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他現在被困在了什么鬼地方?
“醒醒!到你值夜了。”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把被困在惡夢中的呂超驚醒了過來。
呂超連忙坐起了身,這才發現他是在姚承洲的寢室里,剛才拍醒他的是徐珺,徐珺剛剛值完兩個小時的夜,神情顯得很是疲憊。
“好的。”呂超向徐珺點了點頭。
徐珺走過去,咕咚一聲和衣倒在了旁邊她的床上。
這間寢室里帶呂超一共是五個人,姚承洲、徐珺、呂超、以及姚承洲的兩位朋友。
一間寢室有三張高低床,可以睡六個人,但因為學生人數不多,一間寢室只安排了兩名學生入住,還空著四張床,所以五個人在寢室里都有床睡。
寢室有個小陽臺,呂超走去了陽臺護欄邊,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校園,不由得又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
他知道,他確實對伊依心存愧疚,所以才會被那個未知的惡鬼入侵了他的夢境,險些中了那惡鬼的道。
伊依問他的那些問題,其實是他一直以為問自己的問題。
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嗎?他付出的那些代價值得嗎?
權勢、地位之類的,呂超失去了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他失去了伊依,還有在荒野里一直陪伴著他的丫丫。
他雖然找回了伊麗,但卻失去了他生命是另外一些最珍貴的東西。
雖然他努力不去想這些事情,但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無法抑制這些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無法抑制這些痛苦,他內心深處不停地在質疑著自己。
“在想什么呢?”姚承洲突然出現在了呂超的身邊。
“醒了?”呂超瞅了瞅姚承洲。
“嗯,我沒有排自己值夜,所以這時候醒了正好陪陪你。”姚承洲笑了笑。
“不要緊,我不需要人陪,你繼續睡吧。”呂超謝絕了姚承洲的好意。
“我好象……想起了一些事情……”姚承洲一臉苦思的表情。
“什么事情?”
“前世的一些事情,我真的感覺著我們有前世,在前世,我好象是一個大宗派的副掌門,你是我門下的弟子,我們師徒之間感情非常好,后來你認我做了父親。我不知道這段記憶是從哪里來的,但剛才我做夢的時候,很清晰地夢到了這一切……”姚承洲說了起來。
“做夢?”
“嗯,做夢,一個很長的夢,感覺著似乎那個夢里發生的一切才是真實的,而我現在這一切,象是虛幻的,說不清楚的感覺。”姚承洲點了點頭。
“我沒有認你做父親,你好好把你剛才的夢講給我聽聽。”呂超向姚承洲問了起來。
姚承洲仔細地和呂超講述著,雖然很多情節比較模糊,但確實和呂超在高武世界的經歷很吻合。
“這個夢的最后,你還告訴了我一些秘密,關于你自己的最深層的秘密。”姚承洲突然提到了一件事。
“什么秘密?”呂超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在高武世界里和姚承洲的關系非常好,但他并沒有向姚承洲說過什么最深層的秘密。
“你說你是個寫小說的,寫的小說不怎么受歡迎,日子過得很清苦,所以,幻想有一名富二代女讀者愛上了你,愿意和你一起過清苦的日子。”
“然后她來了,她還和你生了孩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她不見了。”
“你找到了原因,她是因為生了重病不得不離開。”
“你穿越了很多個位面,試圖把她復活,但最終你只是發現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其實,她根本就不存在,她只是你的幻想而已。”
“還有你的女兒,也只是你的幻想。”
“從一開始,她們就僅僅只存在于你寫的小說之中。”
“當有一天你發現這個殘酷的真相之后,你決定不惜代價把她們母女具現出來。”
“你用某種方式禁錮了自己的靈魂,修改了自己的記憶,讓自己和她們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你某一天突然發現,她手機里關于她家人的號碼,全部是空號!”
“你潛意識里已經認為,她可能根本不存在,只是你的幻想而已。”
“但是你不想承認這一切,你始終不敢面對這件事情,不敢問她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去她家里查證這一切。”
“因為你擔心真相被揭穿之后,她們真的就消失了。”
姚承洲說到這里,一臉同情地看著呂超。
“這是你夢到的?我向你說的關于我的秘密?”呂超腦袋有些發暈。
“是的,我夢到的,你親口向我說的。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但你剛才既然問了起來,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會比較好,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夢到這些事情。”姚承洲點了點頭。
“不可能!她是虛幻的?丫丫也不存在?這不可能!樓下的張大爺經常看到她和丫丫,還多次向我問起過她。”呂超向姚承洲辯駁了起來。
“樓下的張大爺已經過世好幾年了,你可以向鄰居確認這一點。”姚承洲繼續說著。
“你不是我師父!我現在仍然在夢境之中!你試圖摧毀我的意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呂超猛然把身邊的姚承洲向護欄外推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居然又被識破了!確實厲害!”一陣滲人的笑聲之后,呂超身邊的景物大變。
不再是學校的寢室。
變成象地獄一樣,陰風陣陣,鬼哭狼嚎。
身邊的姚承洲,就是剛才那只模樣極為猙獰的惡鬼。
“你在搞什么鬼?為什么要把我困在這里?”呂超向那惡鬼質問了起來。
這惡鬼一直在利用他的記憶,尋找他的弱點,想要從精神上摧毀他。
他必須要想到辦法離開這里才行。
“我沒有把你困在這里,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在這里。而且我也沒有傷害你,我只是在幫你解答你內心一直以來的困惑。”惡鬼用刺耳的聲音回答了呂超。
呂超看了看身邊翻滾的黑霧,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臉、揪著自己的大腿,努力想讓自己醒過來。
但是,一切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