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是誰?
為什么覺得她有些眼熟?
呂超再次看向了變成鏡面的地鐵窗子。
窗子里隱隱浮現出了一張女人的臉。
一臉無比精致的女人的臉。
這張臉似乎和小女孩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在這張臉出現之后,呂超感覺著自己身體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無比冰冷起來。
他也立刻回憶起了上一世,他踏上宇宙之巔的那場和雪人族的終極決戰。
小女孩,就是雪人族那位金發碧眼的統治者冰霜女王!
雪人族的來源,一直是一個謎。
上一世就算呂超踏上宇宙之巔,也沒把這個問題弄清楚。
現在是在讓他自行探索答案嗎?
如果呂超猜得不錯,小女孩就是雪人族的最高統治者冰霜女王的話,看來她原本也是地球人,一些經歷讓她最終背叛了人類,把大地變成雪原,玩弄人類,拿人類做各種實驗。
她所做的一切,是在報仇嗎?她幼小心靈曾經受到的巨大創傷,是這些仇恨和憤怒的黑暗力量,讓她最終成為了強大的冰霜女王,并且摧毀了各個位面的人類,把大量的人類全都變成了雪尸?
這世間,什么才是正義?當一個人經歷了小女孩所經歷的一切時,當擁有了小女孩所擁有的黑暗力量時,面對這些仇恨該怎么做?
呂超感覺著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種蠱惑,正在人性煉獄的痛苦深淵里掙扎。
沉淪或是覺醒,殘暴或是寬恕,怎樣才能終結這一切?
如果當初暴行發生的時候,地鐵中能有人出手制止這一切,或許就不會有冰霜女王,也不會讓那么多位面的人類變成雪尸。
現實世界中,這樣的漠然看客何其之多,
如果每一個被欺辱、被漠視的生命,都變得象冰霜女王一樣強大,世界將會被毀滅多少次,才能消解開這些無盡的憤怒和仇恨?
一整個星球可以變成雪原,人心不能變成冷漠的雪原。
還是不要想這么多沒用的了,集中精力想想現在該做什么吧。
有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了呂超的腦海中。
他開始懷疑上一世那場他和雪人族統治者冰霜女王的決戰的結果了。
真的是他贏了嗎?
如果是冰霜女王贏了,然后把他扔進了一個虛擬的世界里,讓他誤以為自己踏上了宇宙之巔呢?
不然的話,為什么會出現今天的一幕?
這地鐵,是冰霜女王的記憶世界吧?
在她的記憶世界里,她就是一切的主宰,是不可能被戰勝的,就算呂超想辦法擊敗了她,這樣做除了增加她的仇恨之外,根本不可能消解掉她對人類的詛咒。
就比如先前出現在絕命荒野游戲里的病毒。
還有他頭頂的DEBUFF。
這些都是冰霜女王假借游戲里NPC的手,施加到人類身上來的吧?
荒野、絕命荒野的游戲,應該都與她有關吧?
如果想解除這些詛咒,除非先讓小女孩消解這些仇恨。
怎么樣才能讓她消解這些仇恨?
既然是記憶,肯定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而且是不知道多少個輪回之前就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呂超根本沒有辦法改變。
除非,改變冰霜女王的記憶。
通過進入小女孩的記憶,并改變她的記憶,可以消解她對人類的仇恨嗎?
“安娜!你在哪兒?”
冰霜女王的名字叫安娜。
如果小女孩確實是她的話,應該會對他的呼喊有所反應。
不管有沒有用,嘗試一下總不會錯。
呂超感覺自己腳下似乎多了什么東西在涌動,
低頭一看,地鐵車廂的地面上,居然被血水給浸滿了,而且還有血水不停地翻涌上來,似乎有逐漸向上漫溢的趨勢。
雖然呂超膽子很大,但是孤零零一個人莫名其妙身處這種地方,突然見到這種場景,還是感覺很有些滲人。
血水逐漸浸沒了呂超的腳裸,
如果血水浸過了他的頭部,不說被淹死在這里了,惡心都要被惡心死了。
背后有聲音傳來。
是腳步聲,而且是行走在血水中的腳步聲。
“安娜?”
呂超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是小女孩站在他身后。
小女孩并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瞪著呂超。
“安娜,告訴我,這地鐵是開往什么地方去的?你能讓它停下嗎?”呂超蹲下身子,扶住小女孩的雙肩問了他一聲。
“雪原。”
小女孩冷冷地回了呂超一句,她的頭發、皮膚、甚至眼睛突然都緩慢地變成了雪白色,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冷,腳下的血水正在迅速凝固成血冰。
呂超奮力推開了小女孩,掙脫了小女孩試圖對他進行的束縛。
腳下的血水雖然正逐漸凝固成冰,但仍然在繼續向上蔓延著,似乎要把呂超整個人冰封在里面。
小女孩卻是突然又消失了蹤跡。
從空氣中憑空消失了。
呂超把自己的腿腳強行從即將凝固成血冰的血水中拔出,很艱難地向前方的車廂走了幾步,想去看看別的車廂是不是也變成了這種狀況。
如果這種狀況持續的話,他就必須要想辦法盡快離開了。
否則等血冰浸滿了車廂,他將會被凍死、或者無法呼吸窒息而死。
現實中的他,也會死。
當然,那所謂的現實,究竟是不是現實,呂超已經開始懷疑了。
一陣腳步聲從地鐵車廂的頂部快速跑過,從后面到前面,然后消失了。
‘咚咚咚’的腳步聲砸在呂超的耳膜上,就象是在踩踏在他的心臟一樣。
恐怖仍在繼續。
血冰終于不再蔓延。
但是,一名披頭散發的女子的頭部卻是慢慢地從齊膝深的血冰中抬起了頭。
血水血冰不停地從她眼眶、嘴巴、鼻子中涌出。
她的眼神,也無比憎恨地看向了呂超。
就仿佛呂超是她的生死仇人一般。
雖然這是恐怖電影中最常用的一種嚇人手段,很多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當一個人親自站在血冰中,親眼目睹這一切,感受這一切的時候,一切會很不一樣。
“你是安娜的母親嗎?”呂超嘗試和女人進行交流。
或許她就是改變這一切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