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路坦途

第一百零九章 煎熬

電話,當張凡說出要電話的時候,巡回的護士第一時間就把張凡的電話從手術車的平臺上面把張凡的電話拿了下來。

在醫院,當移動電話普及以后,好多病號發現醫生在手術臺上都在接電話,然后怒不可歇。

你拿老子的生命當兒戲?然后,下了手術,辦了出院后,直接把醫生給告了。

緊接著醫院就是找醫生談話,其實醫院也只能找醫生談話,其他也沒有一點好辦法。

不是醫院姑息,而是因為醫院也沒辦法,當領導的也就平息平息輿論,至于其他的,還是無法避免。

因為醫生這個行當,在華國來說,不是不好干,用大話來說,就是人民對健康的要求日益的有了迫切感。

用小話來說,醫生不夠用。

醫生上了手術,病房的病人看不到自己的醫生,就像是幼兒園的孩子放學沒家長接一樣,要是遇上個歲數大一點,三分鐘一次,絕對能把你找崩潰了。

或者一旦醫生自己的病號在病房出了意外,第一個找的就是管床病號的醫生。

醫院也沒辦法,也只能警告醫生,工作期間只能接有關工作的電話。

可話又說過來,醫生的電話,和工作無關的又有幾個呢?就連醫院開大會都沒辦法讓醫生關手機。

一旦強制關了電話,醫生自己的病號在病房出了問題,誰都負不了責,醫院也無奈。

護士長都不用問張凡的密碼,張凡的密碼萬年不變的1到6。

“張院,給誰撥?”巡回護士長一個手抓著扶手,一個手拿著張凡的電話詢問著。

“給首都的李存厚教授。”

“好的!”

嘟!嘟!嘟!

三聲沒結束,電話就被接通了,然后李教授小聲的說道:“張院,怎么了,我開晨會呢。”

首都中庸的皮膚科教授能在開晨會的時候,第一時間接通張凡的電話,這對張凡重視的不能在重視了。

“異體制皮的材料有多少,我這里有個重病號,現在就需要。”護士長把電話拿到張凡耳邊,張凡沒有多說廢話。

“我這邊沒有多少了,這邊沒藥企愿意投資上臨床,原本有一些材料,今天早晨剛剛送到機場那邊,要送到三島去做臨床評估的。”

李教授這是要想著讓材料盡快進入臨床了。聽到這里,張凡也無奈了。

華國什么都好,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急功近利了。

其他行業不好說,就說說新藥的研發把,也不和發達國家比,就拿隔壁鄰居阿三舉個例子。

阿三仿造的各種藥物,用起來真TN的不好,藥效有些時候還達不到原廠藥物的40,好像看起來很低端。

其實,這都是華國人小看了人家阿三的制藥水平,華國制藥除了廣告費投入比阿三多,其他的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全世界目前,就藥物的研發經費,阿三能進前十,華國藥物廣告費能進前十。

什么都不說,就一個輝瑞的西地那芬,過了專利期能怎樣,放開了讓你仿制你都仿不來。這還是華國仿制比較厲害的一種藥了。

仿制很簡單嗎?說簡單的都是騙人的,也就沒錢的中年油膩男買點華國仿造的騙騙小姑娘以外,正兒八經用于治療的,只要經濟條件稍微過的去,都不會用仿造的。

華國的科研人員沒本事嗎?不,天才多的很。但,就是因為華國的制藥理念有點怪異。

比如,當年的老屠,華國藥業沒一家看好她的嗎?不是,也有,但就是覺得這玩意賺錢太慢,時間太久,賺不來快錢。

賺快錢當然賣中成藥快了,在這一塊,說實話,估計也就蓋房子能媲美了。甚至有些時候嫌這個錢都慢,大家一起賣起了保健品!

大家都賺了快錢,然后,尷尬就出現了,好多好多的研發的藥物,器械,只能拿去國外,通過國外的藥企才能進入臨床,也是奇葩啊。

這也是為什么,后來政府大力的宣傳大力的推廣號召工匠精神,缺乏丟失的東西,想要回頭再撿起來,談何容易。

張凡的冷汗都下來了,如此大面積的燙傷,怎么辦,難道還是用老式的小豬皮來代替嗎,天啊,這玩意排斥性太高了。

有新材料為什么不用呢,要是張凡不知道也就算了,他親自做的實驗,他太了解這個材料了,真的是個好東西。

“上飛機了嗎?飛機起飛了沒有?”

