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越來越沉,高山的動作也緩慢下來。
一只活死人意外突破網線,張牙舞爪的飛撲向高山。
提起精神一個側踢,活死人被踹的倒飛出去,碰觸到網線掙扎向前幾步,眉心一紅倒在地上。
此刻高山覺得頭有些沉甸甸的,視線也開始恍惚,心頭正在暗自想著對策。
面前的尸體堆已經高達近4米,想要從上面爬過去很難,兩邊是無窮無盡的活死人。
思前想后,仿佛只有背后一條路可以走。
附一院的主樓總高十六米左右,從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別說是以高山現在的狀態,就是精力完好的時候也未必能行。
正在高山暗自發愁,心說‘不會真的要栽在這兒吧’的時候,左側突兀的亮起一道金光。
起初金光非常柔和,緊接著就變得刺眼起來,左邊墻外響起痛苦的尖叫聲。
剛爬上圍欄的活死人還未來得及跳下來,就在金光中化為灰燼。
刺眼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到最后高山不得不閉上眼睛來對抗這股詭異的光芒。
當光芒散去,高山再向周圍去看,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他身后的污染之母,身體焦黑的喘息著。
而作為寄生體的‘人類,’慘白的眸子里閃爍著恐懼。
“這是...大蛇的佛光普照?”高山滿臉楞逼的呢喃著。
剛才發生的一幕,讓他想起小時候玩的街頭霸王,這股力量完全超出他的認知。
身體疲憊的跌坐在地上,污染之母身上的靈針也掉落下來,高山這會實在是沒力氣了。
但恢復自由的污染之母,卻并未找機會逃跑,而是如同遭到侵犯的小姑娘,戰戰兢兢的落在地上,雙手環抱,蜷著膝蓋坐在地上,目光閃躍的看向周圍。
看來剛才的金光不僅震撼到高山,同樣也讓污染之母嚇破了膽。
這倒是個好消息,如果金光的主人愿意幫忙,逼問污染之母的話,說不定他們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20分鐘后,一隊特警沖上天臺,發現高山后離開把他保護起來,十幾把槍口對準他身后蜷縮著顫抖的污染之母。
“她這是怎么了?”不一會林欣也趕到了,看著顫嗦的污染之母好奇道。
“被嚇到了...我也一樣。”高山面色疲憊的說著:“剛才那道金光,是誰做的?”
“一個和尚。”提起先前發生的事,林欣也是一臉怪異。
從小僧出現后,就一直站在外面盯著附一院的大樓看。
這一看就是近2個小時,林欣等的都快睡著了,要不是王權再三用目光警告她,早就帶人自己沖進去了。
在她的耐性快要耗盡時,小和尚臉上露出一絲了然。
接著,他的身上綻放出淡淡的黃色朦朧,很快又轉變為金色,之后眼前金光大作,所有人都失去視線。
等到雙眸恢復正常的時候,眼前的磁場已經消失,殘破的大樓暴露在視線中。
原本林欣還以為他只是破開磁場,雖然這樣就足夠她驚訝的。
但等她帶人沖入大樓,發現沿途沒有一個活死人的尸體時,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還有,她的人已經找到了。
在四樓的常規檢驗室里的儀器柜子里,至于他們究竟遭遇了什么,看看開門的幾個人現在還趴在實驗室門口吐得臉色慘白,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兒。
整個鐵皮柜里完全變成一個絞肉機儲藏倉,肉漿和血水‘嘩’的涌出,流的到處都是。
想到這些,林欣就要緊牙齒,眸子發冷,用力的攥緊拳頭。
“扶我一把,站不起來了。”看到對方的表情,高山知道肯定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刻意岔開話題。
“有什么收獲嗎?”上前把高山拉起來,粗暴的按著他的肩膀,像壓犯人似得推著他往前走,林欣低聲問道。
“是有點發現。”略微恢復的高山把先前污染之母說的消息轉達給她。
污染之母……先遣兵,數億億萬計……生物操控者……奴隸……
“看來它們有嚴格的社會階級...或許施行的是金字塔奴隸制度,如果她僅是先遣兵的話……”
氣氛有些沉重,能夠獨立飛行,高山全力也僅能勉強對付的生物,只不過是數億億萬計大軍中不起眼的一個?
高山對此保持懷疑,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對未來失去希望。
如果污染之母說的是真的,人類真的還有未來嗎?
方道生的面容又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身為‘天眼’首席科學家,他又究竟用天眼看到什么?
現在回想起方道生的表現和言行,高山可以肯定的說,他絕沒有瘋。
“該瘋的,怕是我們才對。”無意識的呢喃了句,高山自己走進救護車里,跟隨傷員離開現場。
車子轉彎上大道的時候,高山看到站在王權身旁的小僧。
對方好似察覺到他的目光,看向王權的眸子驟然轉動,意味深長的凝視著高山消失的方向。
“就是那個和尚嗎?”看不到小僧的身影時,高山才重新低下頭,滿是好奇的想著。
對方的力量簡單粗暴,但卻異常強悍。
而且,還帶有敵我識別能力,這就有些拉風了。
要不是這會實在提不起精神,高山非得拉著他好好聊聊。
想著想著,雙眼眼皮向下耷拉,身子一斜靠在車門邊睡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回到醫院,被安排在獨立病房里。
身邊沒有一個人照顧,倒是床頭上放著熟悉的胖熊水杯,新月上班的時候總喜歡帶著它,還是高山為她買的。
“六號床位現在辦理出院手續。”
“十三號床可以回家休養,這是醫生診斷書。”
“唐醫生說理療科已經放不下來,各個科室把自己的病人都帶走。”
“燒傷科應該放在哪兒?”
“急診室...”
“那邊不收,急診室的過道里都塞滿了病人。”
剛推開病房門,高山就看到一片忙亂的景象,整個醫院就像是變成‘難民營’似得。
走廊,拐角,過道,全都塞滿了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