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基地內拉響了警報,瞬間亂成一團。一向作為警戒重中之重的軍械庫區里,守衛部隊個個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成百上千的艦員沖入庫房,切斷了人工重力,然后將一臺臺封存的光束炮給拖了出來。
守衛們沒有抵抗,也沒法抵抗,庫區的泊位上正停著天鵝號,上面一門門副炮正指著他們。他們就是再多穿十層戰甲,也擋不住星艦一炮。更何況來搶東西的是林兮。
在第九艦隊,至少是駐守這個戰區的戰士們心中,林兮就是艦隊的女神。她從來不以自己的出身壓人,而是和普通軍官一樣始終拼殺在最危險的第一線,每一次晉升都是實打實地拿軍功換來的。
近來林兮被調查,遭受不公對待的傳聞早就傳遍了整個艦隊,戰士們的不滿情緒早就積壓已久。此刻看到林兮動手搶軍火,大部分守衛非但沒有阻攔,有不少人反而在大聲叫好。
在這種情況下,少數憲兵也只能裝聾作啞,在旁邊乖乖地站著。就算他們的上校剛剛被扔進了垃圾箱,但是大部分中下層軍官戰士還是站在林兮這邊。
兩名守衛遠遠站著,看著一個個主炮副炮被拖入天鵝號。年輕些的守衛忽然說:“老王,我怎么記得那個倉庫里放著的都是光束炮?”
“沒錯!咱們不是沒有能量嗎?所以這段時間有不少星艦干脆把艦上的光束炮都給拆下來扔在倉庫里。反正帶上也沒有用,那么重的家伙,帶了還消耗能源。”
“那林上校搶這些沒用的東西干什么?”年輕守衛更疑惑了。
年長守衛老神在在地道:“資敵?哈哈,那是不可能的!”
年輕守衛臉色本來一變,聽了后半句才轉了回來,道:“別開玩笑了!上校搞這么大,肯定是要做大事的,否則的話將來怎么收場?你快說說,上校究竟要干什么?”
年長守衛道:“我要是知道,那我就是上校,而不是上士了。”
年輕守衛看著一門門龐大的主炮送入天鵝號,一臉的疑惑。類似的疑惑表情在場絕大多數人也都有。
林兮站在天鵝號前,看著手下艦員們一個個把戰甲動力開到最大,推著一門門短則數米,最長50米的艦炮,送入天鵝號的貨艙。
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上校,最近發財了嗎,這么奢侈!連港口吊裝機械都不用,直接用戰甲動力推的。能量不要錢呀?”
林兮回身一看,見一名英俊的年輕校官正懸停在自己身后。這名軍官在林兮還在指揮護衛艦時就擔任艦上的副手,后來林兮升調驅逐艦,他沒并有跟去,而是被任命為原來那艦護衛艦的艦長,軍銜也晉升少校。
見是老部下,林兮就說:“吊裝機械太慢了,我怕搬不完。再過幾分鐘,那個胖子大概就該出場了。”
年輕校官向左右看看,微微向林兮靠近了一些,輕聲迅速地說:“上校!我現在也有獨立戰斗的資格了,你帶我走吧!”
林兮一怔,年輕校官又說:“護衛艦上都是您的老部下,不管上面那些家伙怎么想,但是我們都想繼續在您的指揮下戰斗,您現在也需要小型星艦護衛。”
林兮猶豫了一下,說:“跟著我危險非常大。”
“能留下來打仗的還有誰會怕死?我們是什么樣的人,您難道還不了解嗎?”
林兮點了點頭,說:“好,那你現在去把戰艦開出去,我們在這個位置匯合。”
年輕校官激動得滿臉通紅,敬了個軍禮,然后轉身飛走。
這時倉庫已經快被搬空,倉庫深處最后一門艦炮赫然是重巡的一門主炮!這可是個大家伙,勉勉強強能塞進天鵝號的貨艙。這個總長超過50米的大家伙,要近三百名艦員合力才抬了起來,推著慢吞吞地飛向天鵝號。
這時庫區響起了許昝年的聲音:“搶劫基地軍械庫是重罪!你們現在立刻把所有搶走的東西歸還,我可以保證會從輕處理。我再警告你們一次,立刻停止行動。”
“從輕處理?”林兮冷笑,說:“許將軍,這些東西是我作戰需要,知道你不肯發,所以我自己來領。”
“未經許可,就是犯罪。我有權立刻抓捕你。”
林兮淡道:“不,你沒有權利。現在是戰時,我是有獨立指揮權的艦長,有權利抓捕和審判我的只有戰時軍事法庭。而歷來軍事法庭法官沒有由后勤軍官出任的傳統,許將軍,您現在想轉行,未免太老了。”
許昝年道:“林兮上校,不管你對我有什么偏見,你現在就是在犯罪!有什么話,一會你去跟憲兵們解釋吧!”
一隊全副武裝的憲兵從通道口飛出,向林兮包抄過來。不過他們在接近到一定距離后,都下意識地放緩了速度。在這種時候,要抓捕一名戰功赫赫的艦長,這些憲兵都有些抵觸。
林兮微微一笑,天鵝號上的一門副炮突然動了,射出一道細細的瞄準光束,照射在庫區上方的觀察窗上。
觀察窗后,許昝年的額頭上突然多了一個紅色光點。他伸手摸了摸額頭,那顆光點就出現在他的手掌上。
旁邊的軍官們赫然變色,都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和許昝年的距離。那可是星艦的艦炮,就算隔著一米厚的裝甲板,這一屋的人也會被一炮蒸發,壓根沒有商量余地。
許昝年卻是絲毫不慌,說:“林上校,你的艦炮是在瞄準我嗎?”
林兮笑了,說:“怎么可能,我的炮口從來不會指向自己人。大概是這門炮缺少部件,出了故障吧?等領到新的零件,我立刻就修好它。”
許昝年說:“艦炮出故障可不是小事,要不要進修理廠維修一下?我看了下,下午修理廠就能騰出一個泊位來。”
“不必了,少一門炮照樣打仗。何況我少的豈只是一門副炮?”林兮譏諷了一句,就說:“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這個庫區的大門是出了故障嗎?”
“當然沒有。”許昝年按下了開關,封閉的大門徐徐打開,露出了深邃的太空。
天鵝號飛出庫門,轉眼間就消失在無盡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