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寨的大當家謝寶慶,是個苦出身,因和本村財主張善人結仇,一怒之下殺了張善人全家二十多口人,一把火燒了張善人的宅院,落草當了土匪;在土匪群中憑一身好武藝和仗義疏財的手段贏得好名聲,當了黑云寨的大當家。
黑云寨的經濟來源主要靠搶、行剪、綁票、掏老窯兒,什么順手干什么,日本鬼子、偽軍、國民黨軍、八路、客商,只要機會合適,逮誰干誰,絕不客氣。
窮人出身的大當家謝寶慶一再重申山寨紀律,搶誰都行,就是不能搶窮人,弟兄們自然擁護這一條,覺得這條山規立得好,從大面兒上說,有點兒殺富濟貧、江湖好漢的風骨,私下里心說,窮人有什么可搶的?不如順水推舟混個好名聲。
就是因為有了劫富濟貧的名聲,幾股政治勢力都在打這股土匪武裝的主意,國民黨軍想招安,八路軍想收編,日偽方面也想把他們拉過去,謝寶慶和幾方面的代表都接觸過,正在考慮。
他和國民黨軍打了二十年的交道,從屢次清剿中生存下來,對國民黨軍太了解了,他聽說有的土匪被招安后又被收拾了,這種事不少,還有的招安后被整編成地方部隊,一開仗就把你往要命的地方派,借別人之手干掉你,這種傻事他不干;日偽方面更不能考慮,土匪也有個名聲問題,好歹自己算中國土匪,弄個漢奸土匪就不好聽了。
正是因為如此,趙剛才傾向于招安這伙土匪,但是沈隆知道,黑云寨可不都是謝寶慶這樣的人,他們的二當家山貓子梁二虎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每次搶來新女人就正兒八經地娶一回親,舊的女人就賞給嘍啰們,這些年下來,他至少禍害了上百名無辜婦女。
而且原著中魏和尚就是死在他的手下,不管從哪個方面考慮,沈隆都不允許這樣的人混入八路軍的隊伍當中,他將黑云寨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后總結道,“像謝寶慶這樣還屬于可以挽救的對象,但梁二虎這種人要是進了咱們八路軍,周圍的鄉親們會怎么看我們?”
“這附近有多少鄉親被梁二虎搞得家破人亡,他們看到梁二虎換上咱們八路軍的軍服,還會像以前一樣我們么?所以,我認為對黑云寨這樣的土匪應該分化處理,對梁二虎這樣無惡不作的土匪,不僅不應該收留,還應該召開公審大會嚴加處置!”
“書生說得對!要是讓梁二虎這種王八蛋進了俺的獨立團,鄉親們還不指著俺李云龍罵娘?”李云龍對沈隆的意見很是贊同,他一向看不起梁二虎這種只會禍害老百姓的土匪,根本不愿意讓他們加入獨立團。
面對沈隆羅列出來的一項項罪責,趙剛也無話可說,“小沈指出的問題很有代表性啊,這樣的人的確不適合加入到八路軍的隊伍中來,但要想抓住梁二虎公審,謝寶慶這些人肯定不會答應吧?”在他看來,謝寶慶屬于還可以爭取的那批人。
“中央要求我們爭取一切可爭取的對象,組建抗日統一戰線,其目的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共同抵御小鬼子的進攻。”說完實際意義,沈隆又從理論角度開始分析這個問題了,“而這些土匪的存在,恰恰讓我們沒辦法集中力量,他們給晉西北邊區百姓的生產生活造成了極大地障礙,清繳土匪、恢復正常的生產秩序,可以讓我們更好地集中力量。”
“這些土匪就好像是人身體上的膿包,你如果不處理,肯定會影響自己的健康!”沈隆還做了個比喻,“把這些土匪處理了,咱們才能以更加健康的狀態去打鬼子。”
“小沈加入咱們八路軍的時間雖然短,可這理論功底卻是比一些老干部還要強啊!”趙剛表揚了一句,說話的時候他還專門看了一眼李云龍。
那是當然,咱好歹也算是當過高級干部的人,理論著作不知道讀了多少,由于眼界的原因,怕是連趙剛在理論方面都不如自己,不過沈隆覺得,在接地氣這方面,他和趙剛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老趙你看俺干啥!”李云龍這下不樂意了,他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愛學習這些玩意兒,更不樂意被趙剛說道。
“哈哈哈哈!”屋子里頓時笑成一片,大家伙兒都知道李云龍的毛病,笑過之后,這場會議也有了結論,招安土匪的事情也要有選擇的去做,不能什么人都拉到八路軍的隊伍中來,一些名聲不壞的土匪還好說些,像梁二虎這種罪大惡極的土匪必須嚴懲。
“謝寶慶肯定不會愿意梁二虎被處理,所以咱們還得先把這股土匪控制住,然后再和他擺明立場!明天我就帶人去摸摸黑云寨的底細,拿出進攻方案來!”沈隆主動請戰。
“我帶人去走訪黑云寨的受害者,爭取把公審大會開得像樣點!”趙剛則是從政治工作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他覺得這是一個團結廣大群眾的好機會,讓他們意識到,八路軍是真正為老百姓做主的隊伍。
“那就這么定了!”李云龍當即拍板決定,“要打黑云寨,就讓那些新兵去,這對他們也是一個鍛煉的機會。”獨立團最近擴大了許多,兵員素質也出現良莠不齊的問題,而打土匪的強度沒有打小鬼子那么大,讓新人出馬再合適不過。
等到第二天,沈隆打算帶人去黑云寨附近偵查的時候,幾位意外來客打斷了他的計劃,這些從師部來的領導直接找到沈隆。
“沈隆同志,鑒于你在太原為抗日事業做出的卓越貢獻,師部決定向你和你率領的獨立團特種連頒發鐵軍前衛獎章!以茲鼓勵!”
說完,師部領導取出一枚銀色的獎章佩戴在沈隆胸口,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其實這枚獎章早就該頒發給你的,不過核實戰績需要一些時間,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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