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加入金牛會的企業家很多,但金牛會的章程去年已經修改:每年最多吸納三位新會員,需由三個以上老會員推薦,并得到90的老會員投票認可。
事實證明,主動請求加入金牛會的,90都不怎么靠譜,而且以搞金融和房地產的居多。真正的實業家都在忙正事兒,企業越大,事情越多,哪有閑心跑來拉幫結派?
李蘇福今年就推薦了一個,還打電話給宋維揚、宋其志,希望得到宋家兄弟的聯名推薦。
宋維揚當即同意,又打電話給其他會員。大家一聽說此人的名字,根本不用開會投票,直接在電話里就通過了——曹德望!
曹德望自己并不想加入什么會,是被李蘇福硬拉過來的。兩人屬于正常的生意往來,李蘇福的主業是造車,曹德望的主業是造車玻璃。早在十多年前,正是曹德望改寫了中國汽車玻璃100依賴進口的歷史,幾年時間就把日苯車玻璃趕出中國市場。
山城,渝州賓館。
“大家鼓掌歡迎,又有新朋友了!”宋維揚帶著眾人起立鼓掌。
由于是私人場合,不談任何工作話題,曹德望今天一身居士打扮,手腕上還掛著一串佛珠。他笑得也跟個彌勒佛差不多,抬手道:“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大家都快請坐,謝謝諸位朋友的抬愛。”
“曹老板不要謙虛,論及做生意,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前輩。”劉永航笑道。
曹德望說:“我只是比大家虛長幾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曹德望已經五十多歲了,60年代他就跟著父親倒賣煙絲,接著又批發水果,至1975年的時候,他已經積累了5萬元巨款。你沒有看錯,確實是1975年,那個時候還在鬧運動呢,被逮到了估計能直接槍斃。
1985年的時候,曹德望引進設備,搜羅人才,成功研制出汽車專用玻璃。其成本不到200元,售價2000元,還比日苯貨便宜的多,當時圈內人都在說他是“印鈔票的”。
就在前不久,曹德望買斷了自家合資公司的全部外資股份,并迫使法國圣戈班集團五年內不得進入中國市場。再過幾年,曹德望就會成為第一個狀告美國商務部并贏得勝利的中國人,相繼打贏了美國和加拿大兩樁反傾銷案。隨后,美國商務部長訪問中國,點名約見曹德望,親自下場協商解決問題。
多年以后,在中國生產的汽車,有70都使用曹德望生產的玻璃,同時跟國外八大汽車廠商合作,成為全世界第二大汽車玻璃供應商。
此人號稱從不行賄,甚至“沒有送過一盒月餅”。他還是虔誠的佛教徒,熱衷于慈善事業,至2018年累計個人捐款80多億元。
當然,曹德望也有被國人“詬病”的時候,后來投資10億美元在美國建廠,媒體驚呼“曹德望要跑了”!
曹德望對此沒有過多辯解,非常實在的給記者算賬:“在中國建廠,土地成本是美國的9倍,物流成本是美國的2倍,銀行借貸成本是美國的2.4倍,天然氣和電力成本是美國的2倍,蒸汽成本是美國的1.1倍,配件成本是美國的3.2倍,折舊成本是美國的1.7倍,稅務成本不方便細算,在美國無需支付進出口清關成本。而中國只有兩個優勢,一是人力成本低,二是廠房修建成本低。”
陳桃看見曹德望一身居士裝扮,而且手腕上還有佛珠,不由問道:“曹總忌不忌葷?要不我讓賓館給你換素食?”
“用不著,”曹德望擺手道,“我雖然信佛,但不燒香不吃素,可以說百無禁忌。”
段勇平笑道:“您這個佛,信得有點瀟灑。就像電視劇里濟公說的那樣: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曹德望樂道:“我哪里能跟濟公相比,他是人間活佛,我只是蕓蕓眾生。但信佛這個事情嘛,一是內心虔誠,二是多做善事。你嘴上說自己信佛,見廟就入,見佛就拜,結果一肚子男盜女娼,那這個信佛就白信了,自欺欺人而已。”
“說得好,”宋維揚笑著舉杯,“酒也不忌吧?”
曹德望說:“不忌,但也不多喝。”
宋維揚說:“那我就敬曹老板一杯,正式歡迎你加入金牛會這個小團體。”
“好說,好說。”曹德望一飲而盡。
“說起做慈善,現在有個關于艾滋病的基金會……”宋維揚把中國農村艾滋病現狀簡單說了一下,“曹老板要是愿意,也可以捐一些進去。”
曹德望驚訝道:“中國居然有艾滋病村?”
宋維揚說:“是啊,一整個一整個村的染上艾滋病,都是賣血搞出來的,當地老百姓太窮了。特別是那些艾滋病孤兒,他們本身是健康的,卻因父母患病而孤苦無依,還被當地學校所排斥。我去年捐了些錢,跟團里的青年基金一起搞了個學校,今年九月份就要正式開學了。另外,我還名義領養了一些艾滋病孤兒,負責他們今后的學費。曹老板也可以領養一些,出的錢不多,也不需要花費精力,這些錢慈善基金負責幫你處理。”
“是得捐點錢才行,阿彌陀佛。”曹德望嘆氣說。
金牛會的其他人,早就知道這件事,慈善學校他們也有份,現在也沒有再說什么。
張旋龍常年居住在港城,對慈善方面比較了解,說道:“不如我們也搞個慈善基金,每年定期捐一點,名字就叫‘金牛慈善會’。”
劉永浩附議道:“這個主意好。”
“可以的,我表示支持。”曹德望說。
曹德望熱衷于做慈善,不僅是因為他信佛,更是有家族因素在其中。他父親曾是老盛海灘的“永安百貨”股東,因戰亂舉家遷徙,從此變得一貧如洗。
有段時間郭美美不是把紅十字會搞臭了嗎?看看當時曹德望對記者說的話:“我爸以前教我做生意的時候,他認為呢,你做(生意)了這一代,還想繼續做第二代、第三代的時候,你要學會做慈善。因為貧富兩極矛盾很深的時候,亂起來你就沒有生意做了。因此你做好本職生意的同時,要關注身邊的社會發展,這個是企業家的戰略問題……不僅僅是中國人的紅十字會,一百年前的美國,那些企業家做慈善的時候,也受到美國國民和政府的質疑。這說明,我們還處在經濟發展的初級階段,這是必然的,做再好也有人質疑。當然,首先政府應該檢討,立法跟上去,還要非常嚴謹的執法,把那些害群之馬繩之以法。斃他兩個,后面就穩定下來了。”
蔡志平問道:“中國私人可以搞慈善基金嗎?”
曹德望說:“應該可以,不過程序很復雜,而且要受到相關部門管控,資金也不能隨意支配。”
張旋龍說:“我們可以把慈善基金會設在港城,大陸這邊只設立辦事處。”
宋維揚道:“就算這樣,也必須配合紅十字會和希望工程。不如這樣吧,我跟青少年發展基金會關系不錯,希望工程就是他們搞的,團Z央直屬監管。我們的慈善會直接掛靠在青基會名下,慈善資金可以交給青基會管理,給他們一筆管理費,但慈善資金的支配權在我們。做慈善的時候,也可以跟青基會合作,他們在全國各地都有能量。”
曹德望點頭說:“這個主意不錯。”
“那就這么說定了,干杯!”
眾人舉杯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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