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肚子更不消停,沈秋檀沒昏睡多久就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她如今躺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里,而蕭旸正背對著她不知在做些什么。
記憶開始復蘇。
馬兒帶著她下墜的瞬間,她下意識的想要進去空間,可不知是不是因為要生產的緣故,嘗試再度失敗了。
她只得退而求其次,試著從空間拿出之前準備好的降落傘來,在半空中給自己穿上,至于蕭旸,當時好像拉著她的一條腿?
自從多年以前,有過墜崖經歷之后,她就設計了降落傘,還叫李琋想辦法給做了出來,沒想到真的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至于空間,還真是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個活物都不能進,連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都排斥,不過,能從里面拿東西已經是萬幸了。
聽到身后的動靜,蕭旸轉過身來:“醒了?是你的那個……”他指著鋪在沈秋檀身下的降落傘:“那個東西救了我們,這東西掛在樹杈上,你半途就暈了過去。”
“哦……”沈秋檀點頭,處境有些微妙的尷尬。
她與他本應該是敵人,但最后關頭,是他救了她。
“內個,我要生了,能不能請你回避一下?其他的,咱們容后再議?”沈秋檀捂著肚子,咬牙感受著一波比一波劇烈和頻繁的宮縮,懇求的看著蕭旸。
蕭旸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生產,臉上震驚意外不一而足,愣了一瞬連忙道:“好,你自便。”
出了山洞洞口,他很快鎮定下來。
聽說婦人成產無異于鬼門關里走一遭,沈秋檀,她真的能行?
他守在洞口細細聽著里面的動靜,還聽說成產之痛不亞于刮骨療毒,她肯定會痛得大叫吧?
風吹過樹梢,傳來幾聲鳥叫,蕭旸聽了半晌,山洞里頭竟是一點兒動靜也沒傳出來。
他忍不住道:“沈秋檀,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不用……”沈秋檀應了一聲,而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山谷很大,滿眼滴翠,蕭旸想了想,開始找水。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燒水的東西,他似乎還聽說婦人產后要清洗,連同嬰孩也一樣。
他哪里知道,里頭沈秋檀陸陸續續從空間里拿出來了生產的東西,都是出發之前塞進去的,雖然預產期還要一個月,但萬一勞累過度,遇到點兒什么,總歸有備無患的好。
一切準備好之后,她躺在干凈的褥子上,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小把五色椒,告訴自己:地表最強孕婦,加油吧!
太陽眼看就要落山,等蕭旸背上背著一捆干柴,手里拿著破瓦罐回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
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總算是生了。
“沈秋檀,你怎么樣了?”
此時,沈秋檀正在艱難的剪臍帶,剪刀早消過毒了,孩子的襁褓也準備好了,就是她自己剪吧有些下不去手。
之前有產婆,她并不知道臍帶是何時被剪斷的,可她知道臍帶會自動排除母體,但自己這個怎么還連著啊……
雖然是二胎,但產后諸事她依舊是個半吊子。
“沈秋檀?你沒事吧?”蕭旸的聲音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
“沒事,你千萬不要進來啊!”沈秋檀一急,覺得有什么劃出體外,自己出來了,額……真是!
這一天真是糟透了,洞口傳來的光線越來越微薄,沈秋檀剪了臍帶,看了看兒子的四肢,又看了看某處確定了性別,借著最后一點光芒給孩子擦干凈包好,然后又粗略的給自己處理了一番,才對著洞口道:“咳咳,請進。”
這事兒怎么想,怎么怪異。
蕭旸試探著進來,走到一半聽了聽,才接著前進:“咳咳,天黑了,我撿了些干柴,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有的有的。”空間在手,怎么會沒有火折子?
蕭旸生了火,似乎是想看一眼孩子,可卻主動的縮了一邊,并沒有問之前什么都沒有的山洞里,怎么會突然多出來許多東西,盆盆罐罐也算了,里頭竟然裝滿了水。
不過他不問,沈秋檀才不會解釋呢。
在衛生安全和秘密被發現之間,她當然選擇前者,若是不小心感染了,或者兒子出了點什么意外,她還抱著秘密過年么?
蕭旸忽然上前:“我給你燒些開水吧?你現在能動么?聽說產后一月要坐蓐。”
“嗯,對。我能動。”身體當然也有點虛,但比起第一生孩子來說,已經好多了,不光是疼痛上,而是在各方各面上。
她知道,生的順利或許是二胎原因,但生完之后還有精力甚至力氣,就全是五色椒的功勞了。
可惜,吃一粒,少一粒,等再開花結果說不定又得十年,而且剩余的空間不知道夠不夠五色椒再開花。
“嗯,那你還是別動了,我給你燒水,剛才出去還逮住一只野雞,已經在河里處理好了,聽說產后也要補補的。”
“額,謝謝。”你“聽說”的還真挺多,伸手不打笑臉人,沈秋檀致謝。
山洞里的氣氛越來越尷尬,只有燃燒的火堆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響。
“哇……哇哇……哇!”一聲啼哭打破了微妙的氣氛,蕭旸站了起來似乎想上前幫忙,而沈秋檀先一步抱起孩子:“乖啊,崽崽,是不是餓了啊?咱們準備好吃飯飯了啊!”
頭胎她就沒奶水,二胎也不敢奢望,所以當時準備生產包的時候,還準備了小米。
原本她是想帶牛奶羊奶的,可空間里并不是冰箱,作物過期不收就回干枯腐爛,牛奶羊奶一樣會放壞。
“勞煩世子幫我煮點米湯,我要喂孩子。”小兒子臉蛋兒紅紅皺皺,一點兒也不似胖胖剛出生那會兒白胖,沈秋檀知道是因為在肚子里待的時候不夠的原因,如今又跟著自己吃苦,她忍不住親了親小家伙的手,滿眼的憐愛。
這一幕恰好落盡蕭旸的視線之中,一時間,萬千往事涌上心頭。
原來有些東西,他以為忘了的,其實一直還在那里,只是埋的太久太深。
“好。”蕭旸答應下來,沈秋檀不放心的看著,卻見他取水淘米,又架起了鐵鍋,一番行動竟然十分流暢。
顯然是做過的,還沒少做。
沈秋檀安撫著兒子,對蕭旸道:“多謝。”
“老弱婦孺,遇上了就搭把手,不必言謝。”
“嗯,我是說,謝你之前你帶我們母子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