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透過落地窗,照射在手術室的休息室里,一群男醫生擠在窗戶邊上,閉著眼睛,貪婪的享受著暖陽帶來的紫外線。
當然了,女醫生肯定不會這樣,捂都來不及呢,怎么可能照射。在醫院里,特別是外科醫生,往往是見不到太陽的。清晨太陽升起,他們進了手術室。
傍晚太陽下了山,他們還沒出來,所以很多外科醫生給人一種上過籠屜被蒸餾過的白。
茶素醫院這幾天普外的肝膽組是正兒八經的忙瘋了,因為茶素地區的膽囊患者全部集中在了茶素醫院這里。
對于茶素地區以外的地方,張凡不好說,可茶素地區的醫療,張凡的話語權還是相當有威信的。
也不用多說,給各個縣醫院的院長和外科主任打個招呼,直接各縣級醫院就等于停了膽囊手術,把患者全部送到了茶素醫院。
這種科研,首先要大量的患者數據。
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就不簡單了,首先這個數據是醫生們一臺又一臺的手術做下來的。
因為醫院要科研,弄的醫院的病房內,忽然有一種不一樣了。
在一個肝膽,兩人間的病房內,一個謀局的領導和另外一個某單位的二把手是床友。
這個床友不是大家理解的那種,而是一個病房的。
兩人都是做完手術的,謀局的領導對于沒住上單間有點不太滿意,可手術是張凡親自做的,也算彌補了沒有單間的失望。
“嗨,你回復的咋樣,我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專家就是專家啊,本來沒想打攪張院,也沒給打招呼,結果誰知道,上手術的時候人家親自來了。
哎,這個人情大了!”
床友聽完,也說了一句:“嗨,是啊,茶素醫院這方面做的真好,我也沒打招呼,人家趙京津給我親自做的手術!”
兩人頗有一種人上人的感覺。
在茶素醫院,想要享受高一人等的待遇,可以,去國際病房,別說單間了,總統套房都有。而普通病區,除了ICU以外,所有的單人間都被張凡給撤銷了。
不過人情社會就這樣,沒單間,又不想多花錢,雙人間就比較搶手了,雖然張凡三令五聲的強調不能讓護士長們走后門,可這玩意還是擋不住的。
趙京津是真的拼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糊弄羅正國的,反正他的行政業務幾乎都托付給羅正國了,他自己就天天泡在手術室里,甚至連院務會議都不參加。
張凡憂愁的發現,好像自家的這些個領導都有點偏技術了,自己就不用說了,張凡上臺后會議明顯減少了不止一半。
至于任麗,這個就是混書記工資和待遇的,其他領導,張凡看了看,也就歐陽、閆曉玉還有老陳三個可以指望了。
結核實驗的時候,用一句比較高端的話術來說,張凡就是高屋建瓴,放手讓大家去干。說不好聽一點,就是張凡出個主意,然后撒手不管。
可現在膽囊就不一樣了,張凡親自下場,一天張凡就帶組六臺手術。
張凡趙京津如此的拼命,其他醫生就更努力了。一時間,科室里的年輕醫生們憋著一口氣的相互比較。
醫院的晉升對于有點理想的人很殘酷,一個科室一批的醫生都是相互競爭和合作的對象,這個一批不是一年,而是五年。
就是說01年進科室的醫生和04的醫生其實是一批的。而學科帶頭人,科室主任的位置只有一個。
“張院呢?”
夏老頭罕見的來行政樓找張凡。這群傳染的院士,別看著平日里平易近人一個一個都是一副忠厚長者的樣子,可骨子里面的傲氣,能逼的人打寒戰。
比如夏老頭他們平日里不是張凡邀請,從來不會主動來茶素的行政樓。
這從側面也說明,人家就不認可你的領導。
不過從實驗成功后,就改善了很多。
所以這個玩意說一千道一萬,你自己沒點貨,就算你大樓一棟棟,別人也瞧不起你。
“張院在手術室,需要我給您聯系一下嗎?”王紅親自接待夏院士。
“呃,后期的動物實驗他到底管不管了,他這個主任到底當不當了。”
夏老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王紅趕緊給張凡打電話,這個鍋她可背不起,要是真氣走了一個,張凡能把她活剝了。
“干嘛?”估計是手術室的巡回護士看了屏幕后,給張凡說的是王紅,所以張凡有點不耐煩。
因為王紅的電話,一般不是讓他去開會就是需要他簽字,或者是什么人物要來醫院之類的破事,張凡很不耐煩。
“夏院士找您。”王紅趕緊說了一句,深怕讓張凡覺得是自己惹怒了夏老頭。
有時候,這個領導身邊的人也真的應了那句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別看著風光的很,還容易晉升,說句實話,別提什么大領導了,就給張凡當辦公室主任都不好干,合論其他的呢。
“你……”夏老頭接過電話就要找麻煩。
張凡直接打斷了老頭的話,“正好有事找你,夏老是這樣,你懂寄生蟲嗎?”
