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的確是這么飛的。”就在這時，顧總開口了。
秦風說的沒錯，這幾天來，顧總也在研究這個低空大表速的科目，他對今天的試飛中的遭遇，也是早就有預感了。
只在水平面內加速，絕對飛不到計劃中的超音速的，想要接著飛，那就只能俯沖了。
但是，俯沖的話，那又是極其危險的。
舵面效率有多高，能不能把飛機拉起來，如果不行的話，那飛機肯定會解體的！
“但是，這個試飛會非常危險。”顧總說道：“當飛機俯沖下來之后，肯定會抖動，抖動到一定程度，飛機就會解體。”
低空大表速，被稱為死亡之旅。在全球范圍內，其他同行在試飛低空大表速的時候，飛機解體的先例不少。
只要出現飛機解體，那不管用多么先進的座椅，結果都是機毀人亡！
因為，人和飛機是一體的，人就是坐在飛機里的，甚至人體的強度是絕對不如飛機的，如果飛機都被抖到解體的程度了，那人肯定也是已經解體了！
也就是說，飛機的這個解體的過程，在那種顫振的過程中，只要瞬間，就抖得試飛員自己已經沒有知覺，和飛機一樣就散掉了。
跳傘出去也沒用，低空空氣稠密，而這個大表速的速度又非常快，簡單來說，在一個快速急駛的一個汽車上，如果扔出來一塊豆腐一樣，很快就會被氣流就會化成粉沫，飛行員從座艙內即使能跳傘，出來的時候也是這種狀態，不管你身體多么堅硬，就和風吹過沙子一般，直接把整個人都給吹散了。
這個危險性有多高？
顧總慢慢地說了出來。
“如果從嚴謹的試飛上，我們應該繼續走下去，但是，從我們整個項目上，我也贊同老王的意見，我們已經飛到了一千，已經夠了，不用再飛下去了，咱們接下來還有許多科目呢，比如空中打靶，也馬上要開始了。秦風，你接著試飛空中開炮，如何？”
殲8戰機的機體試飛，就算是差不多了，接著就該實驗武器系統了，那204雷達經過這段時間的試飛，依舊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所以首先試飛的依舊是機炮，這個東西簡單。
“不。”秦風說道：“顧總，您都說過了，試飛是最嚴謹的，我們計劃中要飛到超音速的，現在還差著很遠呢，現在就放棄，那我們這部分試飛的數據怎么辦？難道要隨便寫嗎？”
秦風是不會同意的。
解體，我不怕，搞試飛，哪里能害怕風險！
這個時候，秦風突然想起了那句耶格爾的名言，他望著顧總，說道：“哪怕死亡也不能讓我放棄飛行！顧總，讓我來飛吧。”
當年，耶格爾飛過多少機型？經歷過多少生死的考驗？耶格爾從未放棄過，自己當然也不會放棄。
“如果這個科目沒有完成試飛，我會詳細地向上級打報告的，我也會離開這個團隊。”秦風繼續說道。
秦風這么說，在場的人臉色都很難看。
“我是絕對不會弄虛作假的。”
秦風知道，自己這么說，肯定會得罪人，但是，自己寧可得罪他們，也不要把沒有經過所有試飛科目的戰機就這樣給送進部隊去。
“你這同志，怎么說話呢？大家怎么就弄虛作假了？”老王說道：“咱們是考慮到現在的實際情況而已，如果有可能，你以為我想啊？”
老王很是惱火。
“一款飛機，如果該試飛的項目沒有試飛，那就不能定型！”
“大家說什么呢？”就在這時，外面突然走進來了一個人，正是試飛院的李院長。
李院長的臉上很是鄭重。
聽到了顧總說完這些，李院長說道：“秦風同志堅持原則，我覺得秦風同志的意見是正確的，咱們不能因為害怕危險，就放棄試飛，如果放棄的話，那就會把危險留給部隊。”
“可是，萬一飛機解體了怎么辦？”老王問道。
“我建議，我們可以按照科學規律，一步步地進行。”李院長說道：“比如，我們不用直接從高空，我們先從五百米，八百米，一千米的空中俯沖下來，只要能夠達到我們需要的速度就行了。”
“好的，李院長，那就按照您說的來。”顧總說道。
殲8戰機的試飛，同時也是試飛院的重點項目，現在試飛院的院長既然都支持了秦風，那其他人就再也沒有反對意見了。
這個時候，李院長又扭頭看了看秦風：“秦風同志，咱們講究民主，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但是，千萬不能上綱上線啊。”
說完，他向秦風使了個眼色，秦風立刻會意。
“顧總，王主任，剛剛我態度不好，請別見怪。”
秦風這么說了，兩人也趕緊說道：“秦風，你堅持原則，沒有錯。倒是我們，只想著盡快完成試飛，害怕風險，我們老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干勁十足。”
“小伙子，你還真是不怕啊。”李院長又向秦風說道。
“怕，其實，我還真是有些怕，但是，如果我不來做，那總得有人來做，我想，我們整個民族，總得要有這么一群人，要為著一個事情要執著地要追求下去，如果我犧牲了，還有其他同志上來，如果我們這一代人沒有完成，那還有我們的下一代，只有這種精神傳承下來，這樣才能有我們航空事業的發展，才能有我們的航空技術的進步，才能有我們的未來。”
秦風的話，再次感動了所有的人，沒錯，祖國總是需要有這么一群人的，為了祖國的發展，他們甘愿獻出自己的所有，包括生命。
會議室里面，響起了一片掌聲，這次雖然不如上次秦風在領獎的時候人數那么多，但是，卻都是整個團隊的核心人員，大家對秦風由衷地佩服，老王更是為自己剛剛的想法感覺到愧疚。
不能害怕失敗，必須要砥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