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卡?”
看著心頭浮現的文字,周易一陣無言。
所以...好人卡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對不起,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合適?
如果送好人卡是這么個作用的話,這卡牌...沒什么用啊!
他對誰使用?
對蘇小山?
快得了吧,他又沒瘋,給個男的送好人卡。
不過...
考慮到之前兩張卡牌的情況,周易又忍不住有些懷疑。
這好人卡的作用,真的就只是這些?
會不會...有點別的效果之類的?
可惜...就這么一張卡牌,還不知道該對誰用。
“在干什么?”
正在周易糾結要不要隨便找個人試試卡牌效果的時候,蘇采薇走了過來。
看著他手中的卡牌,蘇采薇的目光微微一凝。
“這是...?”
周易把卡牌遞過去,“好人卡。”
“好人卡?”
蘇采薇接過卡牌,拿在手中感應了一下,臉上露出贊嘆之色。
“這卡牌...好神奇。”
“嗯?”
周易一愣,“你知道這卡牌的作用?”
蘇采薇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能感覺到,這卡牌沾染著一絲因果法則。”
“因果法則?”
法則這種東西,距離周易還太遠,
“嗯,”蘇采薇點了點頭,“所謂因果法則,就是因果之道的具現。
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
因果循環,舉個例子說。
我打了你一下,我的打就是因,打到你就是果。
同理,你被我打了,打到你是因果的果,我打你就是因果的因。”
周易聽的似懂非懂,片刻后,回過神來。
“所以...你為什么要打我?”
蘇采薇:“”
“那意思是不是說,涉及因果法則,會有一種法則的力量將因果之間強行關聯?”
雖然不是太明白,但蘇姑娘舉得栗子淺顯易懂,周易大致還是能夠理解一丟丟的。
蘇采薇想了想,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唔...”
周易微微沉吟,“那...這張卡牌的名字叫做好人卡。
涉及因果法則的話,會不會出現收到這張卡牌的都是好人,或者只有好人才能收到這張卡牌?”
蘇采薇想了想,點頭,“有這種可能。”
然后又補充道,“也有可能,并不是收到這張卡牌的都是好人,也不是只有好人才能收到這張卡牌。
而是收到這張卡牌的,在因果的力量下都會變成好人。”
“咦?”
聞言,周易眼前一亮。
這樣的話...很有意思啊!
蘇采薇把好人卡還給周易,“先別研究卡牌了,吃飯了。”
“好。”
吃過了早飯,周易和蘇采薇一起往外院走去。
沿著小路轉了兩圈,又在一條從山頂流下的小溪旁掉了會魚,雖然什么都沒釣到吧。
大概兩個時辰后,當周易和蘇采薇一盤圍棋下到一半的時候。
蓉嬤嬤找到了兩人下棋的樹下。
“小姐,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知客殿等候。”
知客殿,是玉京山外院中的一座大殿。
平日里沒什么人進出,專用來招待一些以官方名義到訪玉京山的客人而用。
蘇采薇之間捏著一枚黑色的棋子,點了點頭,“知道了。”
蓉嬤嬤沒有再多說什么,恭敬的站在了蘇采薇的身后,看著自家小姐和姑爺下棋。
以蓉嬤嬤的老道,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小姐也姑爺正殺的難分難解,不禁就來了興趣。
看了片刻之后,蓉嬤嬤忍不住搖了搖頭。
小姐的棋力...好像越來越差了啊!
半個小時后,周易丟掉了手中的棋子,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
“我輸了。”
蘇姑娘揮手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收起,分別落入棋盤兩邊的棋簍中。
搖了搖頭,“沒有,按照大炎國的規則,這局應該算是平局。”
“是嗎?”
周易忍不住有些懷疑,不同國家的規則...輸贏的差距這么大的嗎?
“嗯,大炎國的規則和其它國家的不一樣。”
“好吧。”
周易點了點頭,也知道玉京山雖然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但其位置確實是在大炎國境內的。
既然如此,那就平局吧。
聽著自家小姐和姑爺的對話,蓉嬤嬤的嘴角一抽一抽的,臉都忍不住快要抽筋兒的樣子。
小...小姐啊,就算要改規則,這是不是改的太大了點了?
