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一路走,一路想。他在想笑話,真的是在想笑話。
原本他覺得他應該用高傲的姿態進入市醫院,但是摸了摸會診費,覺得不應該和錢過不去。
所以,他想一進入市醫院,給大家說個好笑的笑話,然后和眾下級醫院的醫生拉近關系,然后錢途會無量的。
徐麗麗的爸爸有點權力,所以聯系了外院的專家,這邊又找到了市醫院的后勤主任牽線搭橋。
有些時候,這種走關系,真的讓人無奈,如同蜘蛛網一樣,被這種善于勾兌的人把世界弄的非常復雜。
后勤主任帶著王醫生進入了ICU。王醫生的臉上瞬間的帶著一絲的嚴肅,因為還沒介紹,他想著等后勤主任介紹過后,他再展現出他幽默、風趣、知識淵博的一面。
結果等到了ICU,他嚴肅不起來了,而后勤主任更是當不成中間人了。
后勤主任一進ICU,眼睛就綠了,不光任麗在,張凡也在,兩位醫院領導都在,他后悔的喲,他太了解這幫搞技術的了。
可以說他們態度不好,也能說他們長相不行,但一定不能否認他們的技術,現在自己在領導面前當內鬼,以后還怎么混啊,所以,一進ICU,后勤主任瞬間開始裝傻。
而這位鳥市的王醫生為什么不好了,因為他看到了任麗。
當年任麗在鳥市的時候,他們是一個科室的同事。當時的任麗在技術方面,已經算是科室一霸了,不然主任也不會容不下她。
而這位王主任醫師,要是比技術,任麗讓他三個身位,他也不是對手,所以,當年的他,在技術上不是對手,就充當主任的先鋒大將,天天給任麗找事,擠兌任麗。
所以當看到任麗的時候,原本腦子里想著各種表現的他,宕機了!
的的確確宕機了,傻了眼了。他萬萬沒想到任麗在。
然后當他耳邊響起了后勤主任的聲音,他更是不好了。
“任書記,張院,我聽說ICU的窗戶有一個密封性不好,我來看看,沒想到你們在大會診呢,哪我下午再來!”
然后之見后勤主任如同一道金光一樣,他走了!
走不走的,王主任醫師無所謂,可任書記這三個詞,讓他不好受了。
就算是下級醫院,可也是一個三甲,在三甲醫院當書記,妥妥的算是諸侯一方了。
在他的想法里,這種地區級別的醫院領導,也就比省會三甲的醫院領導差一點,但絕對比科室主任強。
到現在為止,科室主任對于他來說,如同九天之上的星宿一般遙不可及合論院領導呢。
可當年被自己擠兌走的人,現在都成了他想都不敢想的醫院領導了,心里哪個酸喲,真的相當的不好受。
任麗一看是當年自己的同事,她轉身對張凡和那朵低聲交代了幾句后,頭都不回的離開了ICU,直接無視。
任麗的性格還很好的,有涵養,大度,所以她當年被這幫人擠兌欺負,這些人不說工作不說技術,就拿任麗的私人生活來穿小話。
說實話,也就是任麗了,要是歐陽,估計也不會被人如此欺負,就算欺負了今天異地而見,按歐陽的脾氣,估計能把這家伙趕出大門去。
可任麗不是,她不屑與之說話。
任麗走了,王主任醫師也輕松了不少。當看到任麗的時候,他想扭頭就走,可始終舍不得口袋里面的銀子。
“您就是鳥市的王主任吧。”徐麗麗的父親上前打招呼了,他很納悶,“市醫院的這個后勤主任怎么這么不靠譜呢。”
“是!是!是!我就是,我是鳥市省立醫院心內科的主任醫師,嗯,醫院聘請很多年的高年資主任醫師!”
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好似刻意是說給市醫院的醫生聽一樣。
他的運氣不好,任麗走了,可張凡在啊,所以,醫生們雖然聽到了他的言語,可大家都看著張凡,張凡要是打招呼,眾人就會打招呼,張凡要是裝著聽不見,眾人肯定也會視而不見的。
當任麗看到這個家伙的時候,臉色歘的一下,不合適了。
張凡就覺得不對,他也曾聽歐陽八卦過任書記的往事,所以結合這個家伙的自我介紹,張凡明白了。
張凡轉心內科的時候,任麗雖然談不上多大的支持,但算是也認可了張凡,而且后來兩人在工作中配合的還是相當有默契的,戰友之情已經培養出來了。
所以,對于任麗不愿搭理的人,張凡也沒準備搭理。
現在的他,早已不是什么想著多認識幾個上級醫院的醫生,以后進修啊考職稱啊什么的。
現在的張凡算是已經跳出了這個三界,他太超然了。
“呃!”等了半天,王主任醫師臉上都帶了好久的笑臉,準備去和迎接他的人打招呼,可大家都是在辦公室個忙個的,沒人搭理。
“李醫生,我不是不相信咱醫院的水平,可當父母的,你也知道,我就這么一個姑娘,這次你說說,我都差點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所以,我就請了外院的專家過來看看,多一個人,多一個注意不是,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徐麗麗的爸爸一看這個架勢,他知道了,他以為他沒把市醫院這邊的醫生擺平,原本想著有個后勤主任做橋梁,結果橋梁半路斷了。
ICU中主管徐麗麗的醫生,李醫生。他看了看張凡,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任,張凡面無表情,沒反應,而自己主任偷偷的,躲著張凡的面,輕輕的對他扭了扭嘴。
醫生之間,特別是一個搶救科室的醫生,哪是相當有默契的,主任扭扭嘴,意思非常明確,趕緊讓看看病人,看看病歷,快打發了。
ICU的主任老黃,腦袋都禿了好幾年了,怎么會不明白呢,這不是明擺的嗎,兩個領導都不待見這位。
但不讓人家看也不行,畢竟是家屬請來的,所以他也準備不打招呼,而是讓手下的醫生出面。
書記,院長都不給臉,主任又裝作聽不見,李醫生就公事公辦。
“這是病歷,檢查結果什么的都在里面,你自己看看,病人的探視時間十分鐘以內。換鞋戴帽子戴口罩進去吧!”
