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隨著一聲雞嗚,蒼海舒服的睜開了眼睛。睡在自家的床上,讓住了快一周酒店的蒼海覺得特別的舒適,有點兒不想起來了。
睜開了眼睛之后并沒有起床,而是望著自家的房頂發了一會兒呆,等著耳朵里聽到了第二聲雞鳴的時候這才懶洋洋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今晚小丫頭濛濛睡的到是老實,蒼海一起身發現小丫頭已經裹著小被單子,自己擠到了墻邊上。
起床沖了一個澡,蒼海換好了衣服站到了屋外,原本那一丟丟睡意被小風這么一吹立刻散的光光的。
此時的小晨風已經有了涼意,讓蒼海不由縮了一下脖子,罵了一句:“我去,冷了!”
師薇正好從自己的窯里出來,聽到蒼海這一句,頓時接口說道:“既然知道冷還不多穿幾件,你就穿個厚單衣頂什么用?”
“等會活干起來不就暖和了么”蒼海說著緊了緊身上的厚單衣走進了廚房,拿了籃子準備去菜園子。
走到了半路的時候正巧遇到了上坡的吳惠和平安,兩人搶過了籃子,問了一下蒼海要什么菜之后,兩人直奔菜園子而去。
蒼海站在半坡上,望著坡下自家的菜園子,昨晚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沒有看的太清楚,但是現在一看發現自家的那菜園子幾乎全都被白色的塑料大棚給占滿了,再看看別家的菜園子,大多數的塑料大棚都還沒有建到一半呢。
幾天的時間有這么好的成績,可見吳惠和平安兩人肯定是下了死力氣的,這活兒干的蒼海無論如何都挑不出什么錯來。
蒼海想了一下并沒有回到廚房,而且繼續往坡下走,從水塔里挑了一塊肉出來,拎在手上走出了水塔。
剛出了水塔的門,突然間見到一個四十多塊五十的中年漢子迎面走了過來。
蒼海覺得此人面生,仔細看了一下又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旦伯?”
迎面走過來的正是李立達的兒子李旦,李旦比蒼海的父親年長一歲還一兩歲的蒼海記不起來了,但是按著歲數蒼海叫旦伯是沒錯的。
李旦仔細打量了一下蒼海,然后臉上全是笑容:“海娃子,嘖嘖,這十幾年沒見,人長的更加精神了”。
看到蒼海,李旦上前走了兩步并且仔細打量了一下蒼海說道。此刻的蒼海經過了魔都幾年的熏陶身上已經沒了那種農村味道,完全就是一個城里小伙子的模樣,如果在街上遇到,李旦都不敢認。
蒼海此刻也打量著李旦,自己離開村子的時候李旦還是一頭濃黑的頭發,現在不光是頭發白了一大半,精氣神上也沒有以前的銳利了,臉上開始爬上的皺紋,背也微微的開始有些駝了。可見生活的擔子有多重,打工的日子有多辛苦。
“您看起來卻是顯得有些歲數了”蒼海說道。
李旦笑道:“嗐,你那時十來歲,現在都二十七八了吧,我這能不顯得老么”。
李旦爽快的性子到是沒有變多少,聽到蒼海說自己老了也不生氣,笑著沖蒼海聊了一句。
“您一大早這是準備干什么去?”蒼海問道。
李旦說道:“去水塔里拿些牛肉,早晨準備打點餡,做鍋貼子,等會兒做好了送你家一份嘗嘗去?”。
蒼海也不客套,直接點頭應了下來:“那我這里先謝謝旦伯了”。
“沒事,都是小事情,哦,對了,海娃子,我和你李群哥還有李晚哥準備去工程隊上上工,你認不認識那邊的人?”李旦問道。
蒼海搖了一下頭:“人我還真不認識,您這么著急做工干什么?”
李旦說道:“人家給你李群哥說了一門親事,姑娘我們見了人長的挺不錯的,但是你知道的現在結婚的彩禮可不少,兩下相看了一下,人家姑娘家那邊提出了三十六萬的彩禮錢,不多賺一些那怎么能行……”。
聽到李旦說了一下,蒼海直接愣住了,沖著李旦問道:“三十六萬的彩禮錢?現在鄉下的行情漲到了這份上啦?”
“女娃子家模樣長的不錯,高高挑挑的身材一米七幾大個兒,就是體重輕了一些,才一百斤出頭的樣子,按我想的這女孩子有些太瘦了,但是現在不都流行這個模樣的女娃么,你李群哥一眼就看上了……”。
李旦這邊正在說著呢,蒼海望到了坡上有兩個壯實的年青小伙走了下來,僅看了兩個小伙一眼,蒼海就覺得這親事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來的兩個小伙身量都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的樣子,壯壯實實的,長的跟帥氣不沾邊,臉上還是一副憨厚的樣子。不用問,來的就是李群和李晚了。
離開村子的時候,蒼海覺得李群和李晚個頭還不錯,現在等著蒼海個頭一起來,頓時覺得這哥倆和自己隱約記憶中的模樣差距不小。
蒼海一見兩人的模樣,再想想李旦伯描述的女孩子的模樣,頓時覺得其中似乎有什么貓膩,按著李旦說的這么高挑的姑娘,身材這么好,憑什么看上其貌不揚的李群?
心中這么想,但是蒼海并沒有傻到說出來,而是面帶微笑和李群和李晚打了一聲招呼。
四人聊了幾句,蒼海便拎著手里的肉轉身回家里去了。
李旦父子仨人目送著蒼海上的坡,這時李群才說道:“大,聽說蒼海手頭趁了不少錢,咱們為什么不問蒼海借一借?”
