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萬界神龍系統

第669章 投稿

在吃飯的過程中,田曉霞幾乎沒怎么動筷子,一個勁和沈隆聊著自己讀這部的感受,直到她發現沈隆光顧著回答她的問題,都沒空吃飯了,才笑著停下。

吃完飯,時間就不早了,沈隆起身送田曉霞回家,他住的地方有點偏,如今路上也沒有那么多路燈,而且隨著知青返城,社會上的閑散人員漸漸多了起來,不管是出于禮節還是安全考慮,他都不能讓田曉霞一個人回家。

一個攬工漢和一個女大學生走在大街上,不過倆人誰都沒有覺得不自在,忘我地沉浸在彼此的精神世界之中,直到走到地委家屬院門口才醒過來。

“等寫完之后,你就試著去投稿吧!我去學校的圖書館幫你找找那些文學雜志的投稿地址。”田曉霞停下說道,“你也不用急著給我看,我知道寫作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這可和剛才大不相同,在自己的閱讀欲望和對方承受的壓力面前,田曉霞果斷遏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以期能減輕對方的壓力,要知道,少平白天還要去攬工呢,這可是重體力活,勞累一整天還要在昏暗的燈光下寫作,這是多么艱難的事情啊。

“故事已經在腦子里了,剩下的就是些修改詞句的事情,不會很辛苦的。”沈隆實話實說,他所做的工作只不過是把柯藍的故事重新寫一遍罷了,根據孫少平的記憶調整成符合他身份、經歷的文字。

目送田曉霞進入院子里面,沈隆轉身離去;田曉霞回過頭來,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轉角處,目光迷失在夜色之中。

街道上已經沒什么人了,路燈在水跡斑斑的街面上投下長長的光影;對面山上,立錐似

的九級古塔在朦朧中直指亂云翻飛的夜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清冷的風吹過遠山的樹

林,掀起一陣喧嘩;黃原河雄渾的濤聲和小南河朗朗的流水聲,聽起來象二重奏……

她也忍不住唱起來——快樂的風啊,你給我們唱個歌吧!快樂的風啊!你吹遍全世界的高山和海洋,全球都聽到你的歌聲。唱吧,風呀!對著險峻的山峰,對著神秘的海洋,對著鳥雀的細語,對著蔚藍的天際,對著勇敢偉大的人物。誰要是能夠為勝利而奮斗,就讓他同我們齊歌唱。誰要快樂就能微笑,誰要做就能成功,誰要尋找就能得到……

這是蘇聯電影《格蘭特船長的孩子們》中的插曲,她沒有看過這電影,但喜歡唱這首歌;穿過空蕩蕩的院子往家里走去;她覺得她和少平的交往將會帶有一種神秘的色彩,可能象浪漫中描寫的故事一樣——想到這點使她更加激動!

回到自己的破窯洞里,沈隆沒急著休息,坐在書桌前繼續開始了改寫…..等到重新上工的時候,無論是搬磚背石頭,還是中午吃飯休息,他都細心觀察著周圍這些攬工漢、包工頭和路人們,留意著他們的神態言談。

特別是他們用質樸的語言講述的那一個個動人的故事,他現在只能改寫尚未發表的經典作品,但這并不意味著甘愿一直這么做,黃土高原的苦難生活積累了太多值得書寫的寶貴素材,終究有一天,他要拿出自己的作品來。

晚上回到家里,先把那些值得記錄的語言、故事都記在特意準備的筆記本上,然后又重新開始修改。

過了十來天,沈隆終于把這部寫完了,田曉霞一來就抱著稿紙看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隨著劇情的進展而不斷變換,時而微笑時而皺眉,等看到結尾翠巧葬身在黃河的時候,曉霞甚至哭出了聲。嘴里還念叨著,少平,你混蛋,你怎么把翠巧給寫死了。

這讓沈隆想起了路遙哭著向別人訴說自己把曉霞寫死了的經歷,文學就是有這種魅力,不管是寫作的人還是閱讀的人,都能感受到這種魅力;說實話他該寫到這一段的時候,心里也是一陣兒泛酸。

將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田曉霞從包里拿出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來,“這是我這段時間搜集到的文學雜志投稿地址,有《收獲》,有前年成立的《十月》,去年剛辦的《當代》和《花城》,還有咱們省的《延河》,咱們市的《黃原文學》…..”

《收獲》是老派文學雜志,由巴金創立,長期占據中國純文學第一把交椅,就算到了沈隆所在的那個年代,每一期依舊有十多萬的銷量;再加上后面的《十月》、《當代》和《花城》,這四本雜志被稱為中國純文學的四大雜志。

本省的《延河》則是地方文學雜志一個響當當的旗號,在這個時代,一個月的銷量竟然也能突破十萬,幾乎所有本省文學愛好者都想在上面發表文章。

《黃原文學》是去年剛成立的雜志,賈冰也在雜志社兼了一份工作,田曉霞也提起了他,“我原本想和你一起把稿子拿去給賈老師看,看看能不能登在《黃原文學》上,但是想想又覺得有點可惜,這么好的怎么也該試試《收獲》。”

“你也太夸我了吧?”沈隆笑了笑,“其實我也想著讓賈老師幫忙看看來著。”他并不是想讓賈冰幫忙發表在《黃原文學》上,而是想讓賈冰幫忙斧正一番,順便給自己說說投稿的門道。

“一點兒也沒有夸張,少平,你的作品完全配得上《收獲》。”田曉霞認真說道。

第二天他倆帶著稿子找到賈冰,賈冰聽聞沈隆寫了有些驚訝,同時也為他感到高興,馬上就認真看了起來,看過之后和田曉霞一樣大加贊賞。

二話沒說就拋下了自己工作的《黃原文學》,推薦沈隆給《收獲》雜志投稿,并熱情地給他提供了信封、郵票,給他說了好半天投稿的技巧。

沈隆認真將稿子謄抄一遍,貼上郵票,在信封上寫下《收獲》雜志社收的字樣,和田曉霞一起來到郵筒前,鄭重其事的將信封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