張凡嘴都起了泡了,說話相當的粗暴!

“估計已經起飛了,我給你問問。”

“航班號,快給我發過來。”

然后張凡一擺頭,護士長明白張凡的意思,這是要掛電話。

遠在首都李存厚也著急了,從電話里面,他聽出了張凡的急躁,掛了電話,晨會也不開了,直接出了辦公室開始幫著張凡詢問起來。

張凡看著滿身開口子,皮膚燙的就像燙起來的大波浪一樣的武警戰士,張凡心疼。

沒多久,李存厚來了短信,“飛機已經起飛,我現在去實驗室,看能不能盡快給你在趕制一批,估計最快也要一周。”

人家也是盡力了。

“通訊錄,找名字是車牌的那個號碼!”張凡搖了搖頭,讓自己的心情平息下來。

這種事情,沒有什么好辦法了,只能打這個特殊電話了。

當年張凡在油城的時候也算有了一點功勞。當時的武警領導想要特招張凡,張凡沒去。

最后人家給了一快特殊的車牌,算是獎勵,而且,人家還對張凡說過,只要愿意,特招的口子,永遠給張凡開著。

這個電話,張凡從來沒打過,就算節假日也沒發過短信去聯系一下,張凡覺得沒啥意思,這或許就是咸魚的想法和生活理念。

現在,張凡不得不打了。

“張醫生?”電話連同后,幸好對方沒忘記他。

“領導,我是張凡。現在我需要您的幫助。”張凡開門見山。

“哦,你具體說一說,我馬上有個會議。”領導在心里也嘀咕了一下,或許也在衡量。

“茶素發生大火,你的戰士……”張凡特意加了一句,不為其他,就為增加他的責任感或者內疚感。

現在也只有通過這一級別的領導了,向茶素領導匯報,估計飛機到三島了,這邊都還沒結果呢。

張凡簡潔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后靜靜的等待。

“只有這個材料才行嗎?有沒有其他可以替代的。”

“沒有,領導,來不及了,飛機已經起飛了。”張凡催促著。

“好,我現在馬上去處理。”武警領導掛了電話,心里還是在罵張凡,你以為我是開飛機的,你張嘴就要吃,開口就要喝。

但,他還是欣慰的,張凡沒有因為自己的私事來求他。

雖然心里不忿,可手底下也沒有慢。飛機起飛,能管半天里的飛機部門很多,但,他能聯系上的只有空軍了。

他的這個職位和單位,聯系起來就比地方上的領導方便了很多。

“想想辦法吧,我的士兵……”

這不是個小事情,國內的航班還好說,這種國際性的航班,弄不好就會被人站出來指責。

但,空軍還是出手了。

“各位尊敬的乘客,就在我們起飛不久前,在國家的邊疆發生了一場大型火災,我們有一位武警戰士受到了嚴重燙傷,生命危在旦夕。

而我們的飛機上,現在有一種很先進的醫療材料,這種材料正好是武警戰士需要的。”

國際航班上的空姐,相對來說還是漂亮一點的,當話音還沒有落。

客艙里面的乘客,紛紛低頭議論。

“這還有什么好說的,人命關天的事情,返航吧。”一位大漢站了起來,粗狂的體型。“我以前就是當兵的,我知道,但凡有點辦法,當兵的不會這樣的。”

“是啊,是啊,人家為了救火,連命都不要了,咱浪費點時間算什么!”

