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舍了魔皇

720.神明之路

陳洛陽沖入玄天幽冥塔內,置身于一片黑暗當中。

魔尊遺蛻的灰燼塵埃,也都被收了進來。

然后,這些灰燼塵埃在陳洛陽面前重組,漸漸恢復魔尊唐天海的模樣。

不過,這魔尊遺蛻已經再不可能復原。

幾位至尊的攻擊,徹底摧毀了他。

現在勉強靠陳洛陽同玄天幽冥塔的力量復原,也只是徒有其表,形同幻影而已。

但對陳洛陽而言,仍是他需要的東西,將發揮重大的作用。

他與魔尊遺蛻面對面站立,然后抬起自己的右手,端了個拳架子。

對面的魔尊遺蛻受他影響,也是相同動作。

玄天幽冥塔在劇烈震蕩,外部承受巨大壓力,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敵人破開。

但陳洛陽對此視若無睹,只是自己安靜練武。

面前的“魔尊”身上,似有絲絲縷縷虛幻的流光,從中涌出,然后融入陳洛陽體內。

面對神而明之,通曉大道至理的武神,偷天換日大法、吞天魔功、無極血海這類功夫,全無意義可言,發揮不了點滴作用。

但揣摩魔尊武道多時的陳洛陽,嘗試其他辦法,從魔尊遺蛻中得到更多提示。

借魔尊遺蛻同那假的天少君交鋒,然后自己再親自同一位武神生死相搏,最后利用已經徹底崩解的魔尊遺蛻,陳洛陽的積累變得極為豐厚。

外部還有其他幾界至尊帶來的生存壓力,迫使他一定要超越自己。

漸漸地,陳洛陽開始一步一步,邁向那最終的天塹,準備推開最終的門戶,迎來最終的挑戰。

陳洛陽腦海中,那只白玉瓶內,暗金瓊漿因為先前催動魔尊遺蛻戰斗,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

但此刻隨著他本人漸漸來到那人神之隔面前,白玉瓶上開始浮現玄奇奧妙的花紋,伴隨光輝不停閃動。

赤紅的符紋環繞白玉瓶一周,紅光映襯下,流露曼妙難測的道理意境。

對這番前所未有的變化,陳洛陽淡然處之,依舊自顧自練武,將自己一身所學不斷推演融匯,再推陳出新。

除了當初參悟凜蛇妖族天賦神通而得到的“玄冥”外,神武魔拳中其他拳式,這時由陳洛陽自己不斷推演,在原有基礎上一一進步。

他與魔尊遺蛻漆黑的雙目對視,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魔尊,同樣有全套的神武魔拳拳譜。

這成為二者之間的橋梁。

神武魔拳當中,陳洛陽修煉有成的“伏羲”、“少昊”、“皇天”、“神農”、“蓐收”、“祝融”、“蚩尤”、“玄冥”……

他沒修成,唯有拳譜的“盤古”、“女媧”、“軒轅”、“顓頊”、“刑天”、“共工”、“飛廉”……

所有一切,如行云流水,一一演練。

以此開頭,打開門戶,魔尊遺蛻中蘊含的武道意境,在這個過程里比從前更進一步融入陳洛陽自身所學。

到了后來,陳洛陽練武,不再局限于神武魔拳。

也不局限于黑日圣典,影月圣典,幽冥十二劍,以及如來魔掌、偷天換日大法等蓋世奇功。

早年間在神州浩土時修煉的諸般武學,這時都信手拈來。

大日天王訣記載的烈陽去、普照掌、日光指、大日金身……

太陰真經記載的月光指、廣寒刀、陰晴幻身、月影步、陰晴無常、廣寒孤傷、月下飛天……

一直不那么擅長的森羅萬象神功,還有自己穿越到神州浩土后才開始修行的換日大法……

然后來到紅塵界后,接觸古神教以外的諸般絕學。

血河一脈。

燕然山一脈。

黑水絕宮一脈……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紛至沓來。

陳洛陽的神情越來越安定,如宇宙般的雙瞳中,星光越來越亮。

與之相對,則是玄天幽冥塔的震動,越來越劇烈,已然搖搖欲墜。

從陳洛陽入塔,并收了魔尊遺骸之后,玄天幽冥塔就立即破開虛空,朝宇宙深處遁走。

失去武神層次的主人駕馭,玄天幽冥塔倒是沒有失控,但不可抑制的沉寂下去,力量開始內斂,再難抵擋幾界至尊的圍攻。

陳洛陽給它的最后一個指令,便是遠遁,有多遠跑多遠,有多久跑多久。

玄天幽冥塔當即消失在宇宙深處。

但天佛足下生蓮,一步邁出,就緊隨其后,不曾失去寶塔的蹤跡。

冥尊不顯山不露水,沉默無聲,但同樣緊追玄天幽冥塔不放。

兩界至尊同寶塔一道,于虛空中消失,不見蹤影。

娑婆界群僧見狀,都神情嚴肅。

如此場面,他們無能為力,只能旁觀。

但陳洛陽此前的姿態和剛才的舉動,令所有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生出個猜測。

他,該不會是要去沖擊那道神劫的天塹了吧?

