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略的心意在下替公主殿下收了,只是下官次來卻是向經略求援的。”韋元方客套了下就直接進入正題。
“哦?不知道在下有什么能幫到公主殿下的地方?”沈隆問道,他感覺咸安公主的要求可能和自己猜的差不多,在大唐、在長安生活慣了的嬌貴公主,又怎么能忍受在回鶻的生活呢?她一定是想返回長安吧?
只是如今大唐內部混亂,沒辦法像寧國公主一般得到大唐的,于是咸安公主就只能向自己求援了么?對此,沈隆是很樂意幫忙的,他也不想大唐的公主遭受這般罪過,先嫁給回鶻可汗,之后還要嫁給他的兒子!更何況這個兒子還是個篡位者!
“若是公主殿下想返回大唐,在下定會鼎力相助,如今頡于伽斯已經在返回王帳的路上了,他此次回去,定會有所舉動,公主殿下若是想趁著這個時候回國,卻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為此,沈隆將頡于伽斯的目的泄露了出來。
韋元方聽到這話微微吃了一驚,旋即恢復正常,連忙追問道,“敢問經略,大相此次回去究竟要做什么?”
“忠貞可汗乃是我大唐冊封的可汗!竟然被人毒死,此等忤逆之事我等豈能坐視不管?幸得頡于伽斯大相心存忠義,此番回去定要匡扶社稷,將那個大逆不道的篡位者拿下!”沈隆一臉正氣說道,其實回鶻到底是誰當可汗,對他來說是件無所謂的事情,他巴不得回鶻在內亂中逐漸衰弱。
在這片土地上,有大唐一個強國已經足夠了,實在是容不下吐蕃、回鶻這兩個強盛的勢力,能有看著他們衰弱的機會,沈隆自然高興,所以在頡于伽斯回去之前給他們稍微吐露了一點兒風聲的時候,沈隆和楊襲古就當即表示了。
韋元方眼神數變,然后才說道,“大相此次大勝而歸,兼之其手下兵多將廣,若是大相真有次打算,或許回鶻又要換可汗了!”
回鶻的大相乃是實權職位,權力比大唐的宰相大多了,不僅有政權、還有軍權,當初長壽天親可汗就是在大相的位置上殺了他堂弟,牟羽可汗移地健,才登上可汗的寶座的。
頡于伽斯原本就勢力強大,現在又剛剛大敗吐蕃,反觀現任可汗卻是趁亂篡位的,并沒有多少人馬,頡于伽斯要是下手,他還真抵擋不住。
“然也,在下和頡于伽斯大相倒是有些交情,若是公主殿下想回國,到時候在下或許可以和頡于伽斯大相說說,或許可以成功。”頡于伽斯當不了可汗,他只能扶持忠貞可汗的孩子登上汗位,然后自己掌握大權,對他來說新可汗要是繼續迎娶咸安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事,這樣的話商量下,送點鐵甲什么的,說不定咸安公主就能回國了。
嘖,先嫁給爺爺,然后還要嫁給孫子,這到底是什么事兒啊!沈隆只是想象了下,就替咸安公主感到心塞。
“多謝經略好意,不過下官次來卻不是為這件事,公主殿下臨走時對下官說過,既然她是大唐的公主,而大唐將她派到回鶻和親,自然是想讓她能后維系大唐和回鶻的友誼,故而就算自己受點委屈,也要將大唐交給她的任務完成好!”誰曾想韋元方卻謝絕了沈隆的好意。
這話讓沈隆肅然起敬,他再次朝著回鶻王帳的方向拱手道,“公主殿下深明大義,下官佩服不已。”這讓沈隆想起了隋朝的義成公主。
義成公主在突厥生活近30年,先后嫁給啟民可汗、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頡利可汗,期間一直竭力維護隋朝的利益,始畢可汗在雁門關圍困隋煬帝時,義成公主就假借北方有變將突厥大軍忽悠了回去。
唐滅隋之后,義成公主竭力說動突厥攻唐,然后被大唐名將李靖攻入突厥殺死,終其一生,義成公主都站在隋朝這邊;沒想到如今大唐也出了個義成公主一般的公主。
“那么,在下可有什么能幫到公主殿下的么?”沈隆正色問道,能在回鶻內部有一個大唐的公主,沈隆萬分高興。
“下官聽聞經略在西域打造鐵甲。”韋元方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公主下嫁回鶻時,陛下就曾經派了一隊護衛,這些年公主殿下也籠絡了不少親信,都對公主殿下忠心耿耿;只是回鶻一向缺少鐵器,更何況是鐵甲?要從大唐運進來又有些太過引人注目,所以一聽說經略這里有鐵甲,公主殿下就把下官派過來了!”
沈隆聞言微微點頭,咸安公主不僅是大唐的公主,也是回鶻的可敦,草原民族的可敦和中原王朝的皇后還是不一樣的,她們往往擁有自己的勢力,而且這個勢力通常還不會小,這讓她們在內部事務中也有一定發言權。
所以除了親生母子之外,新任可汗迎娶上任可汗的可敦,并不僅僅只是風俗而已,同樣有著深厚的實際意義,這相當于兩股政治勢力的聯合,迎娶了上任可敦,她手中的勢力就和新任可汗的勢力聯合起來,要是放任在外,那可是會出亂子的。
看樣子咸安公主同樣是看到了回鶻內部的矛盾,并打算借著這個機會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以保證回鶻不會改變親附大唐的政策;而在這個時候,擁有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則是必須的,所以她馬上就派人來找沈隆要鐵甲了。
“不知公主要多少?下官當竭力為公主殿下送上!”沈隆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不管是出于對咸安公主的尊敬,還是現實的需要,他都咸安公主掌握更加強大的勢力。
這才是我大唐的公主啊,就算是自己和親在外,離開了繁華的大唐來到荒涼的草原上,心中依舊記得大唐的榮耀,并竭盡全力為大唐效力,這比起那些清穿女來簡直不知道高到那里去了,沈隆為此感到由衷的尊敬與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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