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兩,藍金。”穆曉晨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聽到這個價格,傅天龍眼神里頓時流露出一抹溫色,喃喃說道:“那可憐的孩子,竟然出手如此慷慨,真是一片赤子之心啊!”
穆曉晨聞言,頓時啞然失笑道:“傅叔,葉瞳在你們面前裝可憐了?哈哈……你們可別被他的外表和花言巧語騙了,那小子絕對不是一個愿意吃虧的主,單單是來到郡城數日,賺到的財富就是無數人終其一生都賺不到的。”
傅天龍一愣,問道:“你不知曉?”
穆曉晨迷惑道:“知曉什么?”
傅天龍心念急轉,說道:“沒什么。”
他不是多嘴之人,既然葉瞳選擇對穆曉晨隱瞞,那他也沒必要如實相告,或許葉瞳也不喜歡別人對他產生可憐情緒吧?
桃苑客棧,葉瞳盤膝在二樓房間內,從空間錦囊內取出傅天龍夫婦贈送的玉盒,輕輕打開后,看到里面只有一顆通體赤紅的果子。
“火蛇果?”藥奴見多識廣,看到那顆果子后,頓時驚訝說道。
葉瞳問道:“這火蛇果如何?”
藥奴感嘆道:“傅天龍夫婦還真是大手筆啊!火蛇果內蘊含著龐大的靈力,直接服用便能增強修煉者的修為,以你現在煉氣四重境界,如果服用火蛇果,短時間內便能連破兩重境界,達到煉氣六重境界,而且,這種火蛇果數量稀少,萬金難求,一經出現便會被人瘋搶。”
“一顆火蛇果就能令我突破到煉氣六重?真的假的啊?”對于這個世界,葉瞳知曉的并不是很多。
藥奴很認真的店了點頭,說道:“除非小主您資質極差,否則突破到煉氣六重沒問題的,這顆火蛇果如果被那些天賦異稟的修煉天才服用,接連突破三重境界也是有可能的。”
“好吧!”葉瞳確定了火蛇果的珍貴程度。
迫切想要變強的葉瞳,狼吞虎咽把整個火蛇果吃進肚子里,便感到一股股熱流仿佛噴發的巖漿,瞬間流遍四肢五骸,那熾熱的溫度,就像是把他整個人點燃,皮膚變得通紅,像是煮熟了的龍蝦。
熱……準確的說是燙,葉瞳曾經承受過太多的痛苦,但以往那些痛苦和此時比起來,絕對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運轉元氣,修煉。”藥奴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葉瞳強忍著那份痛不欲生的滋味,立即收斂心神,按照修煉功法的路線,運轉元氣在經脈中涌動,元氣每經過一處,便會有絲絲涼氣散開,使他的痛苦一點點的被緩解。
然而,短短幾分鐘時間過后,葉瞳的身軀開始顫抖起來,體內的毒素在此刻爆發,那些烏黑的毒素,好似進行著閃電般的繁衍,層層侵襲著他的筋骨,肌肉,血脈,令他體內好似覆蓋了一層灰色污垢。
針扎似的疼痛,令他的靈魂都開始戰栗,那種折磨,已經到了他的意志所能承受的極限,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直接昏死過去。
然而,葉瞳不敢!
葉瞳以前很多次遇到過這種情況,他心里跟明鏡似的,一旦自己真的昏死過去,恐怕體內的毒素便會徹底爆發,到時候連臟腑和心脈都會被毒素侵蝕,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堅持!
堅持!
堅持!
葉瞳的腦海中,只剩下唯一的念想,那便是堅持著,按照修煉功法的路線,運轉著經脈中的元氣。
時間流逝,度日如年,煎熬著,痛苦著。
漸漸地,灼燙感和針扎似的疼痛,稍微減輕一些,而葉瞳經脈中的元氣,則增加了將近三分之一,而他四肢五骸涌動的熱流,依舊在被源源不斷的吸收,煉化,增加著元氣的數量。
忽然,一股涼意襲上心頭。
葉瞳的雙眼頃刻間睜開,因為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修為突破,一躍成為煉氣五重境界,不過,他沒有停止,隨著雙眸重新閉上,他再次陷入痛并快樂著的狀態中。
“咻……”一道朦朧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房間里。
幾乎是一剎那,蹲在墻角的藥奴猛然起身,佝僂的身軀挺得筆直,雙手緊握龍頭拐杖,看向那位不速之客,他辨認出對方的身份,就是住在隔壁的那位筑基期強者。
“我并無歹意。”
醉青山深深看了眼藥奴,他很詫異,因為他從藥奴身上感受到一股威脅,要知道,他可是筑基期的強者,而藥奴只是一個先天四重的弱者,他想不通,那股威脅來自何處。
藥奴森然說道:“如若你敢傷我家小主分毫,拼著我這條老命,也要拉著你同歸于盡,不要懷疑,我能做到。”
“我信!”醉青山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隨后醉青山的目光落在葉瞳身上,當他仔細觀察,思索片刻后,眼神里流露出呆滯神色,喃喃說道:“毒體?他竟然是毒體?最少百種劇毒毒素混合,形成的劇毒毒體?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還活著?”
