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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該回家的時間,鄭瀟瀟不敢穿著這一身名牌回去,便讓張鵬替自己收好,換回了老媽之前給自己買的行頭。
鄭大偉一早就給鄭瀟瀟打電話問她幾點能到家,鄭瀟瀟為了防止爸媽要去火車站接自己,便說了個他們都在上班的時間。
“那我跟你媽不能過去接你了啊,你回來路上注意安全哈!”鄭大偉有些遺憾地說到。
晚上,林羽拎著大包小包進了門。“瀟瀟,你餓了沒?給你買了東市場那家,你最喜歡吃的雞腿。你先墊吧墊吧。”林羽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要從她提著的那一堆東西中找雞腿。“哎呀呀,你先進來吧。”鄭瀟瀟迎上去,從林羽手里把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接了過來。
“上了大學就是不一樣了哈。”林羽玩笑中帶著欣慰。“你爸還在市場買海鮮呢,你看看我買的那些,還有沒有你想吃的,我沒買的,你給你爸打電話讓他帶回來。”她說著推了推鄭瀟瀟的肩膀,讓她去“視察”一下被她剛放到餐桌上的那些食材。
“不用了媽,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啊!”鄭瀟瀟遠遠看了一眼,并不打算過去。
晚飯的時候,鄭大偉一改往日的嚴肅,滿臉笑容,還給親自給鄭瀟瀟剝了好幾只蝦。林羽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樂了:“你老爸看著你回來,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了。”
這樣的光景大概過了兩天,鄭大偉終于憋不下去了。吃飯的時候,他幾次偷瞄著鄭瀟瀟,欲言又止。
“爸,你是不是有事啊?”鄭瀟瀟發現了老爸的神情變化,先是有些奇怪,隨后便生出一絲緊張。這么多年,鄭瀟瀟對鄭大偉這個多疑的性格也是頗有了解,她每次看著鄭大偉的表情或者聽他說個開頭,大概就能對他心中懷疑的問題推測出一二。
“你跟那個叫什么,張鵬是不是,怎么樣了?談了么?”鄭大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閑扯。雖然鄭瀟瀟在高考后便對鄭大偉說起過這件事,但那個時候,鄭大偉覺得他倆就是一時腦熱,等上學見不到了,自然而然就冷下來了。但是鄭瀟瀟開學后不久,鄭大偉的懷疑便開始加劇,因為他慢慢發現,晚上一段固定時間,女兒的電話經常是占線的。他對林羽說:“你女兒天天晚上這個時候打電話,肯定是跟一個人打的,不然怎么能那么巧,一打還打那么長時間。”林羽雖然不喜歡鄭大偉這個成天揪著點事兒瞎琢磨的毛病,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對女兒變化的把控確實比自己更精準一些。
“沒有啊,你們不是不同意么!”鄭瀟瀟預感到老爸要問自己這個問題,立馬矢口否認。
“奧,那你晚上天天給誰打電話打那么長時間啊?”鄭大偉停下手中的筷子,把頭往前湊了湊。
“哪有啊?”鄭瀟瀟警覺地看著鄭大偉:“哪有每天打很長時間。”
“我怎么好幾次晚上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進去,一直在通話,能通一兩個小時。”
“那肯定是有事吧,估計是跟社團負責人什么的打電話,溝通活動吧。”鄭瀟瀟努力讓自己顯得鎮靜一些。
“奧,對呀,千萬別談哈,聽爸爸的,你這才上一學期應該就能感覺出自己的變化了,等你再上兩年,變化更大。”鄭大偉看出來了女兒對自己的防衛,怕再問下去引起沖突,便改口為叮囑。
“對啊,瀟瀟,你爸說的對呢。專科跟本科的見識和思維肯定是有差別的。就算你們想談,也等畢業了,那個時候,你們思想基本穩定了,才能真正看出來合不合適。”林羽也看出來了鄭瀟瀟的反應有些敏感,跟著鄭大偉的話又囑咐了一遍。
鄭瀟瀟表面應著,心里其實是著實有些抵觸的。她確信,老爸老媽已經知道自己談戀愛了,也不會相信自己現在對他們做出的任何承諾,但是她覺得他們并不知道自己跟張鵬已經發展到了那么親密的階段。也許在他們的眼里,她現在的戀愛還是像小孩兒過家家一樣簡單和膚淺。每每看到父母總是以一副可以洞察一切的姿態來衡量和指揮自己的未來的時候,她就會覺得特別不爽。
“我知道了!”鄭瀟瀟聲音聽上去有些冰冷。林羽看了看鄭大偉不說話了。
“好了好了,知道就行了。”鄭大偉趕緊安撫道:“吃飯吃飯,不說了。”
鄭瀟瀟其實本想這個寒假找個機會再跟老爸老媽商量一下張鵬的事情,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鄭大偉和林羽的態度就把自己的路給封死了。鄭瀟瀟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時候那種壓抑的狀態。
整個寒假,鄭瀟瀟跟張鵬的狀態再次轉入地下,心理的負擔也在無形中又開始加劇。
鄭瀟瀟認定了父母是因為張鵬考的是專科才會對他有那么大的偏見。她與張鵬商量,接下來可不可以準備一下專升本的考試。
“我根本不是學習的料!”張鵬果斷地拒絕到。
“學習哪里還分有沒有天賦,只要努力肯定可以啊!”鄭瀟瀟對他這么決絕的態度有些不滿。
“我要是能考上本科,我高考就考上了。”其實張鵬也一直對自己與鄭瀟瀟學歷的差距心存芥蒂,這也是他一直以來不斷給鄭瀟瀟送禮物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感覺自己是不可能在學業上有什么機會了,所以希望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彌補自己心中的那一份落差,同時也向鄭瀟瀟證明學歷并沒有那么重要。有時候他也會有些迷茫,不知道這種方式到底是不是對的,但是當他看到鄭瀟瀟語氣和眼神中漸漸透露出的崇拜時,便會讓他相信這些都是值得的。
“瀟瀟,你真的認為學歷有那么重要么?”張鵬有些沮喪,他覺得自己剛剛建立起的自信感又開始崩塌了。
“不是啊,我真的不覺得很重要的。”鄭瀟瀟看出來了張鵬的情緒很低落,便不再堅持,她搖著他的胳膊安慰道:“就是如果你能考個本科,在我父母那里的阻礙可能會小一點。但是你創業也很好啊,好多本科畢業的賺的還不如你現在的零頭呢!”
張鵬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表情并沒有變得輕松。
鄭瀟瀟看著張鵬憂郁的樣子,對自己向張鵬提出那樣的要求有些內疚,她想,張鵬一定是覺得自己是在嫌棄他。
回到學校,她又特意給張鵬打電話,有些內疚地解釋道:“親愛的,我不是要你一定要考本科的,你不想考就不考,安心創業,我爸媽那里我來搞定。”
張鵬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后說道:“沒事的,寶貝,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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