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喊我?”馬逸晨下了手術就來找張凡了。
“嗯,想不想跟著我搞膽囊?”
“我不是一直都在搞膽囊嗎,倒是您……”
張凡眼睛一瞪,馬逸晨說不下去了,張凡瞅了他一眼,一副師父是你能評論的嗎?馬逸晨心說,您以前雖然不務正業,可也算是外科的,現在直接去傳染了,能干還不讓說!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就選膽囊。專攻膽囊!”
馬逸晨一聽,頗有點不樂意的說道:“我想搞肝臟,膽囊就那么一點點,施展不開。”
“嗤!”馬逸晨把張凡給氣笑了,“水平次,就水平次,還施展不開,你是想在肚子里跳舞嗎?
你以為你現在會做搶鏡下摘除膽囊了,就牛的不行了嗎?還早呢,師父我其他不敢說,可在膽囊領域的地位是我大師伯都承認的,我驕傲了嗎?”
說完,一副看木頭的眼神說道:“我想在膽囊癌上下點功夫,這是對你偏心呢,你還傻乎乎的不領情,怎么沒遺傳你爸爸一點點的jing明勁啊!”
馬逸晨老爹酒販子,浪蕩江湖幾十年,是個眼皮都會說話的人,馬逸晨從小讀書然后進了醫院,怎么可能會他老爹的本事呢。
張凡一說膽囊癌,馬逸晨楞了,“師父,您真要弄膽囊癌?”
“廢話!行不行,不行我讓……”
“干干干!我干!我怎么可能不聽您的話呢。”
“快過年了,現在是膽囊疾病的高發期,這幾天上點心。”
“好的!”
華國循證做過一個統計,每年的冬季,高發疾病是肺部疾病,心臟疾病還有骨骼疾病。
而到了年底快春節的時候,膽囊和胰腺疾病就追了上來,然后緊隨其后的就是各種意外和外傷、炸傷。甚至國外的有個學者專門寫論文就這種情況專門進行了研究。
說實話,挑選外科,相對來說比挑選內科容易多了,這兩年,外科的基礎打造的比內科夯實很多。
而且,也可以借著這波外科科研,挑選幾個好苗子,茶素這邊的李存厚,趙京津、趙燕芳該收學生了。
想想以后,張凡也不知道怎么想起蔬菜大棚的韭菜了!
就在張凡已經放下結核的時候,華國之外的國家可沒消停下來,過來過去的人道主義的大帽子一頂一頂的送給了華國。
清晨,歐陽看新聞看的咬牙切齒,張凡進到她辦公室一看,樂了,因為看到了歐陽的QQ名,白雪!
張凡是真沒敢笑出來啊,“歐院,大早上的和誰置氣呢。”
“你瞧瞧,你瞧瞧,這幫家伙怎么這么不要臉啊,非要讓咱們公布數據,放棄專利權。”
“哦。”張凡頭都沒伸一下,這個事情,有專業的打手,反正現在他們也不敢飛機大炮的開過來,吵架?就單憑華國的文化,能輸嗎?
歐陽坐在這里咬牙啟齒,估計氣的不是別人讓放棄專利,氣的估計是自己沒親自上去說兩句。
“是這樣,我師父也在茶素,路師哥也在茶素,我想最近攻克一下肝膽方面的問題,馬上又要到春節了,我覺得是不是有點快,心里沒有底,所以……”
張凡一說,歐陽摘下老花鏡,也不看電腦上的新聞了,直接說道:“吳老的身體吃的消嗎?”
“可以,老頭現在紅光滿面的,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
“只要吳老身體沒問題,其他都不是問題,春節年年過,就三天,也不是什么大問題,不管咱們有沒有把握,先把大家調動起來。
你也別很確定的宣揚的滿世界都知道你要干什么,就先調動起大家的情緒,然后一步一步的抓緊。”
張凡臉上笑呵呵,可心里想的是:滿世界宣揚?這是我的愛好?
“其他的方面我也幫不上你,就是要抓緊,毛老爺子說過一句話,什么東西只有抓的很緊,毫不放松,才能抓得住,爪而不緊,等于不抓!”
張凡無奈的撇了撇嘴,其實他來的目的就是先和歐陽通氣一下,結果老太太給他弄了一套兵法!
用茶素領導話來說,茶素醫院只要張凡和歐陽都同意了,等于就是開班子會議了。
張凡心里有數了,剛進手術室,就聽到急診中心的薛飛通過呼叫器,呼叫皮膚、腦外、還有眼科的醫生。
一次性呼叫這么多科室的醫生,都快趕上院內大會診了,“什么情況?”張凡剛剛換號了刷手服,拿起手術室墻壁上的內部電話,就打了過去。
薛飛一聽是張凡,立刻說道,“一個小區發生了爆炸,一家三口被炸傷了,剛110總臺打來了救急電話。”
“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張凡披上白大褂就朝著急診中心跑。
爆炸,張凡一聽就心慌,其它地方的人聽估計或許會想到天然氣爆炸,或者化工廠爆炸一類的,張凡想的不一樣。
“這得有多大的鞭炮啊。”
進了急診中心,張凡看到薛飛已經帶著一群護士醫生站在門口推著擔架等待了。
“具體什么情況?”
“還不清楚,就說發生爆炸,傷勢很嚴重。讓我們做好準備!”
“哎!”