突破神劫,是個過程,遠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此期間他只能藏在玄天幽冥塔內。

但現在沉寂下去的玄天幽冥塔,不可能擋得住兩界至尊的圍攻。

哪怕冥尊與天佛不求強行破壞,也有能力在陳洛陽渡劫,無暇他顧之際,煉化那座寶塔。

那個年輕人,真能趕得及嗎?

“路道人的判斷應該不會錯,唐天海看來真的早已隕落。”

天君顯化獨目盤古之相,護住正在行功的白衣女子,同妖尊一邊角力,一邊慨嘆:“如今想來,之前一直是那個姓陳的年輕人藏身幕后吧?他的手筆,可比我還要精彩。”

“你也不差,騙了我們上千年,讓我們盯著唐老魔,給你在背后快活。”妖尊怪笑。

“你們盯著唐老魔并沒有錯,他確實也去過滅羅宮,所謂玄天幽冥塔,就是他的成果,只不過現在落入那陳洛陽的手里。”天君微笑:“你奈何不得我,我也奈何不得你,何必與我在這里較勁,便宜了路道人與天佛伽羅什?”

“我看你們這把劍也挺好,不比那座塔差。”

妖尊身化漫天血影,無處不在。

天君本人雖不懼,卻不敢保證能將背后兩個女子盡數護周全。

“雖然不知道你從滅羅宮得到什么,但你羲和一界兩武神,著實太讓人羨慕了。”妖尊的動作,不僅僅是奪劍,同時也在中斷白衣女子同羲和之羽的融合。

就跟陳洛陽渡劫不可被打擾一樣,白衣女子此刻也是相同境遇,謹防走火入魔。

“講笑了,有猛山你在,豈容山海界再出一武神?”天君抵御血影:“倒是紅塵界那個姓陳的年輕人,如果成功突破到神而明之的境界,恐怕更強過同境界下的唐天海呢。”

“路道人同伽羅什,一個要塔,一個要剿滅魔佛傳承,不會給陳洛陽這個機會。”妖尊不為所動。

“但他們也不會給你拿到那座塔的機會。”天君忽的一笑:“這樣吧,你我合作,我幫你拿到那座塔,然后我們可以互換塔、劍,共同參詳。”

不等妖尊回答,那十陽十樹包圍下的白衣女子突然艱難開口:“大哥,不要!”

“傻丫頭,姓陳的把你賣了替他擋今天這一劫呢。”天君又好氣又好笑:“既然唐老魔早已隕落,有明神劍保護你,你在紅塵一點危險都沒有,沒那陳洛陽操控,我們也終可重逢。”

白衣女子面色痛苦,腦海中亂成一片,只感覺頭痛欲裂。

她此刻只能艱難開口重復道:“大哥,不要……”

天君嘆息:“你這幾年在紅塵界到底都經歷些什么?

傻丫頭,為了保你周全,我才跟猛山讓步啊。”

妖尊聞言并不動怒,只是哈哈大笑:“令陽,你這個主意,倒是很合我心意!”

“大哥……”白衣女子身體劇烈顫抖,紫色的大日開始急迫收入她體內。

天君見狀,再次嘆息:“你這副模樣,猛山該擔心我們同紅塵聯合一氣,此刻更不會放松了。”

事實上,妖尊此刻確實不說話了,攻勢更急更猛。

“你的根終究在羲和界,陳洛陽的為人我有所耳聞,他的野心,一個紅塵界裝不下。”天君嘆息:“女生外向,將來你是與我一起阻擋他入羲和,還是與他一起殺我呢?”

白衣女子身體漸漸蜷縮,為紫色陽光所包圍:“大哥……至少今天……不要……”

天君沉默了一瞬后,再次嘆息。

“若非昔年幫我,你也不至于遭此一劫,罷了。”

他伸手從白衣女子手中取過明光古劍,然后一劍揚起。

璀璨劍光瞬間劈開宇宙。

漫天血影,為之后退。

“令陽,何必逞強?”妖尊語氣中不再有笑意,只有血腥冰寒的戾氣殺意:“看來這劍是你妹妹的,不是你的。”

天君握著明光古劍的手掌在不停顫動。

而他身后的白衣女子身處紫色大日內,同樣在顫抖。

“你別逞強才是真的。”天君語氣平靜,劍指妖尊。

遠方觀戰眾人,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

不僅為眼前一幕,也為已經不知所蹤的陳洛陽與玄天幽冥塔。

兩界至尊追趕,玄天幽冥塔終于再逃不過,被圍住去路。

冥尊十二劍齊發,猶如牢籠,將寶塔牢牢鎖住。

天佛則以掌中佛國,籠罩玄天幽冥塔,意圖將之煉化。

只要能先破開,解決里面的陳洛陽,之后可以再徐徐圖之。

塔內,魔尊遺蛻已經完全不見。

陳洛陽獨自端坐。

神劫,即將來臨。

但在這一刻,寶塔被天佛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