張凡直接沒給夏老頭機會。
因為說的著急,所以聽著有種質疑的感覺。真能行,老頭嘴一撅,“我怎么不懂,傳染寄生都雙胞胎,你說我懂不懂。”
老頭的口氣直接是你就是不學無術的貨!
其實,醫學這個學科很麻煩,比如說你要研究心臟,你首先就要理解肺臟,倒不是要你多jing通肺部,可你要是想成為一流的心臟專家,你最起碼在肺臟上也是一個次一流的專家,二流的都不行。
“這就好,這就好,快,快來手術室,我這里有點難題了,您趕緊過來。”說完掛了電話。
夏老頭一肚子的不樂意,火也發不出來,還不得不去。
夏老頭進了手術室,被護理部主任帶著進了張凡的手術室,護理部主任兼著手術室的護士長。
這個女人,真的,要是論情商。十個巴音捆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太賊了,比如最近的膽囊手術,她才不會跟著張凡他們沒日沒夜的一臺連著一臺做。
最多就是進去問問張凡緊不緊,或者故意給張凡擦擦干燥的額頭。然后香風一飄,她就走了。
可每一次關鍵的手術,她都能踩著點的給張凡當器械護士,然后站在張凡身邊享受著榮譽,你還沒辦法說!
她就完美的栓釋了體制內不打勤不打懶,就打沒眼色的。
夏老頭進了手術室,張凡都沒給老頭喘息的機會,直接說道:“師哥,讓院士看看。”
說完,路寧拿著厚厚的資料遞給了夏老頭,夏老頭也顧不上和張凡吵架了。
帶上隨聲攜帶的老花鏡,就坐在手術室的角落里安靜的看了起來。
越看老頭眉頭皺的越深,“你這個數據采集的不全,可又很典型。”
“是啊,我給我師父和我師伯都說了,師父的意思是讓我們繼續,師伯的意思說腸道寄生蟲在衍生在膽囊的幾率最大。”
張凡一邊手術,一邊給老頭解釋了一句。
夏老頭嗤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嘲笑張凡還是嘲笑盧老頭和吳老頭,反正就是一副你們懂什么的樣子。
“這個需要做定性實驗,要對寄生蟲進行蛋白分析。你認為膽囊息肉還有膽囊癌和寄生蟲有關聯?”
“目前不好說,數據上也不支持,所以我想讓您看看,你要是也不太清楚,我就去問問中庸的楊院士。”
“不用,交給我了,我們小組的李博士他在這方面還是可以的,等我消息。”
說完老頭就走了,也沒了心思和張凡吵架了。
當張凡決定膽囊科研的時候,醫院算是真的忙起來了,消化內、普外就不用說了,檢驗科影像科彩超室全部聯動起來,甚至實驗室都讓張凡給調動起來了。
真的,當初張凡選擇茶素,選擇在張凡當院長,真的沒有錯誤。
要是去了大醫院,或許起步會輕松一點,可想要調動整個醫院就有點難了。
比如說去中庸,你能調動一個大科室,都已經牛的不能再牛了。
想要讓人家其他科室幫忙,有點實力的去排隊,沒點實力的,人家都不帶理你。
鳥市,政府里,制藥廠的老大捧著張凡強行賣給政府的灌裝生產線,不知道是該哭該笑。
的確有了這個生產線,他們就可以入場結核藥物的生產了。可這個價格太貴了,市場上撐死了幾百萬,可愣是讓張凡吹噓成世界一流的。
硬生生讓領導們同意,未來三年的利潤要分出去一半給張凡。
真的,制藥廠的領導真有心說不干,可……
結核藥物進入企業生產一周后,就悄悄的上市了,也沒什么大張旗鼓的宣傳,就是各個疾控中心和肺科醫院有了結核的新藥。
各地的數據一點一點的匯聚到了茶素的實驗室內,實驗室里天天燈火通明的。
“你說,等一期治療結束后,咱能不能獲個什么進步獎之類的?”
“不好說,就看一期效果了,這幾天反饋的數據還不錯,這個茶素的張院還真的能沉住氣。”
說實話,結核藥物的高光時刻還沒到,可張凡已經賺了不少,至于接下來的獎勵,就不用張凡具體操心了,沒見老夏頭現在都能被張凡指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