說實話,等待這個玩意,真的不是一個什么好事情,在醫院里,一些情況不明的等待,往往就是等著等著,人就不來了。
原來,在茶素有一批老式的紅磚樓房,普遍都是三四層高,別看這些破樓陳舊的像是危房一樣,當年這些樓科室專門給毛子專家修建的。
不過因為當年的的設計還是不太好,面積都不大,三四十平方,洗衣機就只能放在廚房里。
爆炸的這一家呢,老公在廚房里做早飯,媳婦抱著孩子就在旁邊洗衣服。
狹窄的面積,過來過來都是肉貼著肉的,不然一個人先的進客廳,然后另外一個出來,他在進去,因為兩人都要去上班,也顧不上肉貼肉了。
這家的女主人就把上一周換下來的羽絨服仍進了洗衣機,一邊站在洗衣機邊上抱著孩子刷牙,一邊和老公說著瑣碎的事情。
結果,剛剛眼看著鍋里的蔥爆肉都要出鍋了,就聽到一聲嘭,孩子嘴里叼著奶嘴,都沒來得及咧嘴哭呢,只見一個明晃晃的分盤飛了過來。
原來啊,這個羽絨服,轉著轉著,生氣了,然后氣體充斥在它的面料里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然后因為高速旋轉,各種力矩的加持,嘭的一聲。
洗衣機的門如同飛盤一樣飛了出來。
如果地方大一點,這個爆炸力度也不算什么,畢竟,羽絨服再生氣,他還能上天?
可地方太小了,小的肉貼肉了,這直接就等于炸到了臉上。
吹一個套套在臉上爆炸,也能讓你臉上出個紅印子,更何況還有一個鍋一樣大的飛盤呢。
老式住宅,老式洗衣機,狹窄的空間下,這就是壓力。
飛盤第一個砸到了女人和孩子,然后好像它也餓了一樣朝著熱鍋熱油飛了過去。
噼里啪啦,孩子吐了奶嘴,哇哇大哭,而女人一臉的鮮血,就好像鮮紅的油漆潑從頭潑了下來。
女人緊緊的抱著孩子,還沒來得及看自己呢,一鍋熱肉從天而降,鮮血上覆蓋著肉片黃油,還有一頭的長發上夾雜著綠色的蔥花。
真的,猛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盤披薩呢。
家里的男人也顧不得燙的一身水泡,看著老婆和孩子滿臉鮮血,魂都嚇散了。
嚎啕著給110打電話,說的感覺好像國外的敵人打進來了一樣。
等送到醫院,除了女人的后腦勺被劃開了一個口子,咕嚕咕嚕的流血以外,就是孩子和男人受了點驚嚇,孩子喊著奶嘴哭,男人扶著墻哭。
越是到了年底,越是到了這種馬上要闔家團圓的日子里,越是容易出事,像這一家三口,是不幸中的萬幸。
有不幸的,因為年底大雪的緣故,今年的年貨儲備比往年早了幾天,特別是回家的杰克、麗麗們紛紛換上家里的衣服開始幫著干活。
最靠近茶素市區的一個漢族村莊,這里的人相對其他遠離市區的人生活方式不太一樣。
其他地方的人,不是放牧就是種植小麥玉米,而這里的人主要是玻璃大棚種菜,大棚前面種菜后面養豬,收入也是不錯的。
因為家里的孩子們早早回來了,就挑了一條肥碩的白條豬準備殺了裝香腸的裝香腸,弄臘肉的弄臘肉。
一家人忙的熱火朝天,幾個三四歲的孩子也好像要參與進這個活動一樣。
就在大家吆喝的去抓豬的時候,兩個孩子玩啊玩的,爬上了殺豬后要褪毛的大鐵鍋。殺豬腿毛的鐵鍋,年紀輕一點的都不知道,因為現在不讓你自己殺豬。
上點年紀的,曾在農村生活過的人,大都知道,這種鐵鍋比行軍鍋都大,一個成年人跳進去洗澡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這玩意是開水燙熟了豬皮表層讓毛囊脫落的。
當一群人剛抬著豬朝院子里走的時候,兩個孩子爬上了鍋,朝著冒氣的鍋里咿咿呀呀的。
抬著豬的家長一看,腿都嚇軟了,還抓個屁的豬,喊,不敢喊,只能悄悄的腳底下恨不得能飛一樣,摸過去。
孩子的媽媽已經癱在了地上。
眼看著一把就抓著兩個孩子了,結果孩子轉頭一看自己爸爸過來了,還以為抓貓貓,嬉笑中急急忙忙要躲避,然后帶著笑容的孩子掉進了大鍋里。
燙豬毛的熱水,剛剛煮沸后才從灶臺上搬移下來。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這個原本是喜慶的院子里升騰而起。
孩子屁股以下,攣縮的厲害,粉嫩粉嫩的腳丫就如同舊社會被包裹后的金蓮一樣,小腿直接就是加了紅曲粉的香腸被塞進開水鍋里,可又沒扎眼子一樣,紅腫紅腫的腿上,滿腿的白色水泡和灰白色的壞死皮膚。
也辛虧是在茶素,也辛虧當時孩子父親就在身邊,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李存厚異體移植皮膚直接用了上去,張凡、李存厚帶領著茶素醫院燒傷科的醫生還有數字研究所的醫生集體進了手術室,兩個孩子,醫生們分成了四波。
因為這種手術相當的耗時,一波醫生根本做不下來,36個多小時,四波醫生接替輪換著上手術,真的和感染病毒在拼手速。
而茶素的急診中心,因為馬上要春節的緣故,也格外的熱鬧,打架的,原本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就因為相互起了比較的心,然后喝點酒,酒瓶子相互如同放炮一樣,爆炸在對方的腦袋上。
更有因為回誰家兩口撕扯的如同貓撓的一樣,薛飛都不敢回家,天天吃住在家。
有些事情聽起來好像很奇葩,其實醫院越是節假日遇上的越多。李存厚甚至想開個科普講座,讓一個連政府會議都不開的專家,忍不住要主動開會。
可想而知,每年得有多少慘不忍睹的事情發生,所以越是到了喜慶的日子,越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和家人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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