以后這種局面如果都能算是平局的話...大炎國的棋手們會哭死在棋院門前的。
不過,雖然心里滿是無奈,蓉嬤嬤嘴上卻一句話不說。
甚至在周易看過來的時候,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再然后。
看著自家小姐像是有和姑爺再來一局的樣子。
蓉嬤嬤連忙開口。
“小姐,還有客人...”
提醒了一句,蓉嬤嬤心里暗道罪過。
為了大炎國的圍棋界還能生存,老奴今兒就僭越一回了。
“唔...”
蘇采薇不滿的撇了撇嘴,“就不能讓她們再多等會嘛?”
這么多天了,她好不容易再找到了一個理由和他一起...那幫人就這么著急?
見自家小姐不滿,蓉嬤嬤低下了頭不再多言。
看她一副為難的樣子,周易好笑的搖了搖頭。
“走吧,別讓客人等著急了,棋什么時候不能下。”
“那好吧。”
蘇采薇不滿的撇了撇嘴,心里暗暗的不爽。
決定不準備讓某些人好過。
蓉嬤嬤前頭領路,周易和蘇采薇并肩走在后面。
不多時,三人到了知客殿前。
“小姐,要不要老奴進去通傳一下?”
蘇采薇微微點頭,蓉嬤嬤加快了步伐,先一步進了知客殿。
片刻后,二人走到殿門前,剛好看到從殿中走出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
婦人一見蘇采薇,眼睛就猛然一亮,擠出虛情假意的微笑欲走上前。
當目光側移,看到了蘇采薇身邊的周易之后,臉上明顯露出片刻的錯愕。
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半米,帶著假笑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霾,又快速的鋪上一層和藹。
“哎呀,這就是采薇吧?
快來讓小姨看看,十多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啊。”
微微錯身,躲過了婦人伸過來的手,蘇采薇微微皺了皺眉眉頭,面上表情不冷不淡。
“進去說吧。”
婦人臉上的微笑凝固了片刻,轉而又繼續蕩開一層層的波紋。
“哎呀,十多年不見,這丫頭還害羞了。”
說完,婦人自來熟的拉過身后的面相普通修為普通氣質普通綜合起來評價一個字——丑的中年男人。
“小超,快來跟你采薇表妹打個招呼。”
身后的中年普丑難被拉了過來,沖著蘇采薇露出一個自認為瀟灑的笑容。
“采薇表妹....”
剛剛吐出四個字,中年普丑男的面色一白,后面的話硬生生被卡在了嗓子眼中。
蘇采薇收起威壓,目光從風韻猶存的婦人和那因為太過普通而記不住名字的中年普丑男身上一掠而過。
淡淡的開口。
“不用叫的這么親切。
我于三年前繼任玉京山山主,你們可以叫我山主大人。”
抬腳,往殿內走去,蘇采薇的聲音繼續傳來。
“當然,我也不介意你們稱呼我冕下。”
徐娘半老的婦人:“”
因各個方面太過普通而讓人記不住姓名的中年普丑據說天才男:“.....”
站在一邊充當背景板全程懵逼的周易:“.....”
這...蘇姑娘這一下子氣場全開,感覺有點嚇人啊!
而且...不是說好的示敵以弱、引蛇出洞嗎?
不是說好的先引起一家的窺探然后殺雞儆猴嗎?
這...從目前事態的發展來開,怎么跟說好的有點不一樣啊!
蘇姑娘她...好像沒有半點要虛與委蛇的樣子啊!
心里滿心的疑惑,周易一言不發的跟在蘇采薇身后往里走,靜觀事態發展。
殿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片刻后,風韻猶存的老徐娘狠狠的咬了咬牙,面上一陣陰晴不定。
轉過身,臉上已經又掛上了滿滿的笑容。
“哎呀,采薇這是跟小姨生分了啊!
