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司馬氏宗室王爺沒有愿意當皇帝的,這也不是程志杜撰。而是真正的歷史上,歷史上司馬聃病逝,褚蒜子讓瑯琊王司馬丕等基,司馬丕嚎嚎大哭。還是褚蒜子哄孩子一樣把司馬丕哄上皇位的,就連桓溫扶持司馬昱當皇帝,司馬昱也都嚇得快神經了。一句話說到底,東晉的皇帝,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是當不來的。更何況這個時候,司馬聃提出退位的本身就是一個大坑,誰敢出頭就會有一個謀殺皇帝的罪名扣在頭上。
像武將一類,像鎮軍大將軍司馬晞、江州督護何謙、虎賁校尉米利、中護軍庾龢、中領軍桓秘、左衛軍殷康,水師將軍謝石、寧州刺史周仲孫等皆支持司馬聃。
至于那些中下層官員,無論文武全部激憤萬分,表示支持司馬聃,嚴懲幕后兇手。看到這個局面,司馬聃當然知道打鐵要趁熱,就大聲說道:“諸位愛卿,你們依舊選擇支持朕,那么,凡是不遵從朕的命令,對朕的指令陽奉陰違的人,朕都會將其作為大晉的敵人鏟除掉!不是為了朕一個人,而是為了我們這個國!朕不想因為幾個臭蟲的破壞,導致我們這個國最終倒幾個臭蟲手中。”
接著,司馬聃當人出示證據,當然這些證據有真的,也有假的。像刺客毒狼的供詞,其實毒狼早就死了,自然也留不下什么證詞,這都是司馬聃炮制的證據,也有王蘊馬夫的證據,還有人證,這個時候,王蘊的心腹也被緝拿在案,經過嚴厲的審訊,證詞、證據皆在手中。特別是王蘊的心腹絕對是一個聰明人,他害怕被王蘊滅口,私自截留了王蘊與皇家特衛的協議副本,還有魏國的冊封圣旨。
有了這些證據還有關鍵證人,王蘊百口莫辯。司馬聃對晉陽王氏的出手竟然毫無法律道義上的壓力,達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禁衛軍在這一天血洗了晉陽王氏的私人府邸,一口氣查抄了數十萬金的財物,還有高達數萬畝田地的地契、三十多個莊園以及兩千多間店鋪,而這些與搶劫無異的行為,竟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和鼓勵。
司馬聃只要晉陽王氏的浮財和糧食,不地產和官爵由其他家族分潤。這樣以來,司馬聃又在無錫城中大肆發放米糧,救治傷亡,收斂死者的尸體。司馬聃是慷他人之慨,在短短一天之內居然獲得了相當高的民心基礎。通過一系列收買人心的舉動,司馬聃容易招募了大量的青壯士兵。
冉明走了,返回鄴城了。帶著無盡的遺憾。不光是冉明,就連石越、籍羆等人都感覺非常遺憾,冉明感覺不甘心,非常不甘心。特別是劉鵬等一萬余名將士被當成棄子一樣拋棄了,對于冉明來說,這比在他心上捅上一刀更加難受。
在原本的計劃中,中路軍張溫所在輕取荊州以后,席卷寧州,然后向北抄司馬聃的后路,襲擊廣州。可是東路軍撤退,張溫所部再抄司馬聃的后路就有可能得不償失了。別看張溫所部兵強馬壯,勢力雄厚。其實冉明明白,張溫所部最大的敵人不是晉軍士兵,而是氣候和地理。
在后世人看來,廣州、福建地區屬于天堂一般,這里經濟高度發達,氣候適宜,物產豐富。事實上在晉代這個時候,這里還是一片蠻荒地帶。就連岳陽等地還是人少野獸多,更別說更南方的地區了。
真正讓南方繁榮起來的時候是南宋時期,這一帶基本上沒有什么像樣的道路,行軍打仗不如說是鋪路開辟荒地。更別提什么以戰養戰了,沒有那個條件。距離魏國腹地越遠,張溫所部的補給線越弱,即使桓溫不出動大部隊,只需要一只奇兵,三五千人馬,就可以阻斷張溫的后路。
一旦補給線中斷,迫于魏國威勢投降的荊州士紳很可能產生反復,即然可以一夜之間山河變色,那么一夜之間都變成敵人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籍羆對魂不守舍的冉明道:“陛下,是不是頒布圣旨,下令張溫撤退?”
