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我為帝

第八十五章 永安當鋪(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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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衣御史?”

捕快和人群迅速向兩邊分開,愈發襯托了那漢子的虎虎生威,景陽見了臉色劇變,脫口而出。

“不愧是前尚書家的公子,認得我們!”

那大漢咧嘴,大手一揮:“拿下!”

“我真不是賊人!”

眼見那些捕快粗魯地將畫卷起,景陽這次卻是再也不敢護住,唯有苦苦哀求:“我父告老還鄉,生了重病,家中捉襟見肘,為了買藥,才出來賣畫,求大人放過!”

大漢冷笑,充耳不聞。

繡衣御史,是奉命討奸治獄,督察官員親貴,直屬于天子的特殊機構。

兩百年前,有外戚作亂,姜天子聽從法家諫言,設直指御史,由于初期身穿繡衣,又稱為繡衣御史,手持節杖,巡視督察,搜捕叛逆。

后來這個機構延續下來,成為懸在百官頭上的一柄刀,景陽身為禮部尚書之子,對于繡衣御史當然不陌生。

不過父親曾經傳授他一門儒法,只要俯仰天地間,問心無愧,就能不懼這些御史,然而當大漢鐵箍般的手掌抓來,那懾人的氣勢牢牢鎖定,景陽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他父親是治世能臣,為國為民,頗有貢獻,如今落魄,豈能輕辱?”

正在這時,一點流光從人群中穿出,沒入景陽體內。

一股浩然瑩白之氣,從景陽頭頂升起。

這是儒家的文氣庇護,卻非景陽自身所有,而是祖輩福蔭。

景陽之父乃禮部尚書景恒,昔日連中三元,金榜題名,為官后亦是清正廉明。

而人道精神不僅讓人族傳承綿延,更有功德庇護,這種好官的后代,只要不為非作歹,敗壞家風,都能得到庇護。

“走!”

大漢本來以氣勢威壓,正是不給景陽激發文氣的機會,待得拿入牢中,還不任由他們炮制,沒想到竟被外人激發,凌厲無比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兩名捕快放下畫卷,忙不迭地隨之離去。

圍觀群眾見沒了熱鬧看,飛速散去,景陽茫然四顧,就見一位少年立于不遠處,含笑地看著他。

“多謝恩人相救!”

他定了定神,趕忙上前,躬身致謝。

“換個地方說話吧!”

顧承擺了擺手。

并非多管閑事,隨意救人,他參悟天道,冥冥中有了識破命運的能力,知道如果伏羲沒有暗中干涉,第三次轉世,與眼前這位落魄公子,當有緊密的聯系。

“好!好!”

景陽將畫作小心收好,摸了摸錢袋,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卻也硬起頭皮做東。

兩人來到一間中等規模的酒館,景陽精打細算地點了一桌酒菜,舉起酒杯,恭聲道:“還未請教恩人高姓大名?”

魔族都在成年后,狩獵了自己的第一頭獵物,才會有姓名。

顧承還沒有在夜叉王族錄下名字,這個世界是女媧石的考驗,也不想用真名,目光一動,按照原本軌跡回答道:“景天。”

“本家啊!”

景陽大喜,變得更加親近。

“家父還是禮部尚書時,同窗好友都夸我能詩善畫,文采斐然,哼,都是假的!”

“父親忠心耿耿,可鑒日月,然而陛下親小人,遠賢臣,那相國大肆索賄,朋黨魚肉鄉里,弄得慶州民不聊生,朝野上下無所不知!父親諫言,陛下竟然不信,還被那奸臣反誣,被陛下所厭,不得不告老還鄉……”

景陽身為官宦子弟,雖然從小嬌生慣養,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城府,可這一回卻不知怎么的,幾杯酒下肚,滿滿的傾述**,竹筒倒豆子,那真是什么都說了。