藥奴冷哼了一聲,道:“現在還活著,但稍有不慎便會死掉。”
醉青山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惋惜神色,他終于明白,葉瞳已經十六七歲年紀,為何才僅僅是煉氣四五重境界,因為這種體質,想要修煉極其困難,哪怕是與普通人相比,都要困難十倍不止。
而且,擁有毒體的修煉者,不但修煉極為困難,隨時還有被毒素侵蝕,落得一命嗚呼的境地,這類人,可悲可憐。
他終于知道了葉瞳的秘密,剛剛滋生出招攬葉瞳的心思,也在頃刻間化為烏有,他不能招收一位連性命都朝不保夕的人加入封山宗,否則他會成為整個封山宗的笑柄。
“罷了!”醉青山對葉瞳失去了興趣,搖頭閃身離開。
藥奴感受到醉青山的氣息消失,那顆緊繃著的心弦才微微松懈,暗暗舒了口氣,目光復雜的看向葉瞳,他知道,小主失去了一個機會,一個加入三宗兩殿的機會。
忽然,藥奴有些心疼,因為在他眼里,葉瞳還只是個孩子,一個如此年輕的孩子,竟然要遭受這般的痛苦,這般的煎熬折磨,他恨自己沒能力,更恨老主人曾經的所作所為。
時間流逝,藥奴重新蜷縮在了墻角,抱著龍頭拐杖昏昏欲睡。
突然間,又有一道身影憑空出現,而且伴隨而來的還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藥奴眼中爆發出憤怒神色,他以為離開的那個筑基期強者再次返回,然而,當他看清楚來人后,蒼老的容顏上流露出錯愕神色,他看到了一個血人,對方身穿黑色練功服,臉上還蒙著黑色面罩,但數十道血淋淋的傷口,令他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你是誰?”
藥奴有種感覺,面對之前的那位筑基期強者,他若是拼著性命動用底牌,或許能拉著對方同歸于盡,但眼前這位,他做不到,即便對方傷痕累累。
楚霄!這位黑衣神秘人的名字,也是三宗兩殿法藍宗的執事長老。
他沒有回答藥奴的問題,甚至沒有看藥奴一眼,目光在葉瞳身上徘徊片刻后,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他是毒體?”
藥奴說道:“是!”
藥奴知道,自己在此人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強硬下去那只是自取其辱。
楚霄點了點頭,轉身走到七八米外的另一側墻角,直接盤膝坐下,然后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塞進嘴里,然后閉眼修煉,療傷。
藥奴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問道:“數日前,那些官兵追殺的神秘人是你?”
“是!”楚霄淡然答復。
藥奴再次問道:“你此番來,又是何意?”
楚霄說道:“暫借落腳點,如果有意見,我不介意與尸體為伴。”
藥奴沉默了。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與其和對方發生沖突,倒不如讓他暫借于此,相安無事,不過,他沒有放松警惕,即便是緩慢坐下,依舊死死盯著楚霄,如若對方有任何傷害葉瞳的征兆,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他不如對方,但卻能夠拼死為小主爭取到逃命時間。
日落日出,轉眼間已經到了第二日中午。
當葉瞳重新睜開雙眼,身上再也感受不到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時候,他才暗暗松了口氣,知道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又僥幸的活了下來,他觀察過體內的情況,毒素被壓制住,那種分裂式繁衍也已經停止。
只不過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即便他的修為已經突破,卻依舊感覺身體發虛,酸軟無力。
葉瞳抬頭看向藥奴,說道:“我需要藥膳。”
藥奴朝著楚霄所在的方向看去,猶豫道:“能否等一等,我不放心。”
葉瞳順著藥奴的目光看去,當他看到盤膝坐在角落里的楚霄后,頓時神情一愣,不解的問道:“他是誰?”
“數日前被官兵追殺的那個神秘人。”藥奴回道。
“他怎么會在這里?難道你認識他?”葉瞳知道藥奴不是不分輕重的人,自己在練功的時候,他不可能讓外人呆在這里。
藥奴搖頭說道:“不認識,他是不請自來,暫借此地療傷。”
聽到藥奴的話,葉瞳頓時明白了過來,苦笑了一聲,說道:“咱們這里又不是洞天福地,在這里療傷算怎么回事?算了,藥奴你去準備藥膳吧!他既然之前沒有傷害我,恐怕對我也沒有殺意。”
“這……”藥奴有些遲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聽從葉瞳的話離開了,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在這里,也無法阻止那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