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小說家

第二一八九章 法不輕傳

于師尊她們談論的事情,紫陽也在靜聽,姑娘所語之事的確令人好奇,化神層次好生休養,都足以壽元過百載。

而合道歸元層次的,卻仿佛和普通人相差不多,也就長了一些罷了,根本沒有發揮足夠的境界底蘊。

昆侖之巔!

有進無出!

合道層次才可以了解那個秘密,得,自己估計是沒有希望了,化神……自己還有些追求。

師尊和姑娘煉制了不少丹藥,很有用處的。

悟虛而返?

想想就好了。

師尊這般驚艷,都差點不能夠破入其中,自己的資質一般般,更不用說了,就只有看姑娘的了。

姑娘的資質很高,現在就化神了,再有一二十年,邁入悟虛而返?以后以窺合道歸元?

不是沒有可能!

手中端著木托無事,左右而觀,察侍女從遠處走來,便是過去。

未幾,歸來稟告。

外面有人求見,這算得上是罕見之事了,因為大梁城幾乎成為廢墟的緣故,雅湖小筑也更為僻靜了。

一年半載,也沒有幾個人前來擺放,頂多一些諸子百家的人,有聞師尊之名,便是前來求見問道。

對于那些人,師尊一般不會出面的。

頂多讓他們自己在藏書樓看看書,喝喝茶,姑娘和自己招呼一二,就讓那些人走了。

“宋玉?”

“他……他來做什么?”

“楚國早已經淪亡了,而且,他與為師之間,其實并沒有太多交情,倒是當年鄒衍師尊和他相交不淺。”

“讓他進來吧。”

宋玉!

楚國宋玉!

紀嫣然知道此人,還見過數次,當然了,是跟著師尊一塊去見的,那個時候,宋玉已經垂老了。

現在只會是更老。

他的修為一般般的,并不入玄關層次,也就化神水準,就是化神水準,紀嫣然都好奇他是如何修煉突破的。

因為宋玉并不喜歡修行,他師承楚國羋原,早年間參與政事,后來春申君把持楚國朝政之后,便是歸隱居多。

諸夏間,流傳他的辭賦便是多了一些,和他師尊一樣,辭賦都相當不錯的,很是華美。

自從鄒衍師尊坐化之后,自己和宋玉之間也就見過兩次,他和南公之間,倒是常見。

今日怎么會好端端的來雅湖小筑了?

雖如此,紀嫣然并沒有拒見此人,突兀前來,非有緊要之事。

“宋玉!”

“那老頭還沒死,活的倒是挺長。”

蒼璩換另一只手把玩璞玉,對宋玉……也是知道的,那老頭近年來在諸夏的名聲,多為音律之道。

“你這塊玉石……浸染了本源之力,有何用?”

紀嫣然再次輕呷了一口茶水,無論宋玉前來的目的為何,待會就知道的,如果是關聯到諸國之事,那就和自己沒關系了。

靈覺擴散,宋玉已經在前來這里了,進而有感,美眸落在蒼璩手中的那塊玉石上。

剛才自己就發現了,就是不知道蒼璩準備何用。

“這塊玉石受我種玉功本源淬煉,得了種玉功的本源玄妙。”

“接下來可以為我找尋門人弟子之用。”

“召水,握住它……試試你的煉心之力!”

蒼璩單手平伸,那塊淺黃色的不規則圓形玉石便是懸浮虛空,萬物一體波動,玉石之中便可留存自己的本源之力。

門人弟子!

對于種玉功來說,根骨的資質只是其一,更為重要的則是一顆心,一顆能夠同本源之力共振的心。

語落,那顆璞玉便是飛向召水。

“師叔?”

召水詫異,此物是師叔尋找門人弟子所用?

種玉功!

這門玄功師尊自然和自己說過,jing妙之處在于虛實無間,萬物一體,對敵之時,令人防不勝防,詭秘莫測。

也是因此,蒼璩師叔可以憑借種玉功橫擊鬼谷傳人,諸子百家幾乎沒有敵手。

試試自己的煉心之力?

陰陽家自然有這個傳承,因五行槍法的緣故,自己對五行之力的掌控已經達到一定層次。

五行混元,化生五行罡氣,既可以滋養臟腑百脈,也可以化入三元,護持心神。

就是這股力量很難修行,需得日日夜夜錘煉三元,方可有大妙處。

接過蒼璩師叔遞過來的玉石,一手將其握住,進而便是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從玉石流出,無視自己的防御,便是沖入體內。

“這……。”

召水大驚,瞬息之間,體表五色華光流轉,引動五行連心,護持心神,進而調動真元,準備將那股力量驅逐出去。

“以此物收門人弟子,過于危險。”

紀嫣然踏步間,出現在召水身側,靈覺籠罩召水,體內一切情況盡在感知之中。

數息之后,便是明白此物作用。

“法……不可輕傳!”