“不!”冉明道:“不能這么便宜了司馬聃這個猴崽子。張溫所部不用撤退,命令張溫急令前鋒張沼立即組織荊州水師大軍,組織一切可以動用的運輸力量,運輸張溫所部主力軍隊,沿江逆流而上,與謝艾夾擊桓溫,張沼所部西進,沿益南北上,與張溫水陸東南兩路夾擊桓溫。根據這個思路,參謀總部盡快完善作戰計劃。
中間四匹潔白的白馬,左右各三匹同樣潔白沒有雜色的白馬,一共十匹上好的良馬,拉動著一輛龐大的玉輅,在緩緩的前進著。古人為何沒有制造出四輪馬車,冉明終于找到原因了。這根本不是古代人不夠聰明,而是因為道路限制。古代的官道質量太差,而四輪馬車對路況的要求太嚴格了。冉明帶給這個時代的不僅是四輪馬車技術,還是接近后世規格的道路。如果要追求速度,冉明肯定不會乘坐玉輅。可是,此時冉明顯然是把玉輅當成了他的行動中的指揮部。
總參謀部總參謀長籍罷、尚書令王簡、御史大夫王寧、中書侍中劉啟五人分列跪坐在玉輅里。除了冉明之外這四個人,分別代表魏國的軍方、政務和監察三個方面。在冉明未來的權力組織架構中,這就是魏國的三駕馬車。
冉明高高在坐在主座上,用他那獨特的審視目光看著魏國的四個大佬。許久的沉默之后,冉明用有點散漫的語氣道:“朕雖然下令撤退,其實并非怕鄴城有什么閃失。事實上,若非朕想看看魏國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是誰敢對朕陽奉陰違。如今這場游戲也玩得差不多了,該跳出來的人都跳出來了,那些沒有跳出來的人,無論因為對朕的恐懼也好、敬畏也罷,這都不重要,關鍵是他們讓朕看到了他們的態度。我們漢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內斗,他們不該在這個時候過分的挑釁朕的尊嚴,至少在統一戰爭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他們惹怒的不光是朕,還是那些浴血疆場的將士。”
“陛下,魏國的臣屬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不堪。除了極個別擁有狼心狗肺的人之外,其他大臣都堅持著他們自己的職守,他們在維持地方治安,維持著地方政務運轉,在為您履行法律之上的權力,以及穩定國家生產方面,都在盡職盡責。”王簡說道:“他們都在用自己的行為,向陛下表現自己忠誠,來為您——我的陛下效力。”
“朕不喜歡殺人,特別是殺戮漢人,我們自己的同袍親族。”冉明道:“可是在有些時候,有些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國法嚴綱常。”
“魏國軍人不得干涉政治,更不能參與政治斗爭。這是朕上臺之后的既定方針!是不能動搖的!”冉明皺著眉頭盯著籍羆強調道:“可是,有些人腦袋居然進水了,他們居然還想依靠政治投機獲得高位,這是公然對朕的挑釁,朕想你應該知道這是意味著什么?”
籍羆心中此時非常苦澀,可是沒有辦法,有些時候他是身不由已的。籍羆可以保證自己對冉氏的忠誠,可惜他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代表了安北軍這個龐大的集團。代表了安北軍十數萬步騎精銳。盡管籍羆不會背叛,可是那些安北軍將領和利益獲得者不滿足他們堅守北國邊疆,他們想要更多的資源,更多的利益,更大的權力。
就像那個陳橋的趙匡胤一樣,他掌握著當時后周最大的野戰軍事力量,那些將領想獲得更大的權力和更大的利益,他們不甘心聽從一個娃娃皇帝的指揮。所以發動了陳橋兵變,把趙匡胤推到了權力的巔峰。當然,以冉閔嫡系力量組成的安北軍集團是不可能背叛冉氏的,他們比趙匡胤的部曲多了一些操守,至少不愿意把冉氏拉下皇位。只是采取了另外一種方式,以鼓動冉裕上位,獲得他們想要的權力。
冉明緩緩的道:“朕早就說過,你們誰跟不上朕的步伐,注定要被朕無情的拋棄。這不是朕無情,而是大勢如此。想當年晉武帝司馬炎建立晉國,晉軍也非像如今這么不堪大用。他們也有著光輝的歷史,建立非凡的業績。二十余萬晉軍南下滅吳,他們僅用了三個月就滅掉了吳國?這樣的晉軍會是不堪一擊的嗎?太康三年(公元三八二年)鮮卑慕容涉歸起兵反晉,時任晉國安北將軍嚴詢,率領步騎四萬余人馬,并在昌黎大敗鮮卑,殺傷數萬人,于是撫納新舊,戎夏懷之,東夷馬韓、新彌諸國依山帶海,去州四千余里,歷世未附者二十余國,并遣使朝獻。于是遠夷賓服,四境無虞,頻歲豐稔,士馬強盛。這樣的晉軍戰斗力差嗎?”