一位富態的女士也附和著。

“謝謝,謝謝你們。我替受傷的武警戰士給你們鞠躬了。”

但也有不和諧的聲音,“我趕時間!要是返航,XXX的演唱會就來不及了。”

一對看起來很是新潮的年輕情侶不樂意的說道,一看他們的裝扮,空姐心里就有數了,一句話,有錢。手腕子上明晃晃的限量表,格外的耀眼。

“什么演唱會,比人家的命還重要,我給你說啊,這要是你家的……”

乘客們開始群起而攻之。也就是乘客站起來相互指責,要是空姐這樣說,估計能把空姐的臉都撓花了。

武警戰士的運氣真的好,遇上了大多數都是通情達理的人。

“我們會給各位乘客補償,我們馬上將會在下一個機場降落,給各位帶來的不便,我在這里,給大家道歉了。”

空姐再一次的彎腰鞠躬,也是不容易。

情侶一聽不返航,再加上其他人話里話外的嘲諷,也就不說話了,估計身份不能太高調。

航班降落,早就有地勤的工作人員等待著,一拿到材料,馬上飛奔著超飛往邊疆的客機奔跑。

“主意,主意,現在空中管制,除了飛往邊疆的XX號,……”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失。

茶素醫院的手術室內,幾乎所有的醫生都焦急的等待著。

“什么?材料已經下了飛機,太好了,太好了,謝謝啊,謝謝領導,太感謝您了。”

張凡激動的,連感謝的話都說的語無倫次。真的,太激動了,原本沒了希望的事情,現在見到曙光了。

“加油,你一定要熬過來啊!材料快到了,你一定要堅持住。”張凡看著躺在手術床上戰士,心里默默的說著。

隨著歐陽從山上回來以后,醫院整個成了一個兵站。重傷的雖然不多,但輕傷的太多了。

一個個,就想烤焦的燒雞一樣,滿樓道的傷員,但,很少聽到這群人的呻吟聲,燙傷,就算燙到一小塊指頭,都能讓人坐立不安,但他們就是靜靜等待,靜靜的面對。

“怎么樣,手術怎么樣。”歐陽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手術室,老太太一夜沒睡,精神沒有一點萎靡。

手術室的護士長給歐陽匯報了一遍,歐陽略微一思考,就說道:“好的。”

然后老太太轉身就走,“太糙了,太糙了!”一邊走,老太太一邊心里嘀咕。

回到辦公室,歐陽開始打電話。“領導,醫院需要幫助了……”

“好的,我知道,對于武警戰士大無畏的精神,是我們需要沉下心思來學習的。”

掛了電話,整個城市都開始聯動起來了。

交警,成群成群的交警出動了。

從飛機場到醫院的道路直接管控,主管醫療的領導,親自前往醫院坐鎮。

張凡想的不多,但他的一個電話,差不多讓華國一個天空系統,重新調整了一遍。

他覺得不就是讓飛機降落,然后再起飛嗎,就像招手停一樣,多簡單。

但明白的人還是很多的,這能算是大事了,如果茶素不知道,沒有出現相應的協調,那么就是嚴重的失職。

也虧了有歐陽,不然,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要恨死張凡。

“張院,任書記,傷員體溫出現高燒了,腎功能、肝功能,已經開始有衰竭的跡象了。”

張凡嘴唇都開始顫抖。“感染還是出現了。”張凡心里存留的一點慶幸也沒有了。

燒傷,最怕就是感染,而且,皮膚大面積的燙傷,特別容易出現超級細菌。

往往當大量抗生素使用上去的時候,就如華國古代的養蠱一樣,蝎子、蜈蚣、毒蛇養一起,然后培養個非常厲害的毒蟲。

是不是傳說不好說,但在皮膚燒傷的時候,其實就是這么一個環境。

一個簡單的球菌,通俗的說,就同一種細菌,青霉素上去了,殺滅了,結果留下來一個細菌沒殺死。

然后,沒多久,這種細胞遍布全身,然后青霉素沒用了,上頭孢。

周而復始,當萬古霉素也用上去以后,接下來,醫生們就沒了辦法。

接下來,就是多骨諾米牌一樣,身體各個系統全部崩潰,然后就是死神收割的開始。

“會診,讓醫院所有的副高醫生,在會議室開會,馬上,急會診!”任麗皺著眉頭。

整個醫院都如臨大敵一樣,醫生護士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ICU,必須馬上分流病號,盡快騰出一個隔離無菌病房。”

“檢驗科,必須全體待命,24小時在崗,必須第一時間化驗出致病菌,我們不能經驗用藥。

這種疾病光譜抗生素,就是雙刃劍!”

會議室里,全院的專家紛紛給出自己的意見。

藥物,檢驗,開始一項一項的進入,所有的人都盯著傷員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