蒼璩不覺得有什么危險。

若是可以扛過去自己的本源之力影響,就代表有資格修煉種玉功,有資格修煉楊朱一脈的傳承。

若是不能夠醒轉,那么,就是心神之力太差了,和楊朱一脈沒有緣分。

如果世間萬千人都可以輕松得到自己的法,那么,自己歷經生死所創之法豈非沒有了價值?

“放心吧,此物我還沒有錘煉完成,以召水此刻的實力,撐過去不難,而且,說不得還有好處。”

“宋玉那老頭來了。”

觀嫣然姑娘關切之態,蒼璩不由一笑,玉石內的力量作用于體內,不在于外。

由嫣然姑娘親自教導出來的一位化神修者,倘若不能夠通過自己的這塊玉石測驗。

就有些無用了。

“召水邁入化神終究取巧了一些,否則,現在已經可以出來了。”

如果不是種玉功過于詭異,自己也不會如此。

召水的實力和境界還需要繼續穩固,化神境界……諸子百家中其實難入,而召水直接進來了。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便是隱患。

沒有多言,靈覺的細細感知下,也大致知道那塊玉石的極限所在,以召水施展的手段,的確不難。

如此,身軀微側,看向來客。

“鹿溪子!”

“多年不見,一切安好。”

鹿溪子,是宋玉的號。

這個號……近年來知道的也不多了,終究為師尊一輩的老者,再有一些年,怕是鹿溪子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

“嫣然,你之風華,更勝當年,鄒衍老友收了一位好弟子。”

“悟虛而返,玄關妙境,鄒衍當年因光大陰陽家之故,未可靜心,你青出于藍了。”

“你是……蒼璩?”

“當年見你的時候,你還很小很小,近些年……你之名氣不小,更為力壓鬼谷傳人,無愧于你的血脈。”

宋玉!

白發白袍,如雪之發隨意一根木簪成髻,風塵撲面,雖如此,卻有著一張童顏,紅潤之光隱現,jing氣神仍為充沛。

在雅湖小筑一個小丫頭的引領下,手里拎著一個小箱子,來到此處。

嫣然,神容未改,如舊明麗,修為……自己也知道。

身邊的這位黑衣男人……應該就是蒼璩了,多年來,嫣然多有庇護此人,往來甚多。

自己當年也見過他,一晃也是多年了。

他長大了,自己更老了。

“血脈?”

“老頭,你也就只能記得一些過往之事了,本座注定會留名于歲月,不朽于千古萬代。”

蒼璩聞此不喜。

冷哼一聲,非看在嫣然姑娘的面子上,一巴掌直接拍死。

血脈!

那是什么?

又有何用?

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血脈無用。

將來,待種玉功大成圓滿,自己當真正的超越百家先賢,齊名上古以來最頂尖之人。

那個人?

又算得了什么。

他只是一個懦弱之刃,只是一個無用之人,只是一個醉酒之人。

這老頭著實無趣,周身黑色的流光一閃,離開此地,與其聽這個老頭的廢話,還是繼續休養恢復實力為上。

耽擱了這般久,農家那邊希望不要出現變數。

而且這一次……的確有些丟臉了,那個朱家……竟然沒死,還是從嫣然姑娘口中得到的消息。

地澤萬物,神農不死。

農家果然有些本領。

對于農家,自己還有別的籌謀,需要盡快的恢復實力,田言……他應該在等著自己。

自己給過她文書了,這是一個有趣的人。

利用自己?

那她得付出一定的代價不是?

“他……很有楊朱一脈的風范。”

宋玉神情略有愕然。

有那人的血脈不算辱沒他吧,何以這般抗拒?

“蒼璩素來如此。”

“鹿溪子,不知前來雅湖小筑所為何事?”

紀嫣然開門見山,多年不見,宋玉突然前來,無疑……有緊要之事,觀他身上的風塵都可知曉。

“亭內入座!”

進而,指了指不遠處的五角涼亭,那里,紫陽已經在準備茶水了。

“哈哈。”

“有你護持著蒼璩,自然無礙。”

“龍陽君那個小子如何?”