四人皆良久無語,事實上誰都清楚。晉國的滅亡并非胡人勢力太強,而是晉國的藩王皆統帥自己的部曲參與權力爭奪。這場戰爭打了十六年,晉軍能打仗的強軍,基本上都被內戰耗掉了。到了最后司馬越率領晉朝最后的十萬軍隊,在項城被石勒兩萬騎兵圍殺殆盡。在晉軍強盛的時候,別說石勒不敢反晉,就連劉聰他爹劉淵、劉淵他爹劉豹都得乖乖去洛陽為質子。
冉明語重心長的道:“政治斗爭是不可避免的,朕并不是杜絕斗爭。如果沒有斗爭,朕如何能得知這些皇子哪一個可堪重任?因為斗爭,才能激發積極向上的奮斗。只是斗爭一定要控制在一定范圍內,那就是軍隊不得參與。如果晉朝那些王爺不發動戰爭,只用政治手段爭奪皇位,用自己的能力去表現自己的施政方針,這樣以來,晉朝還會衰弱嗎?答案是肯定的,這樣肯定不會。如果采取這種方式,晉朝就會在內部斗爭中產生最優秀的皇帝,帶領著晉國走向繁榮富強。當然也不會有赤地千里、十室九空白骨成堆的慘劇了。”
籍羆道:“陛下,臣定會盡力去說服他們,請陛下相信,安北軍還是忠于您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如果你不再忠于朕,那么你也就沒有機會走進朕的三丈之內。”冉明看著冉閔昔日一手提拔起來,現在已經成為魏國軍隊魁首的這個男人,開口說道:“記住,別人再有影響力,那也是你的手下,朕卻是你的主人!明白了么?”
“是,陛下,臣知道怎么做了!”籍羆道。
冉明道:“有道是法理不外乎人情,參與叛亂的軍隊,有些可能是因為是出于軍人遵守命令的習慣。但是朕卻不這樣想,軍人服從命令是沒錯的,但是不能服從明顯錯誤的命令,投敵、發動內戰,這都是不可原諒的。朕不想殺太多的人,把這些參與叛亂的軍官處理掉,軍候以下準其撥亂反正。但是軍候以上,無論是不是反正,必須接受國法嚴懲。至于那些軍隊,全部開赴南洋,朕給他們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讓他們用自己的行動,救贖自己的罪責。”
籍羆道:“臣遵旨”
冉明點點頭道:“地位會讓人似乎忘記了自己崛起的過程,忘記了是誰給予了他如此滔天的權力。朕一直本著一個原則,朕能夠給予一個人的東西,朕同樣也能夠拿走。”
這話說得籍羆大汗淋漓。籍羆似乎有些明悟,作為魏國總參謀長,魏國所有軍隊的調動、布防情況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可是他現在才想起來,冉明的五大弟子以及嫡系部隊,似乎并沒有參與這次舉國征討晉國,那么問題現在出來了?冉明的五大弟子,還有那些占了將近魏國一半的精銳部隊,他們現在在哪?在干什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籍羆明白,冉明這么淡定,有他淡定的底氣。在這個時代,什么忠誠、什么手段都是徒勞的,最根本、最直接的還是力量。決定性的力量。他和冉明并不是一個級別上的對手,哪怕安北軍都可以聽從他的指揮,他仍然沒有戰勝冉明的機會。從陌刀、八牛弩、馬公弩、火藥,弩炮、襄陽炮,再到明光鎧甲、精鋼折疊盾牌,籍羆現在也不清楚,冉明現在真正的后手是什么?
如果要說冉明沒有準備,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冉智輸了,恐怕這個機會就是冉明早早給冉智準備的,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釣魚,為了釣那些對他三心兩意的人。
“臣明白了,我的陛下!我一直是您最忠誠的爪牙,從前是,現在也是……將來,也永遠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后,籍羆趕緊點頭回答道。
“僅僅是明白了,是沒有用的!要把它記在心里!”冉明伸出一根手指頭,點著籍羆的胸口,緩緩的說道:“記住朕說的話,把它們當成是你的信條,就好像呼吸一樣,用你的每一次心跳去回憶,去牢記!不然,朕就找一個能做到的人代替你,明白么?”
好久沒有感覺到了,那種第一次見到冉閔的時候,來自內心深處的顫栗。那種仰望強者,誓死追隨的渴望。籍羆想起了那個陰暗的世界,想起了冉閔望著石虎的背景,惡狠狠的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他的腦袋擰下來。自從那個時候開始,冉閔把冉氏最精銳的力量交給了籍羆,籍羆站在冉閔面前給他的那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現在他居然在冉明身上找到了那種久違的壓迫感。籍羆想到了冉閔,又想到了冉閔是何等的英明。冉閔所找的接班人,比那個冉智強得太多了。冉智雖然不凡,但是充其量只是讓人感覺親近。可是冉明給人的感覺卻是壓迫,敬畏和恐懼。
冉明又道:“命令鎮南軍對桓溫后路襲擊的計劃不變,參謀總部要盡快拿出實話方案。當然在軍事打擊桓溫的同時,對晉國的軍事打擊暫停,但是政治攻勢不能停止。”
王簡有點疑惑的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和晉國和談?”
冉明道:“和談是可以的,但是卻不能真正達到和談。”
如果在場的這些人精,聽不出冉明的意思,他們這些年就都活到狗身上了。這是為了穩定晉國,好讓魏國有時間收拾掉桓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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