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后,粵兵開始攻城,城墻上的反抗力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蓄勢待發的粵兵面前,侯玄演揚聲道:“漢人有句話,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朕今率你們前來,是為同胞報仇,上順天心,下應民意,切勿存婦人之仁。一句話,洋酋難存睦善之心..”
“華夏不留隔夜之仇!”幾萬人齊聲吶喊,聲震天地,氣沖霄漢,殺氣凜然。
打進馬尼拉城之后,在街頭巷尾展開了無差別的屠殺,洋酋的王城內只允許西班牙居住,這大大方便了華兵的報仇行動。
冰冷的刀刃收割著兇手的性命,馬尼拉城中沒有無辜的亡魂,他們或多或少享受著沾血的財富,奴役別人的時候有多快樂,面臨死亡就有多么恐懼。
侯玄演拄劍而立,身旁的將佐都有些面色陰沉,他們不習慣這樣血腥的場面。
但是眼前的陛下,可不是能聽進這種勸諫的人,他在半個月前的圣旨中,就已經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必報血仇。
殺戮持續了整整一天,日暮時分,侯玄演回到帳中寬衣欲睡,久違了的軍中大帳小軍醫,正想重溫舊夢的時候,只聽帳外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人高聲叫道:“陛下,陛下,末將有要事稟報。”
侯玄演懊惱地披上衣服,手掌摩挲著身下的玉體,弓起身問道:“何事?”
“陛下,城中發現三艘船只,裝滿了金銀財寶,還有奇奇怪怪的地圖。”
本來說道金銀財寶,侯玄演還不是很在意,但是聽到地圖兩個字,不由得他騰的一下站起身來,給楊符錦蓋好被子之后,穿著小衣就跑了出去。
楊符錦從被子中急聲叫道:“陛下,您還沒有更衣..”
此時侯玄演已經跑到了帳外。
一見皇帝披頭散發,穿著簡單,秦禾趕忙脫下披風給他掛上,侯玄演急聲道:“地圖呢?”
眾人帶著他來到城門口,士兵們剛把三艘滿載金銀的船只從充滿血水的河道中拉出來,有兩個小兵從船上跳下,手里拿著一摞羊皮紙。
有人點燃火把往前一照,侯玄演定睛一看,正是美洲的航海圖。
“哈哈,朕得此圖,勝過三十船金銀!”侯玄演興奮不已,眾所周知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最先掌握了環繞世界的地圖,有了這個東西,將來航海就會節省許多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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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沖沖地回到大帳,侯玄演在燈下仔細看了一遍所有的地圖,上面標準的十分詳盡。只要去四夷館找幾個通曉佛朗機語言的人,翻譯一遍,這就可以當做水師的地圖。
美洲大陸的各種礦、土著、西班牙據點,都清晰明白。
楊符錦身著小衣,走過來給他披上龍袍,柔聲問道:“陛下,這是什么東西,讓陛下如此開心?”
侯玄演握住她的柔夷,笑道:“這是一座采不盡的金山和吃不完的糧倉。”
楊符錦嬌嗔道:“陛下又來作弄人家,哪有糧倉是吃不空的,金礦是采不盡的,難道是聚寶盆不成?”
啪啪兩聲,楊符錦捂著屁股,被橫空抱起,放在桌案上。
人逢喜事精神爽,侯玄演不但精神爽,還在大帳中和小軍醫干了個爽。
第二天清晨,城中還有嚎叫聲,剩余的西班牙人躲在圣托馬斯大學內,這已經是最后的據點。
“平身吧,你去過我們的國家?”
“回陛下,老臣在大明的欽天監任職過,后來建奴韃子來了,才逃到了呂宋。”
侯玄演一聽就明白了,大明末期,有那么一群佛朗機傳道士,他們到了大明之后,為了傳道是煞費苦心。他們學習漢語、強行把天主教和孔子儒家聯系起來,篡改地圖,把大明畫在最中央,為大明做出了不少的貢獻。不管是火藥,還是火器,甚至是新興農作物的培育。
怪不得這個老頭除了長得是西洋人,語氣做派都是官場的老油子模樣。
可惜的是當初的文官集團,對他們頗為仇視,搞了幾次教案,差點把這些老外趕盡殺絕。
也難怪他會在圣托馬斯大學,這些人精通天文學、數學、醫學、自然科學....都是十分全面的人才。
“原來是我們的老朋友,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華朝的大門依然為你打開。”侯玄演語氣也變得和善起來。
老傳教士一聽這話,心中一喜,趕忙說道:“老臣名叫雅格斯,字西江,號清涯。”
眾人一陣汗顏,這個洋酋還真是半個華人,連字號都有。
“陛下,老臣知道這里的總督奧奎多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當初臣也曾竭力勸他不要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但是這里面的學生,都是無辜的。他們沒有參與屠殺,也沒有決定權,老臣懇請陛下開恩,饒他們一條生路。”
侯玄演眉毛一豎,擰成一個川字,想了一會,沉聲道:“朕對你等頗具好感,也曾聞萬歷朝時利瑪竇的功績,既然你開口...”
雅格斯一陣激動,要是皇帝同意了,不但能保住他的這些學生,里面還藏了許多西班牙人。
“既然你開口,朕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留下十個學生,男女不限,年齡不能超過二十歲,不能有參與屠殺的父輩,不能有軍伍人家的后代,其他人格殺勿論!”
雅格斯心中一苦,趕忙抬起頭來,想要繼續求情。
侯玄演沉聲道:“你既然曾經在朝中為官,就應該知道一句話,君無戲言!朕既然說了,血仇不能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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