李旦瞪了一眼自家的兒子:“我不是不想借,而是你爺不讓我們向蒼海張口,唉,再說了光是彩禮就是三十六萬,雜七雜八的東西下來沒有五十萬根本就撐不下來,你這邊借了錢,你弟弟過兩年再借錢,一百來萬咱們爺仨什么時候能還的完?”
李群這邊想了一會,他哪里能想的出什么辦法,在他的腦子里沒錢了就去打工,然后一分分的攢,至于做什么小買賣什么的,李群到是想過,也試過但是沒有一次不虧的頭破血流的?
沒有辦法一來李群爺三的腦子笨不活絡,同樣在夜市擺個攤什么的,人家那邊就能賺到錢,他就賠錢,不光是賠錢而且時不時的還受到一些小流氓的騷擾,除了小流氓之外還有城管什么的,生意最長做過大半年就黃了哪里賺的到什么錢。
李晚說道:“村里明年不是有大進項了么?總不會比咱們在外打工一年還賺的少吧”。
”村里的大進項拿大頭的還是村里,昨兒晚上我問了你爺,你別琢磨這事兒了“李旦嘆了一口氣說道。
想起來昨晚自家老子那爆脾氣,李旦就有點兒害怕,李旦想的是村里既然有錢了,好幾百萬呢,讓自家老子去活動一下,借個一二十萬出來,誰知道一聽這話他老子如同一只暴躁的獅子似的,不光是一口回拒了,還伸手指著李旦的鼻子一頓好罵。
就在這爺仨正在焦頭爛額想錢的時候,蒼海回到了自家的廚房,開始切肉,把切好的肉塊放到了鍋里焯水。
師薇這邊正和平安、吳惠一起擇菜呢,看到蒼海站在鍋邊有些走神,于是張口問道:”一大早你想什么呢?“
蒼海這邊轉頭看了一下平安和吳惠,把原本想說的話給壓了下去,這兩人都不是什么嘴緊的人,萬一自己說了這事被他們給知道了,到時候出去一說那不是很尷尬。
于是蒼海沖著師薇搖了搖頭。
等著吃完了早飯之后,蒼海這才把自己思濾的事情和師薇說了一下。
”三十六萬彩禮?”師薇聽了都快愣了神。一般來說這邊結婚井不多二十萬左右,三十六萬的彩禮相當于一般人家娶兩個兒媳婦的錢,師薇雖然現在有錢了,但是還是對這么多的彩禮感覺到吃驚,這哪里是結婚啊,分明是想把一個家給掏空了吖。
想了一下,師薇小聲的問道:“不會是騙子吧?”
婚騙這個事情那可不是樁兩樁,有些黑心的媒婆和女人專門就干這個事情,談好了彩禮,等著訂了親之后,女孩子直接不嫁了,那男方可就欲哭無淚了,上門要錢?最多要回來一半,剩下的錢那你就慢慢要吧。
因為這事兒可沒有少鬧出去事來,甚至遇到了狠的人家直接鬧出過人命來,一方是見錢不要命,另一方人財兩空哪里能罷休。
按理說這事情很好解決,婚騙那就是詐騙,不結要眼退錢唄,可是事實就是這么奇怪,只要警察那邊認真辦事就可以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警察一方的態度,民不舉官不究,就算是報了案,警察那邊時不時也會推委一下,生怕自己轄區的案子多了,破了指標什么的。法律這邊漠視,就得靠民間的力量解決了,這下子膽小的只得回家暗自抹淚,膽大的十有八九要弄出人命來,事情就鬧大了。
蒼海說道:”我也是擔心這個事情,按著旦伯的形容,長的高挑漂亮的姑娘看的上李群?”
鄉下相親愛情什么的那就是白扯淡了,相的就是人和錢,一張口三十六萬的彩禮,還談什么愛情不愛情的不可笑么,直接談錢更直接一些。現在的婚騙可不罕見,已經慢慢的有發展成為常態的勢頭了。
”那怎么辦?“師薇問道。
蒼海說了道:“我想找趙長春、李方他們打聽一下吧,畢竟他們都是生意人,消息來源原更廣一些”。
師薇聽了點了一下頭,兩人都窩在四家坪,消息自然沒有一直在鎮上做小老板的趙長春兒人來的廣。
“哥哥,嫂子!”
這時外面傳來的濛濛的聲音,
師薇這才說道:“走吧,干活去,要不咱們也太不像話了,出去玩了幾天把活扔給了人家,回來又偷懶”。
蒼海笑著和師薇一起出了屋子。
看到蒼海和師薇手拉著手出了屋子,濛濛一張小臉上全是疑慮。
“看什么看,走,下地干活去”蒼海一抄手把濛濛給抱了起來,師薇則是順手拿起了墻邊的鋤頭扛在了肩上跟在了蒼海身后,三人說說笑笑的往坡下走了過去。
三口還沒有走幾步呢,正好在路口遇到了端著個小盤子的李群,盤子里放的是滿滿的金黃色的牛肉鍋貼,鍋貼的表面上一層金黃色的油漬,下面煎成了棕褐色,看起來十分誘人。
“蒼海,來嘗嘗我大做的鍋貼”。
蒼海伸手接了過來,沖著李群笑道:“謝謝群大哥”。
“沒事,沒事”李群笑著擺了一下手,把盤子放到蒼海的手上,便轉身回去了。
蒼海伸手捏了一個鍋貼放到了嘴里,吃了一下便沖著師薇和濛濛說道:“嘗嘗吧,味道挺不錯的”。
師薇吃了一口也點了點頭,至于濛濛則是一邊吹著氣,一邊不住點頭稱贊鍋貼好吃。
蒼海到真沒有想到,李旦居然還有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