防護的城堡炸毀還是不現實的——就算把她體內的魔力榨干，充其量也就最多弄塌掉一兩個塔樓而已。”
“過去是這樣，不過未來就不一定了，你來看看這個。”
鄧布利多苦笑著搖搖頭，從桌面上拿起一張寫滿公式和字母的羊皮紙遞給格林德沃。
盡管他暫時還沒有完全理解那些化學知識，但對于有著一定煉金術知識基礎的鄧布利多來說，一個晚上的時間已經足以讓他稍微看懂其中大部分的內容了。
尤其是……當他手邊就有大量現成原材料，以及盧娜記載的詳細實驗過程的情況下。
根據女孩們的記載，這類“化學小實驗”的流程本來就不是很復雜。
等到艾琳娜等人離開了校長辦公室后，鄧布利多很快就找了一個安全穩固的開闊場所，開始嘗試著復現艾琳娜之前進行的一些基礎實驗。
從現象和結果去驗證猜想，在實踐過程中掌握原理和總結規律，這本來就是最正常不過的實驗流程和思維導圖——或許鄧布利多暫時并不理解所謂的化學鍵和方程式，但是這并不影響他按照草稿紙上的步驟，依葫蘆畫瓢地完成大部分的操作。
而當一個簡易的混合爆炸物形成之后，后續無論是使用爆炸咒引爆，亦或者是常規火焰引燃，對于鄧布利多來說更是不存在任何障礙。
“這是什么？”
格林德沃掃了一眼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數字，撇了撇嘴，抬起頭看向鄧布利多問道。
“這就是艾琳娜這些天在搗鼓和研究的東西，同時……也是她今天炸毀魔法史教室的主要因素。她將這個稱為魔化學Magichemical”
鄧布利多一邊說著，指了指格林德沃手中的羊皮紙，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聲音沉穩地說道。
“按照那些孩子們提供的實驗記錄，我選擇性地測試了五六次。雖然無法達到艾琳娜的效果，但是……已經足夠證明和推導出很多事情了。”
“時代變了，蓋爾！我們可能需要好好談談，我需要聽聽你的意見。”
（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