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規矩。”白芷斥了一聲卻不多嚴厲。
小瓜吐吐舌頭,眼巴巴的等著沈秋檀沐浴后好開八。
紅豆將一件皮毛大衣裳取了出來,方便沈秋檀明日好穿:“這才一年多的光景,咱們姑娘的箱籠就滿滿當當的了!”
白芷也想起了之前兩人想給沈秋檀整理箱籠,卻沒甚可收拾的樣子,不由相視一笑。
她們屋里燒的是從莊子上帶回來的銀霜炭,暖氣熏人,沈秋檀披了件單衣,穿了雙軟底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小瓜見她出來忙道:“姑娘,奴婢肚子要脹死了!現在能講了么?”
沈秋檀跪坐到案前,壓了壓香筥中的香灰,端起一個裝滿了花椒的青釉大碗,笑道:“給你急的,紅豆快給她搭個戲臺,聽她說書。”
“哎呀姑娘,你還打趣我,奴婢是真的憋了一肚子了!”
沈秋檀接過紅豆遞上來的梨湯不喝,那碗中的花椒已經是去了三分之一:“那便說說吧。”
“哎!好多熱鬧我從哪兒說起呢!”小瓜嘟囔一聲,而后道:“先說謝家吧!”
原來那謝春菲上回雖然用計在沈家辦成了事,但王家只應承納妾卻不愿娶之為妻,開始謝家還有些拿喬,總想著當官的要比經商的更在乎名聲,誰知那位王大人官做的不十分大,手段卻干脆利落。
他忍了謝家半個月,甫一出手就收拾了謝家剛開的兩間鋪子,進而又抓住了謝春菲哥哥包戲子睡寡婦還險些睡出人命的把柄,謝家這才投鼠忌器,愿意為妾。
誰知王家卻要等娶了新婦之后才肯納妾,于是謝春菲等了又等,等到十六歲眼看十七,王家的新婦都坐穩了胎,那謝春菲終于才被一頂粉頂小轎抬進了側門。
小瓜講的抑揚頓挫,特別是謝家如何去王家門口哭,又如何弄出風聲,敗壞王家大公子名聲,結果就在謝家人坐等著王家不得不結親的美夢之時,情勢急轉直下,王澹平手段凌厲、出手無停,一氣呵成的抓住了謝家的痛處,叫謝家不敢再跳騰。
白芷和紅豆兩個聽得嘆為觀止,沈秋檀端起第二碗花椒,砸吧砸吧嘴,聽說王家的新婦是御史中丞吳文勉的嫡次女,御史中丞不過五品官,但卻是有實權的,高嫁女低娶婦,與王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
那大公子的名聲壞了,這種情況下吳大人都愿意將閨女嫁入王家,不得不說這位王大人確實有些手段。
沈秋檀用清水漱了口,端起了梨湯:“那位王家二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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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夜闌干夢中驚起(1/3)。手機閱讀請訪問:
“二公子更不得了,那年秋闈,咱們家中大公子和二公子都落榜了,王家二公子卻過了秋闈,又在來年的春闈更是得了二甲的頭幾名,如今已經在翰林院供職了!”
小瓜說的口干舌燥,狠狠的灌了一大碗梨湯。
“可有娶妻?”
“這倒是沒有聽說過。姑娘不會還記著四姑娘的事兒吧?”
沈秋檀搖搖頭,之前一年多她和弟弟幾乎一直住在莊子里,直到十月底小瓜跟著小楊氏到莊子上要錢,她才知最柔順的沈秋梅已經被老侯爺遠嫁了。
據說是大寧最南端灃州的一家富戶,姓鄭,專門做海上生意的,家中很是豪奢。鄭家一直想娶官宦人家的女兒,可巧就遇到了缺錢花的沈家人。
在外地人聽來,侯府已經是極大的功勛之家了。
所以,鄭家給錢也給的痛快。
許是兔死狐悲,即便后面小瓜講得依舊熱鬧,沈秋檀也有些寥寥。
當年沒有錢,沈家娶了娘。娘帶來了三十萬兩現銀和不知多少的田產嫁妝,以為足夠填滿了窟窿,可誰知人心本是欲壑難填,而沈家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如今為了銀子,他們又賣了四姐姐……
小瓜憋了太久,兀自講個不停,白芷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禁聲。
紅豆與小瓜轉頭,就見沈秋檀抱著半碗花椒,趴在案幾上睡著了……
黃銅瑞獸雙口香筥中,有輕微的煙火氣散溢出來,其中加了酸棗仁,本有安神助眠的作用,誰知沈秋檀卻做了回噩夢。
夢中,她還是個普通的化學系新生,老教授看著漢服女同學腰間綴著的香囊,悠然的道:“戴一戴沒什么,千萬可別拿去燒火。”
那女同學不解:“為什么?”
老教授還沒說話,一個叫“度娘”的同學立即道:“香以木材為主,如檀香,則具有不完全燃燒的木材、碳粒和懸浮物質等等。焚香、燒紙錢會產生的苯、甲醛、多環芳香烴等化學致癌物對身體有下列層次的毒害:多環芳香烴化合物可引起細胞發炎性反應;甲醛、甲苯則是中樞神經刺激物,可致神經系統受損,步態不穩,甚至昏迷。雖有部分環保香去除了焦油,但取自柏樹或其他木材的香,其本質燃燒后會放出大量甲醛和異味。香在焚燒期間所釋出的致癌物,會容易令患者及體弱者造成敏感,哮喘病發,因此小孩和孕婦的地方不宜點香……”
沈秋檀一個夢中驚坐起。
她環顧四周,枕著的是香枕,床頭掛了香囊,爐中點著安神香,方才沐浴用了香湯,衣柜里還有香薰球……
再摸摸肚子,里面不光有花椒,還有香丸……
又伸伸腿捏捏臉,拍拍肚子,不確定的想,我還是健康的吧?
忽然好方啊!
因為這個,一直到后半夜她才接著睡去,結果這一回又做夢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夜闌干夢中驚起(3/3)。手機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