說完,李醫生去忙自己的病歷了,他也不傻。一般情況下,患者沒出院之前,病歷是不會讓家屬看的,不過雖然大家裝著都聽不見,可人家好歹也是一個主任醫師。
而且主任又扭著嘴讓早點打發出去,所以,李醫生就直接把病歷給了對方。
病歷還沒完善,就是一個初步的搶救記錄,和一些急診檢查,誰主持的搶救,誰實施的搶救,都還沒完善呢。
“這是你們首府的專家?怎么看著好像你們都不太歡迎啊?”那朵小聲的問張凡。
張凡沒搭理她,這個事情不好解釋,那就不解釋了。
張凡沒言語,那朵白了張凡一眼后,就跟了進去,她好奇,好奇這個不被市醫院待見的專家水平到底如何。
那朵進去了,張凡想了想,也就跟了進去,畢竟是他自己家的書記打過招呼的患者。而且他也要防著這位,防人之心不可無,歐陽早就把他鍛煉出來了。
“嗯,這個處理方式還是有待商討的,不太好,不應該啊!”
拿著病歷,主任醫師王醫生開始沉吟,他不是思考病歷,而是在做作。
原本想著以親和展示,結果遇上了任麗,哪親和也就親和不下去了,而且這里的醫生對自己態度還不好。
在鳥市醫院,他過的日子不怎么樣,技術一般,隨著技術日新月異的跟新,他有點吃力了,技術單位技術不行,還占著位置,所以下級醫生不鳥他,科室主任不放心他,他過的非常的難心,非常的謹慎。
可來了茶素后,最近的一段日子讓他出現了錯覺,眾人捧著他,讓他覺得自己水平就應該非常牛。
常規的說,上級醫生來下級醫院會診,如果醫生不要求,上級醫生是不會點評下級醫院的處理方式,這是規矩,找毛病誰不會找。
他原本想和市醫院打好關系,結果市醫院的醫生給他的感覺是眼睛都長在頭頂之上,有點看不起人。
這一下,他索性準備壞個事,反正也沒下一次的會診了。
再說了任麗也離開了,要是任麗不走,他還真的不敢大放厥詞,因為他太清楚了,自己的斤兩放在任麗面前,不是對手。
他看了看那朵,看了看周邊的醫生,一個賽一個的年輕。然后,他開始嘚瑟了,“打不過關張,我還打不過你劉備?”
他沒把年輕醫生放眼里,所以拿起病歷就開始說。
“哪里不合適了?”那朵腎上腺素彪起的搶救,竟然被否認了。
而且當時的情況,那朵對任麗的崇拜又進了一步,所以,當王主任醫師說有問題的時候,那朵先不干了。
“5ml的心臟激動藥物,這種情況下是很危險的,直接靜推還不是靜點,如果出現心衰怎么辦,有點胡鬧啊!”
話沒錯,但是具體情況要具體對應,不能死搬硬套,而且他是誠心找麻煩,也不管你前因后果。
那朵什么個性,敢放自己老娘自己外公鴿子的人,怎么會任由王主任醫師胡說呢。
再說了,任麗的人品、職業操守、敬業態度、醫學水平都深深的讓那朵沉迷,所以,姑娘不干了。
張凡還沒張嘴,那朵先說話了。
既然你掉書袋,哪我也給你引經據典,“根據美國Russel提出的最新理論,和最新的JAMES
(免疫和炎癥的原理,變應性疾病和臨床免疫學,)
當患者處于低灌注不足的時刻,心臟激動藥的添油戰術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如果醫生能憑借多年的經驗極量的使用激動藥物,則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式。”
說完,那朵不光看了看王主任醫師,還瞟了一眼張凡,意思很是明確,“別小看我,我好歹也是中庸出來的碩士。”
瞟完了張凡,她又加了一句:“這是最新的理論,翻譯版還沒上市!”
“呃!”這話就如同打頭的老酒一樣,直接讓王主任醫師上了頭。
他說的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教科書上的原理,而對方已經超越他不知道多少個層次了。
一口的英文,一口的他聽不懂的數據,老王頓時更不好了。
“你,這個,你是市醫院的醫生嗎?你什么學歷。”
“中庸的碩士,曾短暫在美國M.O進修過。”既然對方不要臉,那朵也不客氣。
“呃!”老王如同吃了一口蒼蠅一樣,咽,難受,不咽,也難受。
原本以為走了一個任麗,剩下的都是只會哭的劉備,結果跳出來一個花木蘭。
“哦!對啊,我好像想起來了,是有這么一說。嗯,不錯,不錯!”老王萬年的臉皮就體現在這里了。
那朵都驚呆了,竟然有這樣的人,那醫生畢竟接觸的社會還是比較單調!
說完,王醫生也不搭理那朵了。看了看病歷,看了看藥物使用。
做戲要做全套,既然來了,就要讓患者家屬覺得這兩千沒白花,放下病歷,老王拿出聽診器準備給徐麗麗做個聽診。
結果,當掀開衣服的一個角,他看到了電擊的印子。
老王心里一喜,“治療方式有了更新,難道患者心臟也更新了嗎。”
板著臉的他,指著徐麗麗的胸前,對眾人說道:“這不是胡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