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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你都好幾天沒來看我了,是不是想過河拆橋?”
景寧愣住。(.K6uk看啦又看手機版)
她能拿這個人有什么辦法?
有的時候覺得他懂的事比誰都多,有的時候又總是幼稚得像個孩子。
“別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事情多,尤一心那個老狐貍想著法子折騰我們我哪得半點空閑?”她訴道。
顧長安抬頭認真看了看她,發現她今晚似乎特別悲哀,雖然表面是如常的樣子,剛才還有心玩笑,可他能感覺到她有一種十分低落的情緒,尤其是當他一轉身看見她出現的第一眼,他就開始心疼。
你為何一個人?徘徊于長安街上?
“質子的事景胤也跟我說了,的確是很為難。景胤說最終確定人選是二皇子?上次我在國宴上見過你二弟,好像生著病很弱不禁風啊,要把他送去北梁做人質,你擔是不是很擔心啊?”他憑著感覺就問出這個問題,好巧不巧,又是一語言中景寧的心事。
景寧自己都不愿意承認,她仍然嘴硬:“我擔心什么?從小到大景宸就不愛跟我說話,我也不愿意搭理他,若是景懿去,我會擔心是肯定的,景宸嘛”她低下頭,憂慮始終縈繞在她眉頭不散,說這樣無情的話自己都很難相信。
顧長安笑了下,也不跟她爭論什么,自己轉動輪椅的輪子,往前去,景寧跟上,自然地幫他推動輪椅,走出一段路,景寧才繼續說下去:“我只是很難過。”
在她前世的記憶中,二弟景宸的確如她說的這樣,與她無甚么往來,更別談親近,南北大戰開始后,她就忙于戰事和國事,也就是在第二年,她在戰場上收到長安城里的邸報,說二皇子病逝,她忘了那個時候自己是什么感覺,畢竟那時她已經看慣了生死,每天都有無數人在她面前死去,她也時時刻刻命懸一線,好像連悲傷都來不及,她也很難感受到其他。
她沒想到,重來一世,也就只是她自己重來一世而已,有的人的命運還是無法改變,比如說景宸,未滿加冠之齡,仍要英年早逝。
而她直到今日才發現,自己并不是個什么好姐姐,有很多事情都被她忽略了,比如說她的皇弟們,也都是很好的。
以前她從來都沒想過,這個從來不受自己關注的二弟會有今日這樣勇敢的一面,在生死安危面前,不是選擇畏縮續命,而是將自己最后的生命奉獻于南晉。
她難過的是景宸命不久矣,這皇室親情不易擁有,南晉受制于人,還有自己前世今生都注定難以圓滿。
她讓侍從先撤了,顧長安與她獨處,兩人慢慢地在長安街上游走,聽她將心中事細細訴說。
明月橋上,渭水河邊,一雙人影綽綽。
“這種感覺并不好我不想感受到這些以前我從來不會有的”她說。
“有什么好與不好,你再厲害也是個人,人就會這樣,會開心,會悲傷,細作也不例外,只要你能控制住自己不要讓這種不好的情緒左右你的行為就行了”他們坐在岸邊草地上,看著對面一城的燈火將滅。
景寧喝著他買的酒,說著,“我一直想成為我師父那樣的人,師父也一直在教我做那樣的人,就是沒有感情,沒有感覺,對一切都冷漠,都一切都毫不關心,沒有自己的愛憎,只會做對的事情”
“你要沒有感情,我怎么辦?”他喝得醉蒙蒙的,猶如隔著水霧看她,她的側影在他眼前幻成無數個光影。
景寧久久沒有答話,待他稍微清醒些,睜開眼一看,景寧手里的酒瓶不知怎么碎了,她握著一塊小瓷片,扎著自己另一只手的指尖。
“你干什么?”顧長安被她嚇到了,看到她的食指指腹已經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流淌下來。
景寧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怎么了,反而帶著笑,說:“看吧,一般人都會很疼吧?我可是我就感覺不到,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羅云門的細作要會忍耐疼痛,從小到大師父都在鍛煉我們的耐力,讓我們的身體和心都麻木,不會被疼痛折磨,師父說感覺不到疼的時候,我就是個很好的細作了”
顧長安著急起來,直戳了下她的額頭:“別傻了,你師父怎么凈教你們這些?特種兵訓練都不帶這么沒人性的。哪天見到她,我真得跟她聊聊”
說著,他就捧起景寧流血的手,垂面含住她受傷的手指,幫她止血。
當冰冷的手指突然感受到那溫熱的包圍時,景寧感覺到自己的心顫了一下,一股暖意伴隨著傷口淡淡的痛楚傳遍全身,就像點著了什么,在她心里燃起熊熊烈火。
一會兒之后,顧長安也好像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了,放下她的手,看向她,與她迷茫的雙眸對視,一切仿佛都靜止。
當他的雙唇再次湊近她的時候,景寧忽然轉面向別處,態度陡轉,“走吧,天晚了,送你回去。”
她直直起身就走,獨讓顧長安一個人郁悶。
他用拇指抹了下嘴唇,看著她嘀咕道:“南極的冰山都有融化的一天,就不相信你這座冰山我還感化不了。”
她走出一段路才發現顧長安還在原地,只好有折回去,給他推輪椅,顧長安卻突然起身,活動自如,一旋身,一手一把拉過她的手,一手伸到了她腰間,故意停頓了下。
景寧瞬間懵住,警惕地問:“你干嘛?”
他壞笑一下,繼續動作,抽出她腰間別的錦帕,退后一步,若無其事地將錦帕折了幾道,然后纏繞住她受傷的手指,給她做了簡單的包扎。
“受傷不及時消毒,包扎,很容易感染的,你們這些古董人,一點生理常識都沒有。”
她想打他。
低頭看了下,包的還挺好看的。
算了吧,今晚就饒了他了。
他又理所當然地躺坐在輪椅上,景寧白他一眼,認命地做苦力,推他繼續往前去。
南帝三日后醒來,南北互質議和之事已成定局。
擇了月末的一個吉日,議和使團代表北梁與南晉簽下了停戰和約。
南帝也將遣使入北梁,向北帝遞交合盟國書,并安排二皇子蘇景宸到北梁為質。
南晉又為北梁使團舉行了隆重的踐行國宴,這次沈東來沒有出席。
那晚南晉宮廷內外燈火絢爛,長安城處處都有歡慶議和成功的喜樂聲,臣民們紛紛走上街頭,呼朋引伴,歡聲笑語。
萬家煙火一簇一簇地竄上天幕,綻放絢麗的火花,最后燃盡,變成看不見的灰燼,跌落云端。
沈東來獨自一人,在九回街角找了個臨街賣酒的小攤,坐在街邊自斟自飲,靜靜地觀賞著天上的煙火齊放,地上的太平景象。
“長安,我又要走了”
“這次應是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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