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走進屋內。
年輕人們在西方古典風格的一樓大廳內放下行李,飛快的撲倒在沙發兩張對向而置的寬大沙發上。
較為穩重一些的島田則四下打量起了這種十幾年來已經不多見的裝修風格。
眾人中最為安靜,性格害羞的小女生七瀨則并攏著一雙纖細的小腿坐在了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飛鳥在藤原靜身旁坐下來。
她有些累了,甚至不愿去想那些失蹤的同伴現在都去哪了。
而比起上一次都是同班同學,這一次陪她來到這里的都是社團中比較要好的朋友。
她不希望他們出事。
‘沒關系的……那些叔叔們就在附近的樹林里守著,什么事都不會發生的……’飛鳥給自己暗中打氣,同時伸手進那價值280萬日元的小提包里摸了摸出發前父親給自己的耳塞式通訊器。
‘有什么危險就用這個。’她想著。
黃昏降臨。
當投入泉公館窗戶內最后一抹落日余暉消散,無相鬼狀態的周勝便出現在了這座公館當中。
借助與真實世界重疊,能夠將任何黑暗當做出入口的‘暗界’的幫助,周勝能夠很輕易的來到被他用氣息標注過的人身邊。
此時幾個年輕人已經分配好了二樓的房間,煮好了晚餐并且點燃了客廳內的壁爐。
室內溫度上升的飛快。
幾人將沙發推倒壁爐前圍繞出一個小空間,年輕人們正是活力四射的時候,此時正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興高采烈的規劃著接下來幾天的安排。
釣魚、登山、野外燒烤。
一手吉他彈得不錯的中村還將吉他也背了過來,幾個年輕人已經計劃好明天要來一場“爐邊演唱會”再評出個名次來。
周勝就這樣站在眾人身邊,瘦長的慘白無相鬼甚至貼在了幾人臉上去細細觀察也不會被發現。
‘這座公館絕對有問題。’周勝感受著公館內始終縈繞的淡薄陰氣,從其中感受到了他最近已經熟悉了的‘怨念’的味道。
和純正的天地之間的陰氣不同,這里的陰氣是被‘怨念’所污染過的。
這顯然說明這座公館……或者說至少附近有過惡靈活動的跡象。
可周勝也并沒有第一時間找到源頭。
一來是無相鬼在這方面并不擅長,二來則是這里的陰氣四處彌散,很難區分出到底是從什么地方散發出來的。
‘看來只能等待這里的惡靈出現才能確認了。’周勝想著,此時靠在沙發上躺著擺弄手機的中村卻是忽然怪叫道:“哎呀!又掉線了!這里的信號真差勁啊!”。
他煩躁的點著手機屏幕。
“沒用的,這里信號一直不好,如果下雨的話就完全沒有信號了。”櫻木飛鳥板著小臉說到。
上一次她來這里也是被沒有網絡這一點給坑的猝不及防。
“啊?沒信號?這才幾點?也睡不著啊?”中村怪叫著,即便是見慣了一些日本人夸張一面的周勝也不禁側目:這位少年的日式浮夸還真是出類拔萃。
“喏!聽這個吧!”飛鳥指著壁爐上方那鞋盒大小,木質機身的收音機說到。
“收音機?!”中村幾乎抓狂。
不過一旁的巖永卻是雙眼放光:“這種經典都有?”。
島田、藤原靜和七瀨也紛紛讓表示新奇。
巖永跑到壁爐邊打開了收音機,調試了一會兒后便鎖定了一個信號。
“阿彌殼山區南部將會迎來強降雨天氣,山區溪流可能會隨降雨瞬時水位暴漲……XX縣氣象……釣魚客、登山客提前撤離……”收音機中傳出一陣信號不佳的天氣播報。
巖永重新換了頻道,一首《whatawonderfulworld》響了起來。
“這就對了嘛!”巖永咕噥了一句。
“巖永你還有些品味嘛!”喜歡音樂又多動癥般的中村開始跟著音樂打起節奏,嘴巴里跟著唱了起來……
入夜。
累了一天的年輕人們上樓各自回到了分好的房間內休息,壁爐中的木柴已經燒得碳化,在熄燈后黑暗下來的客廳內散發出暗淡的紅光。
周勝在公館內游蕩著。
他在客廳、廚房、餐廳、儲藏間、琴房……繞了幾圈也并未察覺出什么異常。
來到二樓。
從樓梯口計算呈“凹”字形分布的房間格局下并沒有格外大的臥房,似乎是此間主人確實想要將這里打造成一個能同時容納許多朋友一同度假的地方。
嘀嗒——!
嘀嗒、嘀嗒……隨著第一滴雨點落下,一場小雨在接近清晨時降了下來。
天光微亮。
在公館內守了一夜也沒等到那惡靈現身的周勝見到天色已經開始亮了便轉身沒入了房間角落中的黑暗處……
片刻后,太陽從地平線上躍起,道道金輝穿透云層灑落在整片山脈當中。
二樓。
年輕人們待在各自的房間內睡的香甜。
公館數百米外的一處樹林中,七八個帳篷早已經在這里被淋了一夜,負責暗中保護大小姐的黑道成員們早就被凍醒過來,有些人正清理著從帳篷底部浸透進去的泥水。
島田從床上醒了過來。
作為學校棒球隊的主力,從小便立志要打入甲子園的島田養成了早起鍛煉的習慣,即使是昨天舟車勞頓之下他也依舊早早的醒了過來。
蹬上鞋子,島田將毛巾搭在肩膀上,手里端著牙具出了房間。
他的房間位于走廊的外側。
想要去二樓洗手間的話需要經過其他人的房間。
巖永、藤原靜、櫻木飛鳥、七瀨、中……
在路過中村房間時島田看到中村的房門竟然半開著,而房間里面則是空無一人,鞋子和拖鞋散落在床前,而床上那平整的被褥讓島田感覺這張床上昨晚就本就沒人睡過!
“中村醒的這么早?”島田想著走進了洗手間。
他對著鏡子刷著牙。
整個公館里都靜悄悄的,以至于島田只能聽到刷牙的聲音從口腔直接內部傳達到自己的腦子里。
“中村今天起的可真早啊!完全不像他平時那副總是睡過頭而遲到的樣子嘛!可這個家伙從來都不鋪被的……今天怎么鋪的好像沒人睡過一樣平整?”刷牙中的島田無所事事的想著。
這時,一個細節卻讓吐出最后一口牙膏泡沫的島田愣住了。
剛剛他看到……
床邊的地板上散落著中村穿來的唯一一雙鞋子和房間內的拖鞋?
那么一大清早中村光著腳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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