宋玉輕捋頷下長須,蒼璩這般性情,自己并不在意,活了八十歲了,諸般事都經歷過。

順著嫣然引領的方向,拿著箱子,前往涼亭。

“師兄這幾年很好,性情穩重了一些。”

紀嫣然亦是含笑。

提及師兄,的確值得歡喜,因為師兄這幾年沒有生出什么事情,或許,就算生事了,也不會像以前那般沖動。

師尊坐化,留下自己和師兄。

多年來,師兄一直不讓自己省心,好在,一切無礙。

“那小子和你不一樣,你沒有家國牽掛,他卻有魏國之事。”

“惜哉,大勢難料。”

“魏國不存,楚國也不存了,前些時日,天宗玄清子親自出手,欲要鎮殺南公。”

“幸好,東皇閣下出面,才有所緩和。”

涼亭內,已經有了數只蒲團,宋玉沒有客氣,便是跪坐其上,口中話語不停,說著近來之事。

“嗯?”

“郡侯親自出手!”

“東皇閣下……,怕是也要付出一些代價吧。”

紀嫣然輕挽著裙衫,也是入座,聞宋玉此語,頓然有驚,玄清子親自出手鎮殺南公?

看來南公真的是惹到了玄清子,否則,以玄清子的性情,派遣手下之人足以處理。

東皇閣下。

玄清子和東皇太一是認識,并不意味著南公可以躲過去,大秦之內,東皇閣下在玄清子面前的份量還不足夠。

“是付出了一些代價。”

“此外,南公被玄清子廢去一身修為,連浮屠尊者都難以救治,老朽親自護送南公前往西域。”

“是以,為陰陽家傳承計,南公將一些陰陽家的東西交托于老朽送回。”

“嫣然姑娘,這便是南公交托之物。”

“原本,老朽想著待南公傷勢完好之后再回來的,奈何南公催促,再加上其它事,便是提前歸來了。”

宋玉沒有隱瞞什么。

也不是什么秘密。

何況,南公的確性命無礙。

拿起隨行攜帶的小箱子,抬手間,一股柔和的勁力將其落在嫣然跟前。

“請!”

紫陽則是準備好了茶水。

“師尊,我去看護姑娘了。”

做好自己的事情之后,紫陽一禮落下,看向湖邊還在靜靜站著的姑娘,姑娘似乎在修行。

“去吧。”

紀嫣然的注意力已經落在那只木箱子上。

陰陽家的傳承!

其實,南公名義上是陰陽家智者一脈的首領,實則,他所了解和會的東西,自己都會。

因為……自己是鄒衍師尊的弟子,是鄒衍師尊最器重的弟子,師尊傳給了自己一切。

智者一脈當年的首領,其實應該是自己的。

昔年大梁城內,雅湖小筑紀嫣然名揚諸子百家,盛名不遜色南公,一脈弟子也都信服自己。

卻是,后來師尊將首領的位置給了南公,盡管不解,紀嫣然并未爭論,師尊的決定,自己會遵從。

何況,有沒有那個首領的位置,并沒有太大差別。

至于傳承之物!

師尊提到過,其實就是一枚信物,自己見過!

掃著正在喝茶的宋玉一眼,紀嫣然拂手將木箱子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嗯?”

“這是……,《浮屠真經》!”

“此舉為何?”

木箱子不小,長約一尺,寬半尺,高半尺……,如果只是那枚信物的話,用不了這么大的空間。

一個很小的盒子都足以裝下了。

現在……盒子里怎么多了這么多小冊子,上面書錄著一卷卷《浮屠真經》,紀嫣然悄然驚疑。

“浮屠!”

“嫣然以為浮屠之道如何?”

宋玉小口小口的品著茶水,自西域入諸夏,自己未有片刻停留,現在終于閑逸了片刻。

盒子里的東西,是自己看著老友放進去的。

“浮屠之道?”

“乃是異邦一位身融萬物境界的智者所留,能夠有那般境界,浮屠之道自然有獨到之處,若是落地諸夏,當不遜色大家顯學。”

“尤其浮屠的道理很適合入世!”

浮屠之道,紀嫣然了解過,甚至于還在郡侯口中得到一些評語和修行,是以有更深的判斷。

浮屠的一些道理較之諸子百家更合入世,尤其浮屠的許多道理都成體系,尤為高深。

甚至于,從玄清子對于浮屠的態度來看,明顯有些忌憚的。

如此,更不一般了。

“看來你對于浮屠之道知曉不淺。”

“不錯,浮屠之道……很強大。”

“南公有語,縱然浮屠之道現在難入諸夏,將來也一定會進入諸夏的,因為這樣的道理不是世俗之力可以永久攔阻的。”

“既如此,那就要早做準備,以為他日之用。”

“這些《浮屠真經》是浮屠的一些道理jing義和修煉之法,南公讓我轉交于你,閑暇之時,可參悟了解。”

“也有助于陰陽家千古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