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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的是觀察者論壇的丁咚。
其實她已經在休假了,只是天地雙榜發布的時候,就在休假期間也肯定會關注頁面。
哪知道這時候,一條重要性近乎榜單發布的消息傳了出來——
“經舉報,圣教春秋閣研究之后一致認為,秦堯或許是魔族!現要求秦堯七日內赴京畿特別區的圣教總部報到,接受檢查,逾期不到后果自負!在此期間,任何遺族若發現秦堯,均有義務將其扭送到圣教總部,獎勵豐厚。”
可以說丁咚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腦袋是有點懵的。
怎么回事?一轉眼就變成了魔族了?
而圣教下面給出的解釋也很驚人:經過不少人證實,秦堯擁有吞噬別人血氣的魔族功法,恐怖陰險,證據確鑿。假如秦堯真的是魔族,也就可以解釋他為何能在短短數月內迅速崛起。因為他的崛起不是因為修煉,而是因為血氣的掠奪。
這個解釋近乎真相,只是秦堯不屬于魔族,而是屬于龍族。
只不過現在沒有遺族的存在,所以很多人只能往魔族這個可能性上考慮。
很顯然,這個消息肯定會引起一片嘩然。剛剛崛起的超級新星,竟然是個魔族?
要知道一旦如此定性的話,就算秦堯再強,也會被圣教捕殺。
當然,這也會讓不少幸災樂禍者感到極度舒適。
而這個問題也就解釋了秦堯為什么沒有被錄入三個榜單——天地麟三榜錄入的都是遺族,哪怕是屬于異端的墨者,但大家都是“人”。
但是,任何魔族都不能入榜。
要不然的話,像現在的憤怒之主和據說是第一魔主的傲慢之主肯定能入榜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但由此秦堯也能進一步確定,榜單制作者乃至于觀察者論壇,確實是圣教主持的。試想一下,若非榜單制作者和圣教關系特殊,怎么會在編排榜單的時候主動過濾了秦堯?
于是隨后秦堯的電話就熱鬧了,姚秦、宇文述學、蘇無求包括范堅強都相繼打來。前面幾個都是安慰秦堯不要擔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唯獨范堅強這貨最是樂觀,表示巴不得秦堯是個魔族,以后大家就可以結伴闖蕩江湖了……滾,老子才懶得跟你搭班子呢,跟江湖第一淫賊結伴難道很光彩嗎。
不一會兒,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過來,但偏偏知道秦堯那個保密的內部號碼。接通一看,是保叔。
“你別擔心。現在宰予和他父親都在修煉,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七天之后你若是到春秋閣處理這件事的話,他們父子倆肯定出關了。到時候需要照應的話,咱們再隨時聯系。”
這是句貼心的保證,保叔向來還是很仗義的。而且保叔可以確認,秦堯絕不是魔族。
但是問題在于,保叔也不知道秦堯是龍族!
一直以來,秦堯都以罕見的“蛟族”謊稱為自己的所屬族裔,而且利用宋慈音交給他的辦法將血氣幻影進行偽裝。
那么到了圣教的春秋閣,還能不能偽裝下去?
答案是:不能!
因為沒過多久,宋慈音就親自打來了電話——
“春秋閣擁有絕對精確的方法,可以測試出你的真實血脈屬性。它們是圣教斷案之地,手段非常高超。”
不可能一種辦法可以隱瞞過天下人,宋慈音那種血氣偽裝之術也只能騙過別人的肉眼。而對于圣教這種持天下咒法之牛耳的霸主而言,一切偽裝都會無所遁形。
“還記得我對你說的那句讖語嗎,那才是我最擔心的。”宋慈音嘆道,“假如發現你的血脈,恐怕比確定你是魔族都更加危險。”
一現天下變,圣教衣冠成古丘。
一旦讓圣教的機構檢測出來,秦堯擁有那個“圣教掘墓人”的身份使命,后果是什么?
可想而知。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秦堯說,“事情陷入了兩難,似乎有些無解。”
要么躲起來不起參加檢測,那么等于讓人進一步懷疑他就是魔族;
一旦去了,等于自投羅網。
宋慈音果然是越老越妖見多識廣:“誰說無解?但就是需要一點小麻煩。不過事先我還得問你一句——當初你答應老師的話,還作不作數?”