顧承對于人界王朝的現狀,很快有了認識。

姜國統治,至今已有近千年,此世人族壽數悠長,天子的壽命亦是如此,在位最久的,正是顧承所傳的第二任姜明宗。

明宗治世百載,吏治清明,人界安定,徹底穩固四方,其后歷代傳下,雖不說都是英明圣主,也無過于庸碌的昏君。

這與紫金圣龍的國運鎮壓,姜朝開國文武飛升仙界,都有關聯。

不過國祚到了五百年后,化外之民聚集四夷,入侵邊境,亂象終現,尤其以兩百多年前的外戚作亂為甚。

此后繡衣御史成立,三代天子要么為政苛察,總攬權柄,權不惜下,要么親小人,遠賢臣,貪圖享樂。

如今這位天子更是驕奢淫逸,延續了千年的王朝,到了盛極而衰的轉折關頭。

顧承目光一動,遙遙望向人王城,看著紫金長龍氣息衰敗,露出思索。

這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且不說主世界大漢的力挽狂瀾,小世界里挽救皇朝命數,他做過不止一次。

但每次都是以帝皇之位為之,現在卻站在旁觀者的角度。

前世人王,一手終結春秋亂世,締造了集權統一的王朝,讓百姓安居樂業,令人道精神,百家傳承于世。

千年之后,王朝氣數將近,是延續國運,還是順其自然?

“我們不講那些糟心事,你初至渝州,若無居所,至我家中暫住如何?”

顧承的沉吟,被景陽熱情好客的聲音打斷:“我家就在城外龍湖西岸。”

“景公病重,我若再叨擾,就是給你增加負擔了,豈是朋友所為?”

這次顧承沒有接受,搖了搖頭。

“我!”

景陽漲紅了臉,想要說什么,卻終究無力反駁,垂下了頭。

“景公在朝為官多年,沒有留下什么產業么?”

顧承目光微動,又問道。

“家父從不受賄貪墨,生活清貧,族人雖然經商,卻也被那相國派人奪了去。”

景陽嘆了口氣:“渝州城內原本留下些產業,為了配制靈藥,又已出售一空,只剩下最后一家當鋪,實在賣不出去了……”

“當鋪?”

顧承道:“我對這行倒是有些興趣,不如去看看?”

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了城東一家破舊的店鋪前。

這就是那間連賣都賣不出去的當鋪,位置偏僻,行人稀少,更有些陰氣森森。

并非鬼宅,而是所有當鋪,都是如此。

姜國對于三教九流都有界定,典當屬于外九行之一,本質上是一種借貸行業,正規商人地位頗高,是不屑為之的。

后來漸漸的,典當行開設的地點也有講究,都是處于城池陣法中的陰位,入內者都要打個寒顫,這就是警惕來者不要輕易典當,由此可見,王朝對于典當的態度。

所以這間鋪子才爛在手里賣不出去,想要改行換業都不行。

“唉!”

景陽看著鋪子內布滿著蛛網,連商圣范蠡的供奉都撤了去,剛剛升起的一抹希望,直接散去,搖頭就要離開。

“且慢!”

顧承攔住他,提出一個建議:“這間當鋪就交給我,按月付租,如何?”

“不行不行!”

景陽一怔,露出感動之色,卻又挺起胸膛,拒絕道:“我有手有腳,一定要自力更生!”

為了救濟他們家,這位竟想出委婉的法子,實在太令人感動了。

但他身為尚書之子,一身正氣,豈能接受嗟來之食?

顧承失笑:“那便不給租金,先讓我做上三個月,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好吧!”

景陽聽了這話,猶豫了片刻,才答應下來,卻又奇怪道:“本錢足夠么,典當行沒有足夠的金銀靈幣,可不行啊!”

“這個典當行,可以典當一切想要典當的事物,換取超出錢財貨幣的回報,只看他們愿不愿意付出……”

顧承看著空蕩蕩的匾額,拂袖一招,一塊陳木飛來,他信手揮灑,寫下四個大字——

永安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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