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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蘭州職業學院。雖然鄭瀟瀟預想到了她跟張鵬在一個城市的可能性不大,但得知這個消息后還是失落了好多天。她當時幫張鵬選學校的時候,查了好多信息,武漢以及周邊的幾個城市的專科學校快被她翻了遍了。但是由于張鵬成績實在是不理想,外省但凡稍好一點的學校,錄取的概率都很低,那些主動聯系過來的學校,學費又太高,最終張鵬還是選擇留在了蘭州。
鄭瀟瀟懊惱地說:“早知道我就該聽我爸的報蘭大的。”
鄭瀟瀟報志愿的時候,鄭大偉執意想讓鄭瀟瀟留在身邊,他使盡了渾身解數,軟硬兼施:“蘭州大學啊,多少外地人想考都考不上,你守在家門口都不愿意上!你當地的,這個分,報蘭州大學很穩的,專業隨便挑!”
鄭瀟瀟并不理會鄭大偉的軟磨硬泡。考上大學,離家越遠越好,這是想起高考最容易讓她激動的一個原因。“我不!”她說:“我不要待在蘭州!”
鄭大偉覺得女兒不可理喻:“待在蘭州多好,有事了隨時可以回來,回不來,我跟你媽順道就能過去看看你!”鄭大偉不知道,他恰恰說出了鄭瀟瀟最不希望發生的狀況。她梗了梗脖子,對鄭大偉的意見充耳不聞,埋頭在電腦上搜索外省各個大學的信息。
“山東那么遠,你搜什么,太遠了,再說山東的大學不如蘭大呀!”“哎呀,上海,上海屬于南方啦,夏天熱死了,冬天還沒有暖氣,氣候、生活習慣跟咱們都不一樣,咱去了適應不了的!”鄭大偉在背后看著鄭瀟瀟天馬行空地搜索著學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哎呀,老爸老爸,你別叨叨了,我自己報考,我自己看!”鄭瀟瀟說著就把鄭大偉往屋外推。“哎呀,你沒有經驗,我給你參考參考。”鄭大偉不死心地說到,攔著女兒推他的手。
但是鄭大偉最終也沒有拗過鄭瀟瀟。他希望女兒報蘭州大學金融或者財會專業,將來可以考個銀行或者公務員,工作既舒適又體面,他說:“金融、財會這種專業,就業范圍廣,很多公司都需要。公務員什么的招這些專業的職位也多,這樣你機會也多。”結果,鄭瀟瀟最終報了去了武漢——華中師范大學的哲學專業。鄭大偉一聽女兒的報考結果,心涼了半截:“你啊,就沒有聽話的時候!你報那么遠就算了,你報個哲學專業,哲學你出來能干什么?你這四年大學上了和沒上一個樣!”
鄭瀟瀟對鄭大偉的話不以為然:“我喜歡啊,我不喜歡那些跟數字打交道的專業。我報的師范學校,我出來可以當老師啊!”
“你、你、你,你當老師,你當什么老師!小學初中哪有學哲學的?高中那點哲學,不是哲學專業的人家也能教,你根本沒有優勢!你只能當大學老師!你以為大學老師那么好當的啊?大學老師不像小學、初中這些老師,是考編制的。大學老師都是競聘的,大學相當于一個企業你知不知道?你當大學老師,首先你學歷至少也得是個研究生。研究生也不行,得博士!而且你要搞科研,你得有成果。跟你想的那么簡單啊!”鄭大偉越說越來氣,他忍不住伸出手指點著鄭瀟瀟:“你報這個專業,我跟你說,你要想有個好點的工作,你就打著讀到博士的譜兒吧!你想想你讀完博士出來都多少歲了!還得結婚,還得生孩子,還得現找工作!你看著吧,有你后悔的時候!”但是無論鄭大偉再怎么抱怨,也為時已晚,他嘆著氣跟林羽說:“恁閨女啊,管不了啦!”
雖然鄭瀟瀟對不能跟張鵬在一起這件事有些耿耿于懷,但是如若真是讓她留在蘭州,她也是不愿意的。鄭瀟瀟從小就被冠以“乖”的定義,但她自己卻知道,她心里其實住著一顆蒲公英的種子,向往著飛向更廣闊的未知世界。
“沒事的,反正你都要回來的嘛!”張鵬揉揉她的臉寬慰說:“大學有的是時間,等我攢攢錢我也可以去看你。”
“嗯!”鄭瀟瀟點點頭,抱著張鵬又漏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