記得當年小姨在玉京山做客的時候,采薇可是經常纏著我,小姨長小姨短的叫的可親的呢。”
緊走幾步跟到了蘇采薇的身邊,婦人眼中竭盡所能的帶著某種真誠。
“沒事,等小姨再住上一段時間,找回來當年的感覺就行了。”
蘇采薇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小姨?”
“欸!”
婦人臉上的笑第一次這么發自內心,“采薇記得小姨了?我就說嗎,咱們才是一家人呢,你這丫頭不跟小姨親跟誰親?
你看看你,剛才還一副那么生分的樣子。”
蘇采薇轉過頭,不含任何情緒的目光看著婦人。
“你在玉京山做客?”
沒等婦人回答,蘇采薇自顧自的接道,“我怎么記得,你當初是被人追殺的如同喪家之犬,搖尾乞憐的來我玉京山尋求庇護的呢?”
被直擊內心最痛的傷,婦人的面色變得難看了幾分。
勉強擠出幾分笑,剛要開口,又被蘇采薇接下來的話語打斷。
“我天天跟著你?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當初賴在玉京山不走,除了第一天娘見了你一面。
一直到你被圣天宮的人接走,都沒能再見過我們一面呢?”
接連的質問,讓婦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采薇,你這...你這都聽誰胡說八道的啊!”
婦人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當初還小,不記得了也情有可原,再加上可能有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挑撥,小姨不怪你。”
說著,婦人又拉了一把自己那個因為方方面面都太過普通而不招人待見以至于越發自卑引起越發普通至讓人感覺越來越丑的中年普丑男兒子。
“你小超哥哥,你還記得吧?
當年小姨是帶著你小超哥哥一起來的,那時候你可愛和你小超哥哥一起玩了。
整天跟著他小超哥哥小超哥哥的叫著,還說你長大了要嫁...”
越說聲音越低,說到最后,在蘇采薇冰冷的目光注視下,婦人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意志漸漸斷掉。
“你再胡說八道,我玉京山能成就你,就能毀了你。”
“你”
婦人眼底的笑意徹底的消失不見,臉上表情難看的嚇人。
“采薇,你不記得小姨了小姨不怪你。
當年你才三歲,很多事情到現在肯定都不記得了。
你告訴小姨,那些話是不是有誰教給你的?
是什么人在里面挑撥離間,是不是有惡奴欺主?
你別怕,跟小姨說,是誰這么胡說八道編弄是非的,告訴小姨,小姨給你做主。”
蘇采薇坐在主位子右手邊的椅子上,為左手的周易倒了杯茶。
轉過頭,面容平靜的看著婦人賣力的表演。
那表情,活像在看一個在舞臺上盡情搞怪的小丑。
片刻后,被看的滿心不自在的婦人下意識的停下了嘴邊的話語。
抬起頭,有些難過、又有些不解的看向蘇采薇。
“怎么不繼續了?”
婦人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蘇采薇輕飲了口茶水,跟周易一起轉了兩個多時辰,包括釣魚和下棋的時候,一直瞎聊嘴里就沒閑著。
這會她還真有點渴了。
將茶杯放下,蘇采薇并不生氣、反覺得有些好笑的看著那徐娘半老的婦人。
“你是不是覺得,三歲的記憶對我來說太過模糊,所以什么都不記得?”
“你是不是覺得,借著一個不知道幾萬年前留下的一點血緣關系找上了,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的我就會因為這一點莫須有的親情對你很信任的?”
“你是不是覺得...從未出過玉京山,從未見過人間險惡的我,你說什么就會信什么的?”
接連三句質問,讓婦人啞口無言,甚至心里更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
“沒錯。”
蘇采薇淺淺的笑了笑,“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經歷過,至于真實的經歷,讓你失望了...我記得。”
三歲?
枉她還高看了這對母子一眼,以為在圣天宮十余年這女人眼皮子能深一點了呢。
沒想到啊...這位竟然連一點準備工作都不做就直接跑來了。
真以為孕育一千二百九十六年方能正常降生的仙胎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呢?
莫說三歲,從降生那一刻的記憶,到現在都記在她腦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