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做個試色吧
第六十九章做個試色吧
小長楨一走,整個沉香居都冷清了下來。
奶娘桃花連同杏仁和良姜都一起跟著去了錦春堂,沈秋檀甚至還不要臉皮的和姚氏住了兩晚。姚氏雖然總端著一張臉,但沈秋檀發現她看小長楨的時候,眼神會柔和兩分,如此幾回,沈秋檀才一步三回頭了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實說起來還是在一個家里,沈秋檀大可不必如此,可問題就出在,她從來沒有把沈家當做自己的家。
沒了弟弟的生活,她很不習慣。
那樣小小的一團,自己看著一點點變胖,一點點會坐能爬,如今驟然遠了,自己怎么舍得……可不舍得也沒辦法,喬山也說,這是對自己對長楨最好的結果了。
“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若是想得厲害,常去看也就是了,血脈親情是斷不了的。”白芷勸道。
“那是自然!”沈秋檀大筆一揮,做了更為詳盡的日程表,第一條便是每天至少兩次去看弟弟,其他的才是進學和制香。
看到被噎住的白芷,紅豆心情大好,這位姑娘看著是個機敏的,但常常語出驚人堵得人說不出來話,白芷看姑娘愁眉不展,便想勸解一二,誰知姑娘早就想好了對策呢?
“姑娘!”小菜提著裙子進來,見沈秋檀擱了筆,才將手中的兩份帖子遞到她手里。
一份是有過唐夫人邀自己去她家中做客,另一份則是王蘊飛請她小聚,說是要探討一下那場算學比試中的不明之處。
唐夫人的帖子來的不意外,王蘊飛的就有些叫人摸不著頭腦了。
沈秋檀將帖子放在了一邊。
“姑娘,喬管事求見!”小菜還沒走,小瓜又跑了進來。
沈秋檀一下子坐了起來:“快請!”
紅豆白芷幾個退了出去,喬山一臉風塵仆仆。
沈秋檀親自取了杯子,倒了杯水:“喬山叔,先坐下喝口水。”
“哎!好!”喬山確實渴得狠了,一杯水不夠,他連喝了三杯,才道:“養蜂的已經聯系上了,姑娘要的那種蜂蠟價格也談妥了,比我們預想的還要便宜!”
他將帶回來的小布包打開,里面是一塊兒碗口大小的蜂蠟。
那蜂蠟色澤澄凈,微微泛黃,沈秋檀雙眸一亮,整個人都愉悅起來。
“這蜂蠟被養蜂人煮過了,已經濾去了渣滓,若是我們自己帶回來去渣,價格還能便宜不少。姑娘要這蜂蠟,莫非是想做蠟染,或者制蠟燭?”這半個來月,他去了趟三水縣,還有京城附近的周邊村落,見自家姑娘興致勃勃一副要做大事的樣子,他又提醒道:“若是要做蠟染的話,我們是不是還要一起采購一批染料?”
蜂蠟不算稀奇,蠟染也不算稀奇,只是不明白姑娘為什么要做這個生意。
“不,我們做點別的!”雖說是官不與民爭利,但染布、甚至刺繡早被王家和隆慶長公主壟斷了,想出頭太難了,沈秋檀真正想做的是唇膏。
都說女人和小孩的錢最好賺,放在這個時代也沒什么毛病。
這個時候早就有了胭脂,而胭脂是面脂和口脂的統稱,多用紅藍花作為色料,顏色單一,形式多為木漿紙,只有顏色,而無多少滋潤作用,也就沒有光澤,當然也不是沒有固體膏狀的口脂,但用的多為油膩和味道不那么好的牛髓。
這個時候尋常人家殺牛都是犯法的,能用得上牛髓口脂的都是大富大貴之家,自然也不夠普及。
所以,這里應該還有的做!
見自家姑娘賣關子,喬山搖頭笑道:“好,左右姑娘想好了,我們做就是了。”
“嘿嘿,多謝喬山叔的信任。”
沈秋檀又道:“其實也不是賣關子,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下回喬山叔找人送一壺烈酒來,我先做出來成品,給喬山叔看看,值不值得再投入。”
喬山點頭應了,想了想又問到:“小公子去了錦春堂,可還適應?”
沈秋檀臉上露出思念悵惘之色:“有桃花跟著,大體是無礙的,想來過不了幾日就全好了。”
喬山笑道:“瞧著倒是姑娘更想他些。”
日子過得飛快,喬山告辭后沒兩日,沈秋檀按照日程完成了剩下的課業,烈酒也送來了。
沈秋檀進了自己的制香室,將門一關,便開始了口紅制作。
其實這個時代,想賺錢的法子不少,比如吃食上就大有可為。因為這個時候的煮飯就是單純的煮,連菜也一樣,蒸、煮、烤已經花樣百出,但炒菜法還沒有流行起來,因為冶鐵多為軍用。
京城里開得好的食肆,無非都是在用料上下大工夫罷了。
可開食肆人多眼雜,要投入的人力物力,甚至自己的精力都太多了,所以第一步還是開一間清靜些的胭脂鋪子最合適。
況且沈秋檀早就生了做胭脂的心,要不然不會早早的采集了一院子的花瓣,春日的花瓣顏色普遍不深,比如海棠和櫻花,能提煉出了汁液并不多,反倒是那幾株矮矮的芍藥,貢獻頗多。
取來三分之二的蜂蠟,用一個小缽將其進行二次融化,再次提純,加上早就準備好了的芍藥花汁,最后倒上適量烈酒,攪拌均勻,趁著已經著色的蜂蠟還在液體狀態,倒入早就準備好的白瓷胭脂盒里,之后便是冷卻了。
酒精不僅能促進染料著色,還是天然的防腐劑,這回喬山只帶回來了蜂蠟,卻沒有蜂膠,下一回可以再用蜂膠做防腐劑試試。
剩余的三分之一大小的蜂蠟,沈秋檀用同樣的方法有做了幾盒,只不過用的是海棠花汁,色澤還是太淺淡,沈秋檀又滴了一滴芍藥花枝,才染成了緋粉之色。
第二日一早,沈秋檀便迫不及待的去看自己的口脂。
沉香居外種著的芍藥只有一個品種,便是重瓣的池墨灑金,按照現代的叫法,那是一種深玫紅的顏色,大半塊蜂蠟,共做了十八盒這種顏色的口脂,其余還有八盒顏色淺淡的海棠紅。
沈秋檀以右手無名指沾了沾,在手背上做了個試色。
觸手柔滑細膩,香味清淡,酒味有些重,但色彩和光澤度是沒的說。
沈秋檀叫來木香:“去問問望山叔和喬山叔可在府中,我要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