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南郊。
卻說日子一天天過去,邵陽、朱雀他們安心修煉,倒是還好,姜子牙卻漸漸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
他默算天機,但天機已經紊亂不堪,連一絲痕跡都無法窺探。而算算時日,西伯侯應該已經回來多日,靈臺也早已經建成,卻為何還始終沒有來拜訪自己?
愿者上鉤愿者上鉤……不管如何,總也得“上鉤”才行啊。
好在姜子牙倒也并非完全就是在等著,他也做了許多的安排和布置,就比如原著之中,姜子牙收武吉為弟子,便也是其中之一。
這一次,雖然因為邵陽的出現、亂天珠的使用,使得情況出現了一些變化,但大體的方向自然是不差的。
所以漸漸的,西岐城內外,也開始流傳出南郊一位隱士的聲名來。
周文王正求賢若渴,自然就有人傳入了他的耳中!
“西岐城南郊就有遺賢?”
文王不覺又是驚喜又是意外,他自然是連連向文武眾臣吩咐,“南郊就在附近,我等不如先去南郊尋覓一番,然后再去西方的深山之中尋覓不遲。”
眾人自然沒意見。
唯獨武玄機,聞言不由一驚!毫無疑問,這位武玄機不是旁人,正是申公豹從洞天福地之中請出來的一位截教弟子;不過,他的修為在截教三代弟子之中也不算頂尖,所以申公豹便安排他來到了周文王殿下,方便以后的計劃行事。
此時,這武玄機見周文王動了這樣的心思,不由心中暗暗叫苦,這若是被周文王前去南郊,豈非就先見到了那姜子牙?
以那姜子牙的手段,定然會得到周文王的重用,也就壞了他們的計劃。
武玄機連忙奏道:“大王,我已經得了確切消息,那位飛熊道長這幾日正在山中煉丹!不如先去請了飛熊道長,否則,飛熊道長云游不定,下次可不知去哪里尋覓了。”
周文王聞言不由微微猶豫,要說南郊確實更近,但武玄機所言也有理,飛熊道長這等世外高人,想見一面談何容易?
更何況,后者的道號“飛熊”,卻也正應了自己的這一夢。
“那還是先去尋飛熊道長?”文王問左右。
散宜生大夫見狀,便從一旁建議道:“既然如此,大王何不從南門出城,繞到西面,若是當真有此運數,那么此行當會見到南郊那位遺賢;否則,先去尋訪了飛熊道長,再回來尋覓其人不遲。”
文王登時大悅,欣然道:“大夫所言極是,便依此而行。”
“這也可以?”
武玄機卻是忍不住吐血,他哪里想到自己算計半晌,結果卻是這么一個結果?
但還別說,這一時期的人還真就信這個。
文王決定下來,眾人各懷心思,暫且不提。
很快,便到了文王定下的日子,他當即帶著滿朝文武,浩浩蕩蕩從南門出來,向著南郊行進。此時正是三月間,桃紅似火,柳嫩成金,端的是一番醉人景致。
饒是文王、眾臣都是帶著目的出來,但卻依然只覺心頭暢快,心胸一闊。
而前行不久,遠遠就見到一伙漁人,歌聲傳來:
“憶昔成湯掃桀時……孤釣不如天地寬,白頭俯仰天地老。”
文王細聽詞意,品味一番,不覺欣然點頭,“此歌韻度清奇,必有大賢藏在其中!莫非便是南郊那位遺賢么?”
文王連忙差人前去問詢。
而后面,自然也就如同原著之中所記載的那樣,文王命辛甲招來詢問,結果得知,這些漁人也都只是從旁人那里聽來的歌詞。
文王細問究竟,得知歌詞來源于三十里外,有一磻溪,溪中有一老人,做的此歌。
文王大悅,連忙吩咐左右,“我等速去!”
文武眾臣自然應是。
后面的武玄機神情自若,跟在眾人中間。他不動聲色地向那一眾漁人看了眼,就已經淡然收回了目光。
卻說文王眾人沿著溪水前行,很快便又遇見一伙樵夫,依然是那般歌唱,不必多說。
繼續前行。
終于,在約莫三十里時,卻是進入了一片叢林,但見正眼前,一個身著道袍的老者,正悠然踏行在叢林之間,口中作歌,手中拿著一柄沒有開刃的斧頭,在樹干上揮砍著。
文王見狀,不由稀奇,笑道:“道長,你這斧頭沒有開刃,又如何能夠砍下柴木?”
那老者轉過身來,文王見他劍眉星目,雖然須發俱白,但卻端的是一幅神仙中人的樣貌。
后者向文王微微一笑,“束薪白云濕,負擔春日暮,我所求的,又豈是一枝干柴么?生自蒼崖邊,能諳白云養。才穿遠林去,已在孤峰上。砍柴的樂趣,不在于此,不在于此。”
文王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暗暗猜測不凡,此時聽他言談,不由大悅,驚喜道:“來者莫非便是南郊的遺賢么?”
那道長卻看他一眼,笑道:“老道是閑而非賢也。”
后面的武玄機露出一絲笑容,俯身向周文王稟告道:“大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微臣所說的飛熊道長!”
“嗯?”
文王、以及文武眾臣不由都是錯愕。
武玄機笑道:“微臣之前打聽的消息,這位飛熊道長是在西面的一座深山之中煉制丹藥,但卻也不想,此時竟忽然出現在了此處,還正好被大王撞見。”
文王不由又驚又喜,“莫非這位飛熊道長,當真是與孤有緣么?”
文王精擅八卦,但也越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越相信此事。本來此行是為了尋求南郊的那位遺賢,卻不料正碰上了武玄機大夫所說的飛熊道長,又暗合他的那一夢……似乎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一處!文王不覺已經對這位“飛熊道長”更加高看了幾分!
所以,文王當即向飛熊道長請道:“道長,久慕先生之命,今番更是有緣得見,還望先生能夠不嫌鄙陋,撥冗指點!”
這一對君臣自然是好一番你謙我誠,互相傾慕,不必多提。卻說另一邊,姜子牙久等文王而不至,不覺心中動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