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路坦途

717 請你堅持

茶素估計是華國通火車比較晚的城市了,張凡記得他畢業來茶素的時候,鐵路還沒通,等奧運結束后,鐵路才開通。當時好多家長帶著孩子去坐火車。

也不干啥,就在火車上睡一晚上,第二天在鳥市大巴扎上逛一逛,喝個酸奶后,再睡一晚上回茶素。坐火車前,小娃娃們激動的嘰里呱啦的。

不停的詢問,火車是怎么嗚嗚嗚的。

茶素到鳥市距離也不長,也就六百公里。可火車要跑一晚上。

這里幾百公里火車不光跑快不說,修建的時候,也是下了大力氣了。據說當年修建的時候,周邊的幾個斯坦還不大不小的抗議了幾次。

特別是阿三,叫囂著火車能拉高射炮,修鐵路是運高射炮的。華國當時怎么說的,張凡沒太注意,不過后來也沒什么消息了,反正火車是通了。

別看著火車跑的慢,可對于茶素人民的生活習慣有了巨大的改變。首先,長途大巴,就是張凡當年來茶素做的那種上了車,全封閉的臥鋪車。

冬天還好一點,夏天,鼻炎都能給你熏出來的大巴車首先就沒了生意,都是跑一晚上,誰還坐你大巴車,又臭又貴。

所以大巴車,三十人還是四十人的那種大巴車,全部變成了依維柯。

依維柯七座以下,速度不受限制,而且司機也不用再拿a照了,只要是個老司機能開車就行。

所以,高速路上,有時候茶素跑鳥市的依維柯,就像一個一個的小飛機一樣,不是跑的太快,而是飛的太低。

還有就是旅游旺季的時候,這些小飛機又搖身一變,成了旅游直通車。往往在這個時候,老司機就不夠用了,這個時候,但凡有個駕照的,都會被旅游公司拉來搶錢。

可是,茶素是牧區,當年有個海邊省的干部援邊出了車禍。后來政府心疼的直接下了命令,到了某個級別或者某個級別到了外地,是不準駕車的,只能由當地司機進行駕駛。

因為牧區很特殊,就連去藏地的火車都要給人家藏羚羊讓路。而茶素這邊的高速,進了天山后,更要留出轉場通道。

其實就是給山里的羊群牛群馬群在高速路口上留一個進出的通道,讓人家能從東邊到西邊去。

這種通道,但凡是個牧區,就會有,也算是地域特色。

可外地司機不知道啊。看到高速路邊上的牛馬羊的標志,還以為交管提醒旅客注意觀看草原牧群呢!

這不,張凡他們進入天山腹地,就看到遠處出了車禍。

“減速!停在前面車輛的后邊,打起雙閃,放好警示牌!楊紅,快給附近的醫院打電話,給附近的交警打電話。小陳,給后面的車輛打電話,讓他們也靠邊停車。準備救人!”張凡站起身一看,遠處發生車禍了。

“好!”司機沒說話,不過車輛已經雙閃了。

歐陽看著前方的車禍,心里也有點后悔,后悔為了裝逼為了占便宜,沒開救護車出來。說實話,醫院集體出行,一般都是救護車,畢竟是自家的車輛。

也就茶素醫院這種級別,才霸著人家的考斯特。

“院長,沒信號!”楊紅都快哭了。

不過好在給政府開車的司機都是退伍汽車兵出身,當看到頭車雙閃靠邊的時候,人家也不用通知,直接就跟著雙閃靠邊了。

張凡一聽沒信號,頭嗡的一下。他不是害怕有傷員,而是害怕這個車禍到底發生多久了。

河谷,兩山夾著一條溝,狹窄的看著兩側的高山,只有幾個雄鷹在頭頂飛翔。還有就是一片片的原始森林,這地方因為有雪山沖擊下來的小瀑布。

所以,有一個畜牧轉場的飲水點,可這地方地勢尼瑪太糾結了,連電話的信號都沒有,你說出車禍,在哪個地方不行,非要選這個地方。

“快點!”張凡催促了一聲。考斯特的馬力還是可以的,哞的一聲,推背感還是能有的。

越靠近,張凡的心越是下沉,只見一個女人,劈頭散發,鞋子穿著一只,另外一只光著腳,站在馬路中央發了瘋的一樣跳著攔車。

而遠遠的,高速路上,明顯可以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發紅的肉塊,還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液黑紅黑紅的在陽光下反射著一股子妖異的彩色光芒。

車里面的人,全都在車上準備著,本來就是去參加比武大賽的,家伙事都帶著呢。

“我提著心電圖,誰幫我提一下除顫儀!”那朵著急的喊了一句,因為就一個心內科的,可心內的設備,她一個人弄不下啊,其它科室人家都是一個科室一個科室的成了一個組。

就那朵一個人提著聽診器,提著心電圖,還有腳底下的除顫儀沒辦法。

“楊紅,現在你劃歸到心內科,你內科的技術,我希望你還沒忘掉!”張凡大聲的喊了一下。

“是!沒有忘記!”說完,楊紅放下手機,一邊走,一邊脫鞋,脫下本來要去在鳥市眾同行面前亮相的套裙。直接穿上平底的小白鞋,套上白大褂。

動作是那么的麻利,就這一個脫鞋子脫裙子穿大褂的麻利勁,就表明了她還是一個醫生,一個曾參與過許多次的搶救的內科醫生。

“還是小白鞋舒服啊!”不知道為什么,換上鞋的楊紅心里竟然猛的生出這種感覺來!

