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小說家

第二一五三章 公子韓成

“子房師兄!”

“留縣這里也太過于殘破了,太過于荒涼了!”

留縣!

泗水沛縣以南百五十里。

方圓不過二里,土城一個,其內民戶不過兩百余,民數千余人,盡皆簡陋的土屋木房,磚石建筑鮮矣。

城中的道路不過丈許,往來之人不算多,卻是,城中該有的東西都有,商旅在這里停歇的不少。

因為留縣以東不過數里,便是微山之湖,隨著諸夏間吃魚的做法逐步增多,對于湖中魚兒的需求也大了,捕撈之人甚多。

臨近午時,一行七位儒袍素冠之人牽著馬匹行走在要道上,觀左右一切,為之搖頭。

“人在,商在,留縣這里接下來會繁鬧起來的。”

“這一次出小圣賢莊來到泗水郡,各地走上一走,會有裨益的。”

淺綠色的花草細紋長衫,披著一件單薄的外套,儒冠規矩,而今夏日,自是不能穿太多。

手持韁繩,牽著身后的一匹駿壯馬兒,這里的確不繁華,然則,從四周往來之民面上的神態來看,這座城市很有活力。

“我等都出來數月了,從相縣歸來,泗水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做完了。”

“秦國眼下只會對農家出手,郡縣的儒家弟子也都有言語,不會引火燒身的。”

“倒是從進來的情形來看,農家的事情要有結果了。”

“沛縣、彭城、傅陽這幾個地方已經安穩了,農家的人幾乎不存在了,都收攏泗水以南了。”

“帝國的這位扶蘇公子還真不可小覷!”

又一人緩緩道,聲音不為大,不過左右師兄弟可以聽聞。

他們前來泗水郡的目的,已經做完了。

扶蘇公子那邊也有見過了。

大體上,不會有什么問題。

“農家似乎陷入內耗了。”

“神農堂和蚩尤堂他們在爭斗,還多了一個陳勝。”

“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陳勝有好幾次應該被鎮殺的,偏生逃走了,和……神農堂有關。”

“接下來六堂的爭斗會更為慘烈。”

“農家都這般局面了,六堂還在爭斗,怕是真的要被人坐收漁利了,難道農家現在沒有大謀之人了?”

隨行的一位年輕男子應道。

陳勝,那是扶蘇公子將其從齊地噬牙獄放出來的,目的很簡單,不難猜,效果還很好。

一觀現在的農家局面,語落,幾位師兄弟相視一眼,均搖搖頭。

“農家!”

“數百年來一直為大家顯學,不會這般有結果的,或許,一些變化已經出現了。”

張良也參與其中。

泗水之地,也就農家的事情很有談資了,再加上儒家收攏的消息,探討起來,更為有趣。

“變化?”

“我以為農家的破局點就在于六堂紛爭,欲要圖存,唯有六堂歸一,統合其力。”

“不過,相對于秦國之力,還是不如,也許,散落于諸夏間是一個結果。”

一人興趣驟起,推演著接下來的局勢。

“六堂歸一?”

“那師兄你覺得是神農堂勝出,還是蚩尤堂勝出?”

旁側傳來笑語。

“這個不難猜,蚩尤堂如今手握四堂之力,力量強大,神農堂只有一堂之力。”

“真要六堂歸一,神農堂很難躲開,就是過程可能會流血,流很多血。”

先前那人直接應道。

“六堂歸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聽說,農家之內,俠魁數年不顯,其內,早有人提起選拔新任俠魁之音。”

“就算蚩尤堂他們將神農堂強行壓制,選拔俠魁也是不容易。”

“這個時候,秦國在挑動一二堂口,事情就復雜了。”

“扶蘇公子既然能夠想出陳勝之策,肯定還有后續,說不得已經有不少暗子落在六堂了。”

“甚至于有堂口投誠了。”

一位年歲稍長的淺褐色長衫男子搖搖頭。

事情若是那般簡單就好了。

“有農家堂口會投誠?”

“這……會嗎?”

一語疑惑。

“農家太大了,弟子眾多。”

“果然秦國許以重利,必然會有人跟隨。”

“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義利之爭,難也!”

年稍長的那位男子嘆道。

連儒家這般修習仁禮的大家都有人如此,何況農家?

“城中想來也就這一家酒肆最為上佳了。”

“且飲食在此,稍作停歇,再行前往。”

張良在身側的一家二層酒肆前停下,酒肆……還算jing致,如今也算飲食之刻,外面看過去,里面已經有不少人了。

甚至于都有酒香傳遞出來了。

留縣!

只是他們的路過之地,此行離開沛縣南下,是要前往相縣的,那是一處和彭城相仿的繁華之地。

“烈日當空,若是可以納涼數個時辰更好了。”

一人嬉笑。

“哈哈哈,就這里了。”

其余師兄弟沒有意見。

語落,便是招來酒肆中的小二,安排好馬兒的吃食,先后入內。

這里的城池都如此,是以,對于酒肆的吃食沒有太大期待,好在酒水聞起來還不錯。

算是意外之喜。

在二層尋了一個簡陋的所謂雅間,便是入內。

“廣師兄,我有些小事,去去就回!”

對著那位衣著褐色長衫的男子一禮,張良含笑道。

“去吧。”

廣師兄沒有多問,子房師弟是儒家三當家,此行或許身上肩負著其它的事務。

“成見過張良先生!”

“今日,終于得見先生,幸甚!”

酒肆臨近的一處普通宅院內。

一道欣喜的話語傳出,一人更是深深一禮,觀面前這位姿儀華章皆不俗的年輕男子,和自己所得畫像幾乎一般無二。

正是張良先生。

卻是,禮儀未有徹底落下,便是被面前之人雙手攔阻。

“公子!”

“一晃多年,公子已然這般大了。”

張良亦是打量著面前之人,年十六七,雖從紅蓮公主那里得到過公子成的畫像,終究……自己一眼就可以判定。

他就是公子成。

是四公子的那個孩子,多年來,一直安穩活著的那個孩子。

他和當年的四公子有七層相似,神容方正,濃眉寬宇,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四公子一樣。

四公子!

已經遠去!

九公子,也已經遠去!

韓國王族的純正血脈,怕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了,當然,紅蓮公主也是純正一脈,意義……不同。

“成……多次欲要前往桑海之地一見張良先生,被姑母所阻。”

“今日,甚喜!”

“甚喜!”

張良先生。

韓國五代相門的嫡系血脈之人!

儒家小圣賢莊三當家!

齊魯三杰!

韓成忍不住又是一禮,為了這一天,自己等待了許久,張良先生終于肯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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