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冬雷身體倒翻的同時,手中刀鋒轉動,整個人像是變成一個巨大的刀輪。
光網被他斬斷,他倒翻后躍,落在殘破的宮殿入口處。
在他后退的同時,沈健身前地面上,也陡然彈起一張光網。
卻是燕冬雷施展的地網法術,精準阻止沈健追擊。
沈健神色如常,同樣一刀斬破光網,目視燕冬雷。
“剛才那一刀有點意思,你這一年來沒白過啊。”燕冬雷視線落在沈健掌中刀上。
不似沈健諸般兵器全精通,燕冬雷雖然也最擅武道,但在兵器上,他只專心一種。
就是手里這柄只有一尺五長的厚背砍刀。
一刀在手,所向披靡。
便是沈健也承認,如果只單論刀法,燕冬雷是同輩修士中的第一人。
對方的刀法,簡直像是到了百煉歸真之境,化腐朽為神奇。
看似簡簡單單,普普通通一刀,卻蘊含無窮變化奧妙,化繁為簡,爐火純青。
燕冬雷對自己的刀術也極為自信,滿以為方才偷襲的情況下,就算解決不了沈健,也該能占些便宜。
哪曾想卻只險險拼個平手,稍有差池反倒是他要傷在沈健手下。
“果然,你跟那些凡夫俗子不同。”燕冬雷看著沈健:“你,羅西浩,葉覺,雖然都有些礙眼,但不得不承認,你們跟我是同類。”
沈健轉動手腕,刀光流轉:“你在罵我,我很生氣。”
“你只是不肯面對自己的內心罷了,本質上我們是一樣的人。”燕冬雷淡淡說道:“只是你一直荒廢了你的潛質。”
“你又罵我了。”沈健道。
“所以你看,你連這方面的自覺都沒有。”燕冬雷手中刀,刀背在身旁宮殿門柱上輕輕敲擊:“似我們這樣的人,天生是支配者,支配那些凡夫俗子,將一切行動的效率最大化,對我們,對他們都好。”
沈健評價道:“好老套的說法。”
“確實很古老,但卻是古老的真理。”燕冬雷笑起來:“就如同決定這世界過去和未來的永遠只是少數超凡脫俗之人,作為牧羊人,引領著像羊群一樣的大多數人前進。”
他聳聳肩膀:“我所說的凡夫俗子,可不是指沒有修道的世俗凡人,而是所有庸庸碌碌之輩。”
沈健刀鋒斜指身側,走向燕冬雷:“然而在我眼里,你更像披著牧羊犬皮毛的狼。”
“愚頑不靈。”燕冬雷呵呵笑著,轉身而走。
雖然在海中,但沈健身形如電,飛速追向對方。
他這次將身法提升到極致,緊緊追在燕冬雷身后,不叫對方借熟悉地形的優勢再次擺脫。
燕冬雷同樣精通遁法身法,此刻飛速奔逃,卻也叫沈健難以追近。
雙方追追逃逃,一路還要躲避突然冒出來的海流沙等蓬萊海險境。
追到又一處遺跡宮殿附近時,沈健忽地心生警兆。
正警惕間,前方宮殿下方海底礁巖處,忽然“轟”的一下坍塌。
那應該是不止一張符箓轟擊的結果。
如果說是燕冬雷早就準備好的陷阱,但這些符箓轟擊未免早了一步。
沈健還沒到位置,符箓已經發揮作用,傷不到他。
但沈健不覺得燕冬雷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此地另有古怪。
沈健念頭轉到這里,就忽然見一旁殘破的宮殿,猛然震動!
整個宮殿猛然震動一下。
一個極為強大的氣息,從中傳出。
仿佛沉眠中的危險兇獸,被突然驚醒。
以沈健之敏銳,在對方蘇醒前都沒有察覺其存在,這個大家伙的實力,顯然遠不是那些鬧海魔猿可比!
無疑,這是燕冬雷利用自己對此地環境的熟悉,布下的又一重陷阱。
更為致命的陷阱。
沈健第一時間避讓,但那宮殿里還是猛地沖出一道黑影。
這個被驚醒的大家伙顯然起床氣極重,視線所及內的活物都成為它攻擊的目標。
距離最近的沈健,就是第一個!
黑影忽地靠近,在海里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沈健幾乎下意識一側身,方才避過對方張嘴一咬。
這黑影抬爪抓向沈健。
千鈞一發之際,沈健身形不退反進!
他猛然貼近那黑影,然后將之抱住。
黑影勃然大怒,想要將沈健甩下去。
沈健借力,反而跨騎在對方身上。
這時他才有功夫看清楚襲擊自己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那分明是一頭身長接近三十米,兇神惡煞的黑蛟龍。
這頭黑蛟龍發出似蛇鳴又似龍吟的吼聲,上下翻騰。
它周身鱗片開合間,只是兇煞妖氣涌動,就震得沈健如遭雷擊,全身顫抖,幾乎要摔下去。
但沈健心中反而安定幾分。
這頭黑蛟龍,不知什么緣故,似乎有些不便。
看似實力強大,卻好像不能完全發揮出來。
不過,即便如此,相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個大家伙也太強了,完全無法與之正面對抗。
他感覺自己已經要堅持不住,很快就要被這黑龍甩下來,然后一口吞了。
沈健腦筋飛轉,想方設法解決眼前的險境。
靈機一動,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哪里聽過一些有關蛟龍之屬的冷門資料。
好像是跟盛龍尊者一起吃那頓午飯時,聽這位狩獵牛人聊起的東西……
不過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解決眼下的危險。
沈健目光冷靜而又專注,看準機會,忽地主動從蛟龍背上騰身躍起!
遠遠看著沈健翻身騎上黑蛟龍,燕冬雷笑著吹一聲口哨,動作夸張的鼓掌:“有一套,果然有一套。”
他揮揮手:“這下你應該沒空打攪我了?自己好好玩去吧。”
燕冬雷看了看四周,似乎有其他人被驚動。
蓬萊內海,有不少各自工作探索的政府人員以及學者,還有護衛安全的軍方修士。
這邊黑蛟龍弄出來的動靜不小,有不少人察覺。
燕冬雷吹著口哨離開。
沈健這里動靜越大越好,把大家注意力都吸引過去,就沒人關注他這邊了。
燕冬雷小心翼翼掩藏身形,來到另一方破損的遺跡建筑里。
環顧四周,他目光里少見的流露出懷念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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