“薛飛帶上骨科組,第一時間搬離靠近公路中央的患者。”

“收到!”

“薛曉橋帶上你們腦外的,第一時間處理昏迷的患者。”

“收到!”

“那朵,帶上心內的,做好內科搶救,強心劑麻醉劑帶夠了沒有?”

“報告,搶救包中有五十人次的強心劑利尿劑!”

“巴音,麻醉劑帶了嗎?”

“報告,只有利多卡因,其他藥劑因為是毒麻藥物……”

張凡心里算是微微放下來了一點,利多卡因就利多卡因了,這個時候有利多卡因就已經很厲害了,也不能再奢求了。

車輛很快的停到車禍的車輛后邊。

車門一開的那一霎,只見一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汽車里面跳了下來。

而且,正好是清晨的陽光,斜側著從森林的縫隙中透過,光線打在白大褂上,格外顯的白大褂是那么的潔白和無暇,顯的那么的寧靜和安穩。

站在路中間發了瘋的女人,真的,都以為自己眼睛花了。這是什么命啊,發生了車禍,結果攔了第一輛車,車里面下來了十幾個醫生。

真的,女人不相信的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臉血的女人,再一看,真的是醫生。

“哇!”的一聲,哭的撕心裂肺。“救人啊,快救人啊!車翻了。”

歐陽帶著小陳,一個是年老體衰,張凡都沒安排工作,一個就不是臨床的。

不過人家歐陽是誰,人家主持過的搶救救災,比張凡見過的都多。直接帶著小陳先把這個路中間哭瘋了的女人拉到了路邊上。

張凡他們直接出發了,開考斯特的司機抬著著擔架跟在后面,這個時候,沒什么埋怨的。

真的,華國人這一點特別好,遇上壞事爛事的時候,往往團結的人更多,往往愿意伸手的更多。

或許這就是一個民族特有的性質。

“快!”

張凡他們跑到車邊的時候,直接依維柯轱轆朝天冒著煙。而側翻的痕跡到停車的位置,一大片一大片的羊和牛被壓死在車下,血流的如同河水一樣。

殘肢爛肉不是人的!

大太陽下,路面炙烤著羊肉,毛發、血液、脂肪還有泄露的汽油味道,困在河谷里面,味道極其的難聞。就像是調皮的孩子用打火機點燃了泡沫塑料一樣。

“快車頭這里有人,千斤頂!”

“車廂里面也有人,不行,車窗變形了,卡在里面了!”

不停的事故報告一單一單的傳遞到了張凡的耳邊,張凡一邊忙著搶救,一邊還要想辦法。

而這個時刻,歐陽讓小陳安撫著女人,她自己拿著紅旗,考斯特車窗戶上的紅旗,讓老太太下車的時候一把給扯了下來。

這個時候,老太太舉著紅旗,在公路上攔車!

過來了一輛小轎車。

“怎么了?需要幫忙嗎?”車輛停下,里面的人要下車。

“別下車了,你們現在趕緊開車出河谷,有信號了趕緊給當地醫院和交警打電話,就說這里發生特大車禍了,最好給茶素醫院打。我是茶素醫院的歐陽紅。讓他們拍手術車過來,要快!”

“好的,你們注意安全啊!”司機用一種敬佩的眼神看了這位花白頭發的老太太,然后快速的朝著河谷外跑去。

老太太繼續攔車。

四輛大汽車載重大汽車,慢慢的停了下來。

“快,千斤頂,鐵棒之類的工具,前面的傷員被卡在車里了。現在需要幫助。”

“馬上,工具車里有,我們現在就來,老太太你別急。”

然后卡車里面的司機,還是副司機,提著千斤頂,提著撬杠,一個一個的彪形大漢,如同沖鋒的勇士一樣,提著工具朝著車禍現場跑去。

“孩子,孩子,把孩子先救出去,救救我的孩子!”一個側窗邊上,一位年輕的女性,頭破血流奄奄一息的,雙手把兩歲大的孩子從車窗里面送了出來!

“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是茶素的醫生,是最好的醫生,你一定要堅持住,睜開眼睛,快點不要睡覺,你的孩子還要媽媽,你一定要堅持住!”

張凡一邊接過孩子,一邊讓跟在身邊的馬逸晨堅持孩子,而張凡一把手塞進孩子媽媽的下腹部,按住出血點,一邊大聲的呼叫著孩子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