當初在山谷里分別的時候,兩人雖然確定了師徒的名分,但卻沒有正式拜入門下成為墨者。
記得當時秦堯還信誓旦旦地表示,有朝一日自己進入地榜、擁有自保能力的時候,就會主動加入墨家。
“現在來看,你足夠達到地榜中下游的水準了。只是現在就你這個尷尬的身份,哪怕實力翻番也是入不了榜的。那么,要是一直被榜單排斥在外的話,你不會一直不拜我為師吧。”
要是只是摳字眼的話,秦堯完全可以耍賴:我又沒入地榜,怎么拜入你的門下呢。
但這么說就有點虧良心了,畢竟當初說入地榜也只是一個衡量標準,秦堯的主要意思還是“有自保能力”就加入。
秦堯:“當然作數啊,不過老師您別卡在這時候問這事兒好不好,好像要挾我一樣。”
我要是不拜師,你就不告訴我怎么擺脫眼前的困境了是吧。
宋慈音:“憑啥不要挾?為師就是個真小人。小子,當你活了八十歲,見多了這人世間的負心無義之后,就會更加明白承諾的不可靠了。”
“可我這么老實的人……”
“你這小鬼比誰都滑頭!”宋慈音說,“那么你等著吧,明天我去找你,咱們見面再說。”
電話掛了,秦堯也就安心了不少,他相信宋慈音這樣的大佬會有真正可行的辦法的。
林教授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寬他心說:“前陣子還覺得自己這被通緝的身份會不會牽累你,這倒好,我看咱們還是一個命數。”
那也好啊,同命鴛鴦。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其實城市里面反倒冷清了許多。秦堯和林教授也沒什么可拜年的人,這道顯出煢煢孑立的意味了。一直到了大中午,宋慈音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門前。
身邊還是跟著沈盈,也就是媚魔,低眉垂眼的顯得相當老實。難道說宋老師真的不準備改造她了,而讓她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當侍女嗎。
宋慈音先脫了外套去衛生間梳洗一下,這個年過八十的超級高手,一身風姿依舊如中年女人。
沈盈則盯著林教授偷偷看了好幾次,最后趁著一個單獨的機會低聲問秦堯:“喂,拿下了小老弟?”
“啥?”秦堯裝傻。
“呵呵,也就是姐姐我當初心軟點,要不然我早就上手了。”沈盈的怨恨估計是裝出來的,“別看她當初顯得成熟,其實我一看就知道是個沒破瓜的。但是現在再看,哼,熟透了,嫩白菜估計被哪頭野豬啃了。”
“你才野豬。”
“嘿,果然,咳咳。”看到宋慈音回來,沈盈馬上又老實安分了起來。
宋慈音坐在了對面,林教授也把準備好的香爐和焚香拿了出來。說好是要正式拜師的,稍微有點誠意的話,這些東西都得提前準備好。
“先等一下。”宋慈音說,“以前在山里面那次事急從權,但現在既然有足夠的時間,所以我請了兩位給你拜師的見證人,這也都是墨家入行的老規矩。一個是引薦,一個是司禮,當然都是形式罷了,只是讓你的拜師儀式更加正式一些。”
哦,這也不奇怪,其實古時候很多會道門入會拜師都這樣。
宋慈音:“另外也是讓你熟悉一下傳統,掌握一些基本的程序。畢竟咱們這個所謂的激進派目前也只有你一個后輩了,要是你再不學,將來連個懂儀式規程的都沒有,怕被其余兩派笑話。”
秦堯有點眼黑。
也是,幾乎忘了這茬兒了。墨家三百六,分為三大派,其中宋慈音這些骨灰級的老派人物代表著激進派,但卻后繼乏人。一共二十多個,清一色的老弱病殘不孕。以前中生代的也有一些,但由于他們太激進、太富有戰斗精神,于是一個個都折損了。
現在秦堯要是入門的話,就是整個激進派最年輕的。據說僅次于他的倒數第二年輕的,是一位七十二歲的女師叔。
咳咳。
“一會兒來的這兩位,其中一個就是那位最年輕的小梁師叔,還有一位年齡稍大點的廖師伯,跟為師都是生死之交。”
呵呵,都七十二歲了還小梁師叔呢,我到時候就怕喊不出口來。
“至于你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為師現在就先跟你交代一下。”
秦堯有點頑劣弟子般開玩笑:“那您就不怕我知道辦法之后,改了念頭兒不加入墨家了嗎?”
“為師也心軟這一次,算是信你一回。”宋慈音說的明明好好的,結果話音兒一轉,“當然你也可以試試食言而肥,看看是什么后果。”
濃濃的威脅意味。
宋慈音:“說起圣教春秋閣檢驗血氣,不得不提到他們總部的那個‘歃血臺’。純玉石的,長寬一丈高三尺,很是有點模樣。據說那是太古時期萬族歃血為盟的臺基,擁有所有族裔的血裔樣本。只要你站上去滴落自己一滴血,馬上就會產生輕微的反應,在歃血臺的證明浮現出你族裔的血氣幻影,清晰可見絕不可能作假。”
果然是超級機構,什么寶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